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阿酒,不是阿九。
人们总是喜欢在大雪纷飞的季节讨论感情,喝上廉价的二锅头。点上一支快要空盒的白沙,真觉得像个傻x。
我的朋友程风就是这样。我跟他是一个地方的,我们那个地方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一个小县城。那个时候我们那个小地方还没有抱着吉他扯着嗓子跟不要命一样唱歌的,反正除了我好像就是程风了。
程风个头偏高,头发盖住脖子。一双乌黑的眼睛炯炯有神,留有淡淡的胡渣。一副消廋的瓜子脸爱喝酒,属于那种酒量特别好的。而我,确实属于那种又菜又爱喝的。他是个居无定所的人。
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总是无法习惯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太久。他喜欢背着他那把烂到不能再烂的吉他坐着硬皮火车去他所喜欢的城市,然后就是抱着他那把吉他在路边。在酒吧,在大排档弹着唱着;赚取路费,运气好有人会停下脚步。运气不好,大不了就是露宿街头;被城管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没有目的地,唯一的目标就是饿不着;有塔山就行。
其实说实话我有些时候也挺羡慕他的,因为他总是没有牵挂;也不会去想那么多。直到他那天晚上在大马路牙子上跟我说的那个姑娘叫阿九,不对;是叫阿酒的姑娘。我才知道,人。统一的都逃不过一个字,那就是贱。
阿酒是程风在一个清吧驻唱的时候认识的,那是个冬天。刺骨的冷,冷到就算你穿三条秋裤;风也能溜到你的心坎儿里。据程风回忆说:”那天晚上我刚开始没注意下面的人,我只记得我那天晚上唱了首我挺喜欢的乐队写的歌《爱不爱我》;然后下面有个姑娘反应有点过激。当时我以为可能像是往常一样的客人喝多了,在台下面吹俩句牛逼喝点酒就走了。谁知道,这女人这么虎;直接跑台上想抢我话筒。当时要不是远哥拦着(远哥,他驻唱酒吧里的老板),我话筒吉他连人都被抗跑了。”
紧接着唱到副歌部分时,那姑娘直接抱着酒瓶开始唱:“你到底爱不爱我,喔~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你到底爱不爱我,撕掉虚伪也许我会好过。你爱不爱我,你到底爱不爱我;唤醒自己也就不再难过。”程风说:“那女人跟受什么刺激了似的,没话筒唱的声音比我还大。”
那姑娘边唱边哭,眼泪从眼角流到了嘴巴里,她手里那瓶酒夹着她的眼泪也全都喝进了肚子里。紧接着,程风刚唱完想马上逃离这个地方。
程风还没从台上的椅子下来,那姑娘就跳了上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抹在手上,又双手放在程风的大腿上,俩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程风说:“你到底爱不爱我,给句痛快话!”程风一看这场面,这山炮肯定是喝多了啊。推开她的双手连忙说:爱,爱,哎,我爱还不行吗。“
姑娘心满意足地抱住了他。而老板呢,以为他俩认识;对着程风骂道:”你跟你女朋友吵架跑上班的地儿来了,让人家客人怎么看;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自己看着办吧。“
而程风也很委屈啊,自己无缘无故;tmd多了一个女朋友。不不不,不是女朋友;这尼玛是女神经病阿我去。程风觉得自己完全驾驭不住这种风格,太虎了。为了不让阿酒耍酒疯也为了程风这来之不易的工作,程风毫不犹豫地给阿酒拎了出来。在寒风里,俩人坐在门口;双腿不自觉的打着颤。
程风看向阿酒,身材高挑;典型的黑长直,大大的眼睛很灵性;长长的睫毛,鼻梁像摸了蜡油似的高挺;粉红的嘴唇,上面穿着白色的卫衣;下面穿着宽松的蓝色牛仔裤,配上一双篮球鞋;是被小男生所喜欢的类型,不过程风就不一定了。
这时阿酒的酒好像醒了似的,对着程风喊道:“欸,有烟吗?‘程风捂着小夹克用冻红的右手从口袋里面掏出一盒香烟,说:”只有红塔山要吗?“阿酒笑着说:”有得抽就行哈哈。“
接着他俩抽着烟,聊起了天。从聊天中俩人都互相知道了名字;程风说:”阿九,是七八九那个九吗?好奇怪的名字。“阿酒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是,是酒精的酒。”
阿酒原本的工作是一个钢琴老师,后来辞职离开了那座小城市。阿酒之所以想离开那座令她厌倦的城市,是因为她觉得她在那里变了,变得懦弱了;变得唯唯诺诺,家里人又一味的给她相亲;怕的是以后年龄大了些闲言碎语也就多了些。阿酒可能是心里已经有某个人了吧,又可能是不喜欢被支配的爱情;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不能说的秘密。原因种种,所以跟家里连招呼也没打就辞职不干了;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跑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每个人都在变,所以我们不能说是阿酒变了;只能说是这该死的生活在变。
而程风呢,又恰恰相反。他不受人约束,从小到大都是按着自己的说法去生活;家里人在他小的时候也就早早地出去谋生。程风从小是跟着爷爷生活在一块,自从他爷爷去世;他也就不怎么回家了。他从小到大就是一副不管别人怎么说,做自己就够了。可能这就是后面阿酒为什么被程风所吸引的原因。
程风掐灭了烟,说:“欸,喝点吧。”阿酒依旧还是笑得俩个眼睛眯成一条缝,说:“好啊!”那天晚上程风和阿酒聊了很多,具体聊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只知道,他俩聊着聊着就笑了。聊着聊着,又哭了。旁人看起来跟个神经病似的;没错,我就是那个旁人。
只是从那天晚上之后,阿酒就跟程风有说不完的话。程风则就在一旁默默的听着,时不时喝上一口酒润了润嗓子。
那段时间,程风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同样的时间在那个酒吧里驻唱。可能是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又可能是习惯了阿酒在下面笑着聆听吧。每天晚上,当程风唱完了歌下班时阿酒就会买好一包烟在门口蹲坐着等着程风。然后他俩就坐在门口聊天,弹琴;唱歌。只是那张窗户纸,谁也没捅破。
程风回忆起来跟我说:“其实当时说有好几次都想说的,但是你知道,我这个人;从小到大,没跟女人怎么相处过。何况还是那么虎却又那么漂亮的女人。而阿酒呢,其实也明白程风喜欢自己。也知道自己对程风是有感觉的,但她再怎么虎也是个女人;她只是想等程风什么时候能说出来。
要不我说,人啊;就是贱。两情相悦还在等什么呢,等着生娃吗?等到真正走了你又想追,哪能让你追上啊!直到那天晚上、、、
【作者题外话】:我们一起讲述我们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