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露馅儿
半个小时后,杨明远来到了张家,并且带上了一些饭菜。
简单的寒暄问候之后,杨明远开始说正题,「胜利叔,我来呢,主要是和您说个事儿。」
「啥事儿?」张胜利皱眉打量着杨明远,问道,「关于啥的?小武的?」
杨明远笑了笑,「嗯。」
张胜利骤然紧张起来了,身子下意识前倾,问道,「小武咋的了?」
「哎呀,您紧张啥呀,没咋的。」杨明远笑道,「远大煤矿那边选了几个优秀员工,要去省里学习,估计得三天后能回来。」
张胜利一听这话,顿时惊喜不已,「啥?小武被选为了优秀员工?还送省里去学习去了?」
「那是,武子您还不了解吗,到哪儿都优秀!」杨明远笑着说。
此时,坐在一旁的张玉全看了眼杨明远,她知道杨明远在说谎,但是杨明远不清楚张玉全知道张玉武被开除的事儿。
「哎,小武这孩子真是的,直接给家里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让你专程跑一趟干啥。」张胜利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
杨明远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胜利叔,是这样的。小武的手机坏了,这事儿定的也急。当时,我正好在远大煤矿收煤,他就让我帮忙通知家里一声。」
「哦,是这么回事儿啊。」张胜利恍然明白地点了点头,「这事儿整的,偏赶上去省里学习的时候手机坏了。」
杨明远一拍大腿,「嗐,谁说不是呢!这寸劲儿!」
「嗯,小武是真没让我失望啊。」张胜利一脸喜色,说道,「等我的腿好了,我得好好感谢一下陈矿长。」
杨明远尴尬一笑,「胜利叔,那是以后的事儿,等您腿好了再说。」
「嗯。」张胜利点了点头。
杨明远站起身来,说道,「胜利叔,我还有事儿,那我先走了啊。」
「行,麻烦你了。」张胜利点了点头,旋即对身旁的张玉全说,「全儿啊,送送你明远哥。」
「哎!」张玉全回应。
杨明远急忙谢绝,「不用了,玉全,你留在屋里吧。」
「明远哥,我送送你。」张玉全很坚持。
杨明远看出了张玉全似乎有话要和自己单独说,只好点了点头。
随后,张玉全将杨明远送到了大门口,问道,「明远哥,我哥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杨明远一愣,笑着说,「没有。不是说了吗,去省里学习了。」
「别骗我了,我哥都已经被矿里开除了。」张玉全说。
杨明远顿时无语,愣愣地看着张玉全,过了一会儿才尴尬地说,「玉全,武子的事儿,你都知道啦?」
张玉全点头,「嗯,我哥都和我说了。所以明远哥,我哥到底出啥事儿了?」
杨明远纠结片刻,叹了口气,「你哥在医院呢。」
张玉全大惊失色,脑瓜子「嗡」的一下,「啊?到底出啥事儿了?咋还跑医院去了呢?」
随后,杨明远便将张玉武救人被埋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玉全。
张玉全听罢,见张玉武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三天后就能回来,长舒了口气,「哦,我哥没事儿就好。」
「所以,要等三天后才能回来。」杨明远轻轻拍了拍张玉全的肩膀,透过大门看了眼院里,轻声说道,「玉全,这事儿千万别告诉胜利叔。要不然,他该上火了。」
张玉全点了点头,说道,「嗯,放心吧明远哥,我不会说的。」
「那就好,那我走了哈。」杨明远开门上车,突然又落下了车窗,对张玉全嘱咐道,「哦对了,快到饭点儿了,赶紧和胜利叔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
「哎。」张玉全笑着回应。
就这样,杨明远开着车离开了张家所在的胡同。
开出张家胡同之后,是一条长街,这条长街一到晚上,就有一条热闹的夜市。
为了不影响市容和主干道交通,所以开设在了城郊棚户区附近。
夜市从下午四点多,一直开到晚上十一点,叫卖声,带有羊肉味的浓烟,几乎把整条街都覆盖了。
夜市里除了有卖生活用品的,还有很多小吃,很多煤矿工人都会下班后,约上三五好友,来夜市喝喝小酒,缓解一天的疲惫。
杨明元路过夜市路口,与陈建生的车擦肩而过,但是杨明远看见了陈建生的车。
殊不知,陈建生开往的方向,正是张玉武家。
陈建生来到张家的时候,张胜利和张玉全正在吃饭,张玉全看见陈建生的时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张胜利见陈建生来了,自然非常热情,示意陈建生快坐,又是递烟又是沏茶。
陈建生笑呵呵地坐在炕沿上,将买来的两个礼盒放到了炕头上,假模假样地关切张胜利,「老张,看样子,身体恢复得还行。」
「嗯,托远大煤矿的福,还行还行。」张胜利满脸笑容,回应得十分卑微。
「哦,那就好。」陈建生点了燃了一根三五香烟,抽了一口,环视了一下屋内,「对了,咋不见张玉武呢?」
「啊,我哥他……」张玉全想要遮掩一下,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
陈建生瞬间将目光移向了张玉全,笑问道,「玉全,你想说啥?是不是想说,你哥当跑山客还没回来呢?」
张玉全脸色顿时变了,一脸不安地看了眼张胜利。
此时,张胜利一脸懵逼,「跑山客?啥跑山客?小武不是被煤矿安排到省里学习去了吗?」
「啥,挖矿的还安排去省里学习?」陈建生噗嗤笑了,「老张,谁和你说的啊?」
张胜利如实说道,「明远说的。」
「谁?杨明远?」陈建生一脸冷笑。
张胜利点头,「对。」
陈建生大笑,「哎呀,这个杨明远啊,真是和张玉武穿一条裤子。老张,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
「啥事儿?」张胜利一头雾水地问。
陈建生暂时没有说,而是瞟了眼一旁的张玉全,微笑道,「玉全,看样子你应该知道,还是你和你爸说吧。」
张玉全目光游离,迟迟不语。
「全儿!你和你哥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张胜利眼睛一横,急了。
张玉全一看已经纸包不住火了,只好说出了真相。
张胜利听罢,愣了好一会儿,突然火冒三丈,厉声痛骂,「这个张玉武,他想干什么!往矿井里带明火,他自己不想活了,还要拉上大家陪葬!别人说他几句,竟然还打人,真是无法无天!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张玉全轻抚着父亲的胸口,劝慰道,「爸,别生气。我哥说,他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栽赃陷害?」陈建生皱眉问,「谁呀?说别人栽赃他,得有证据啊。」
张玉全嘴巴一瘪,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陈建生叹了口气,表现出一副很同情张胜利的样子,「老张啊,我是打心眼儿地同情你啊。你说说你,发生了车祸,肇事者还跑了。你儿子好不容易回来替你上班,竟然还把你的工作岗位搞没了。唉,你这啥运气啊。本来呢,矿里是想张玉武顶替几天,等你康复了就正常回来上班的。可是没想到……唉!」
「你还有什么事儿吗?我们要吃饭了。」张玉全冷着脸,对陈建生说道。
陈建生看了眼张玉全,皮笑肉不笑地说,「玉全啊,你已经长大了,以后可不能再联合你哥骗你爸了。」
张玉全也不说话,就这样瞪着陈建生。
陈建生缓缓起身,对一脸颓丧的张胜利说道,「老张,我今天就是代表煤矿来看看你,毕竟你也是矿里的老员工了。好了,我就不打扰了。」
「好,谢谢你,陈主任。」张胜利有气无力,旋即对张玉全说,「玉全,送送陈主任。」
张玉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根本没有送的意思。
陈建生呵呵一笑,「哎呀,大家都是朋友,送什么送啊。再说了,从小就小儿麻痹,自己走道儿都费劲呢。」
这一句话,戳到了张玉全的痛处,指着陈建生说,「你到底走不走!」jj.br>
陈建生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出了屋子。
「呼哧……呼哧……」
就在这时,张胜利脸色发白,捂着心脏部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头上也瞬间大汗淋漓。
张玉全见状,失声疾呼,「爸!爸!你咋的了!」
这时,陈建生刚走到院子,听见了张玉全的喊声,疾步返了回来,见张胜利的状态,意识到是自己给气出心脏病了。
为了不让自己沾上责任,陈建生背起张胜利就往外走,「你爸心脏病犯了,赶紧去医院。」
随后,张玉全不得不坐上了陈建生的轿车,一起去了县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