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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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影此时魂体禁锢,这铺盖地的剑气震得她不得动弹。
其后一人同至幻境走出,他迅速拉过俪影,捏碎一个至尊级法符,于身前形成一个稳固的结界,将两人完全罩在结界内。
“嘭——”
白光巨闪,整个暗室瞬间如白日一般耀眼。
冲击波十分巨大,几乎要将几人揭翻。
绚丽的白昼后便是极黑的暗影,俪影的视线暗了暗,灵盖震了震,灵台片刻才得以清明。
“唔。”
一股腥甜涌上喉间,俪影忍住呕意,硬生生将瘀血咽了回去。
“季家辈,让开。”
冰冷得毫无温度的女声于黑暗中幽幽传来。
俪影被她携着威压的声音一吓,喉间痒意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鲜血“哇——”的一声呕了出来。
那血好巧不巧,有几滴溅到了朝他们走来的琅寰圣君雪白的法衣上。
好似那洁白圣雪的地里蓦然被脏污的血迹玷污了一般里。
“……”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她怎么好像记得,琅寰圣君,是个重度超级洁癖者。
季云羡此时跟本没眼看,他自便自他叔父口中得知这位琅寰圣君的怪癖:常年雪衣,不染纤尘,极其不能忍受脏污之物。
他是见过琅寰圣君衣服被弄脏聊恐怖模样,把她衣服弄脏那人甚至一句解释都没来得及,就已经在她的威压下神魂俱灭了。
一道剑气迎面而来,俪影这次早有准备,一手推开身旁的季云羡,一手抽出骨鞭携着灵力狠狠朝那剑气抽去。
“啪——”鞭子在抵挡剑气后便碎成了渣渣。
……
没关系,她什么没有,鞭子倒是不少。
俪影指尖蹿起五六簇鬼火,同时燃烧五六个纸鞭,待鞭子成型后,左手两支右手两支,整个人活像一只八爪鱼,灵活的触手朝琅寰圣君蔓延而去。
鞭法诡谲难辨,位置变化莫测,琅寰倒是想一剑把它们都砍了,却不料这些骨鞭像每个骨节都长了眼睛似的,每每剑气要砍到它们身上时,都会往旁边躲去。
她倒是可以一个威压便结束打斗,但威压攻击无差别,万一季云羡山了,她不好向季流光交待。
她现在无暇顾及他在这且救下俪影的原因,她只想将他打发了,将这个妖女拿下。
指尖一点,便将季云羡送出霖宫。
季云羡消失的瞬间,地宫内风云顿涌,威压骤起。
那几只骨鞭瞬间碎成渣渣。
前些时日化形囊被威压碾成渣渣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俪影自嘲一笑,胸中突然燃起一股战意。
她魂体内《冥幽决》暗戳戳地运转着,将鬼气尽数转换为灵气,修为一下便翻了两番。
俪影抽出短刀,嘴角勾起,直直朝琅寰砍去。
琅寰见她修为突然的变化,心里有了猜测。
她收起威压,提剑而战。
霎时,地宫灵力肆卷,剑气刀气肆意而飞。
琅寰震惊于她的刀法,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刀刀致命。
极快,极狠,又极为熟悉,仿佛她在哪见过似的。
琅寰恍惚一瞬,广白的袖口竟就被划了一道。
越看越熟悉,琅寰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的刀,跟谁学的?!”
俪影没有开口,回应她的是愈快愈狠的刀法。
俪影不常使刀,她多用骨鞭,善鞭法。
倘若一旦使刀,便有壮士断腕,破釜沉舟之意。
炊是黑无常赠予她的第一把兵器,同兵器一齐赠送的,还有一本黑皮刀法,只薄薄数十页。
那是他对她的第一句话:“既为鬼差,选了在我手下当差,就将这刀法好好研读,别到时候追魂不得反被鬼杀丢我黑无常的脸。”
因她那时初到异世冥界,日日惊恐,惶惶不可终日,知道黑无常是为自己着想,自然将他的话奉为圣旨,苦研刀法,以降低她的命陨率。
可以,炊法,是她的一张底牌。
琅寰见她不语只是下手愈发狠厉,她侧身躲过俪影刺向她灵府的刀,一剑劈向她的脖颈。
“你识得覃襄?”
覃襄?
俪影听到这个名字眉都没皱,一个下腰躲过琅寰的剑后迅速起身转着刀朝她的腹部捅去。
这个名字是有点耳熟,但她还真不知道覃襄这个人是谁。
她翻了翻脑海的记忆,似乎,未曾见过。
琅寰用剑挑开她的刀,见她无表情甚变化,心下有些纳闷:若她不知覃师兄,她又是如何习得黑云十四式的?
炊法,刀气凛然,招招致命,杀意极重,刀意只有一个字:“杀”。
覃师兄创炊法,是为阻止千年前“祸”的降世,为免生灵涂炭,将“祸”一举击杀。
千年前的那场战役修界死伤惨重,众多骄子陨落,战力青黄不接,若不是剩余的修士力挽狂澜,修界早已被魔族侵犯践踏。
该刀法极为霸道,道心不稳者习之极易入魔,故覃师兄未将炊法记录,也未传给座下弟子,仅千年前的那场战役中惊现于世,程俪影若不识得他,又是如何习得的?!
俪影不知琅寰为何剑气突然乱了,她只知道她貌似扑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这个信息,足以她从此处逃出生。
心里虽有了对策,手上刀法依旧狠厉:“我好像想起来了,覃襄,我知道他。”
琅寰剑招一顿,万年不变的冷脸此刻有些动容,她冷冷看着俪影,语气布满威压:“。”
俪影见她停下动作,便也慢慢收炼,一只手悄悄伸进储物袋里,翻找着最强升级版遁逃符。
不料她的这些动作没有逃过琅寰的眼睛,她手指微动便将俪影定住,道:“不要在我面前耍什么动作,我的神识看得一清二楚。”
“关于覃襄的事,你若胆敢欺骗于我,我定叫你尝尝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
俪影笑了笑,道:“圣君多虑了,我怎敢欺骗于您。我定将我所知,全数告知于您。只是……噗——”
俪影适时地呕了一口血,鲜红的血液沿着鬼面下沿缓缓留下,在地面缓缓蔓延出一个诡异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