第186章 林景逸
枕命神色狰狞,「白鬼帝如今就在言府!」
兜帽的黑影下,只能看见男子棱角分明的下颚。
他咧了咧嘴角,生出一道邪凛之意。
「哦,言府?那不是你的老相好言昭岚的府邸吗?」
男子口吻嘲弄,散漫的踱起了缓步,足边的猩红血池于他而言宛若无物一般,未能让他的形神乱上半分。
听闻此言,枕命神伤不嗤,仰面大笑。
「老相好......呵呵......言昭岚,就他也配?」
谈起那靖城深受百姓爱戴的官老爷,枕命却是眸中满斥怨恨。
「大人你知道吗,这世间最可恨的,便是那负心的薄情郎,而他言昭岚,便是其中之一。敢问,他怎配拥有爱,怎能得到幸福!」
「当年,他义正言辞,指天对地的说倾心于我,这简直是这世间最可笑的谎话!」
枕命颤抖不止的从袖中伸出同样爬满烧痕的那只独手,抚着残缺的面容,眸边有一道浊泪滚滚落下。
「他若倾心于我,当年怎会无论如何都不信我的话。
他若倾心于我,又怎会眼睁睁看着旁人剜我眼珠,断我一臂,赐我火刑而无动于衷?
他若倾心于我......不!他根本就不曾喜欢过我,只怪我当年一时糊涂相信了他的情话。
而今,梦醒心死,情意不复,我已不是当年任人宰割白芷蓉。」
「这一次,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不得好死!尤其是白芷月,我不会轻易杀了她,我会将当年我所承受的痛楚,百倍千倍的奉还于她!」
「所以说呀。」
斗篷男子这时幽幽开口,「爱,本就是这世间最为虚无缥缈之物。与其爱别人,还不如好好爱自己来得实在。
如我,便是心中无爱之人。唯有心中无爱,才能快刀斩乱麻,不受表相迷惑。
我所信奉的道义,就是不择手段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算要饮血食心,也在所不惜。」
男子这时行至枕命的身侧,垂首在她耳旁低诉,「所幸的是,你如今终于醒悟了,还算为时不晚。
枕命,你可知我为何助你布下这祭炼血阵吗?」
年轻女子沉言不语。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跟我,其实是同一种人。」
话刚落下,洞窟中便传来几人的哀求声。
些许后,一名手里提着利剑,著着道衣的人来到了血池。
他面色冷峻,嘴边留着青色胡须,看去二十七岁左右。
来者手里牵着一条长长黑绳,此时他轻轻一扯,便有七八个被绑得结实的人自黑暗中跌了出来。
那些人身上到处都是血迹,神情惶恐不安,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他们身上各自佩剑,气息凝练,想必皆是修士。
「林......林景逸,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成立斩妖司的人吗?为何要把我们抓来这个地方?」
「他......他们二人又是谁?」
林景逸没有作解释,而是将那些人连滚带爬的拖拽到了血池前。
虽然一头雾水,但他们看到极为不详的血池,以及眼前之人手里杀气腾腾的利剑,便知觉林景逸接下来要对他们做什么,于是纷纷痛哭流涕的求饶起来。
林景逸不为所动。他将一人摁到池边,刚想挥剑砍下他的头颅,那是却是苦苦哀求道。
「林道长,求你住手,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家中还有卧病在床的老爹在等我回去,若是我死了,他可怎么办啊!」
手里长剑一顿,林景逸稍稍蹙起眉头,似是起了几分恻隐之心。
「景逸,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动手?」
枕命冰冷的声音传来。
「是,星君。」
林景逸手起剑落,鲜血汩汩的流入血池。
随之,便有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到了剩余几人的身旁,引来一阵阵恐厉的尖叫。
就这般结果了其余人,林景逸将剑刃上的血迹甩去。
只见有好具断头尸身正整齐的摆放在血池旁放着血。
枕命行至林景逸的身旁,鄙夷的看了它们一眼,毫无怜惜。
她对林景逸道,「景逸,白鬼帝已然来到了靖城。你要尽快将斩妖司的名号散出去,将聚到靖城的修士纳入你的麾下。
修士的血更加精纯,可是凡人远远比不上的。若想练成这血阵,我们还需更多修士的血。」
「是这样吧,大人?」枕命转过身,朝斗篷男子看去。
这些时日,为了查明白鬼教不断有修士来到靖城。而枕命在街上扮作算命的老妇,便是为了暗中观测那些修士的举动。
「正是如此。」
男子嘴边划出一道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鬼帝来到了靖城?他在何处?」
林景逸这时问道。
他这两日奉枕命之令在靖城成立了专门对付白鬼教的斩妖司,还传出自己知晓白鬼教秘密的消息,便是为了引各大宗门的修士上钩。
「在言府。我为那人卜过算,他是无命格之人。在这世间,除了白鬼帝那般的异类,还能有谁不身负命格?所以,那人定会是白鬼帝没错的。
不久前,我还曾命众妖祟前去擒拿,但言府有剑宗的大能护着,即便汇聚了百妖之力也无用。
看来,我只能亲自出手了,不入虎穴,又怎得虎子......」
.......枕命与林景逸离开洞窟后。
「哈哈,两个蠢货,你们二人就继续为我效劳吧。很快,我就要炼成了。」
斗篷男子露出狡黠的神色,继续盘腿坐于血池边上,闭上双目。
他身上覆着红芒,嘴里念念有词。旋即旗幡猎猎,巨大血池底有什么东西大放光芒,正在迅速将滔滔血气汲取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