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熟悉
送上门的哪会有美女。
不是妖精就是推销员!
韩蚕被子一蒙,“说我不在。”
“你看一眼,再决定在不在。”
王晓东把手机屏幕切换成摄像头,门外站着个妙龄少女。
棒球帽下齐肩红发亮眼,上身蓝白一字领短衫,露出半截腰肢,灰色百褶短裙到大腿根,黑丝袜过膝盖,长腿笔直纤细。
姑娘头昂着,帽檐下的动漫人物口罩遮住大半张脸,茶色墨镜正对着猫眼瞧。
王晓东加大音量,听见姑娘百灵鸟般的声音喊人。
“开门呐,开门呐,我知道你在家。”
“别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这下韩蚕不用看也知道不是推销员。
他一个眼风都没捎过去。
跟屋檐的灯笼似的,高高挂起。
“韩哥哥,嫂子够野啊。”
王晓东目测过了,外面那位大冷天没哆嗦一下。
韩蚕对她没兴趣,“瞎喊什么。我长这样一张脸,守着清白,能便宜非主流,中二病晚期?把外面的葬爱家族弄走,我给你免费打扫一礼拜。”
王晓东作为00后,非常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非主流和。
“门外那叫萝莉,JK制服,脐环,多漂亮,什么葬爱。”
呵呵。
年轻人啊,就是眼孔浅显。
萝莉外表,人来疯。
照妖镜才能照出蝎子影。
“上回我差点进局子,就她干的。”
提到外面的夜叉,韩蚕牙疼。
胡俏,胡闻德的独生女,国外归来。
他去找胡副总时,帮忙给胡俏送过一次东西。
好家伙。
教他彻彻底底领略到外国人的热情(没人性)。
王晓东心梗,“不是吧,她就是那个说帮你解决衣食住行,报警说你是小偷,偷走......她的心?”
可不是嘛。
监狱里什么都管。
那次,警察叔叔劈头盖脸骂了他一小时。
她在旁边笑,说是他逼的。
害的他又写了一份保证书才给走人。
“现在知道我什么处境了吧,客客气气轰走,再包你一个月晚饭。”
走廊过道,风从窗户钻进来,外卖单从门把掉落。
胡俏不耐烦了,伸出一条长腿踏在门上活动肩胛骨。
“韩蚕,再不出来,我就......”
她气呼呼的话落完,门打开一道缝。
胡俏看见一个骨瘦如柴的男生探出头,眼神闪躲,黑边镜框有点呆,扶在门上的手形不错。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王晓东。”
“东哥好,韩蚕呢?”
“他说他不在。”
“哦,在里面哪一间,那个吧?”胡俏随便指了个方向,向前一步,人已经进了大半,挺胸的瞬间,王晓东让出了大门。
胡俏被他纯情的样子逗笑了,“还是叫你弟弟吧,告诉姐姐,他住哪间?”
王晓东被胡俏瞅的心虚。
墨镜下少女闪亮精致的妆容,跟电脑P上去似的。
眼角贴的碎钻和锁骨骨钉是同款银色。
手游上比她暴露的人多的是,咋就不敢看呢。
啪。
王晓东怂得关门不管了。
胡俏扶着冰箱门噗嗤笑,眼泪都出来了。
“哟,胡大小姐怎么来了,我昨个夜班,补觉呢,有事?”
韩蚕打着哈欠出来,
一身长袖条纹款的家居服,看上去干净,像沐浴在阳光下很久的样子。
胡俏环胸,配合韩蚕睁眼说瞎话。
“打扰了,要不要我陪你睡个整觉?”
老子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便宜你个外国佬。
韩蚕收起笑脸,不跟她打哈哈。
“有事说事,我晚上还要加班。”
“是正事,陪我去个活动现场。”
胡俏十岁去东京,国籍,朋友都日本。
大学毕业来到父亲所在地深南省,半年后发现韩蚕这个有趣的男人。
她特喜欢韩蚕嫌弃她又不得不替她收拾烂摊子的表情。
就像现在。
男人眉宇间开始拧巴,好看的眼睛滴溜溜转着,再想怎么拒绝她。
“我跟我爹地说过了,借用两天,你就当带薪休假,瞧你这张俊脸,白渣渣的。”胡俏神神秘秘地附耳过来,“我爹地说,汪厂长年底就退,主任升上去位置就空出来了,钱大山最近老往我家跑啊,他想干什么?韩蚕,你说,我要是吹个风,空往哪边倒?”
奶奶的。
韩蚕有些心动。
就因为主任的缺。
钱大山开始挑刺不说,这一个月天天排大夜班,想让他猝死啊。
而且,胡副总刚也发消息过来,让他看着胡俏点,别让她把国外的行事作风带到国内,真出事了捞不着人。
“去哪?干什么?说清楚,我再决定去不去。”
“桥南体育馆,见我欧巴。”
韩蚕仔细检查一遍手里的韩钟硕粉丝见面会贵宾票。
跟网上搜索的信息对的上,他才点头。
晚上,7点。桥南体育馆。
明星应援横幅挂满广场,检票口人山人海。
韩蚕幸亏把车停在酒店,不然,光是别黄牛堵住卖票,都够他们喝一壶。
胡俏到现在还算安分。
韩蚕的三令五申也歇了会没提。
排队的几乎都是女生。
韩蚕站在队伍末尾突兀得像个票贩子。
“你往哪跑?”
胡俏突然转身朝对面走去,韩蚕拽住她的包。“丢了我不负责找啊。”
“你是不是傻。我们是SUPERVIP,有专属通道。”
胡俏科普后,韩蚕觉得这就是光明正大抢钱。
页面票价3999,另加5000,明天可以享受福利包。
合照,拥抱,除了生娃都能行。
女人的钱也忒好骗了。
第一排的位置离舞台真的很近。
韩蚕回头,黑丫丫的人头。
要是把票跟人换一下,半价好赚吧?
嘈杂的声音,跟在厂房一样吵。
韩蚕瞌睡来了。
迷糊之间,-尖叫排山倒海。
忽然,耳畔进入一道柔和的女声。
他觉得熟悉。
韩蚕睁眼,聚光灯下,猝不及防看到一抹淡然倩影。
谢柔?
韩蚕真他妈佩服自己。
男明星和主持人占据舞台中央,就凭女人若隐若现的衬衫衣角。
他就确定,那个人是谢柔。
韩蚕叫住手舞足蹈的胡俏,故作镇定地问,“你欧巴后面为什么站个美女?是他女朋友?”
“你真该多跟我出来,快和年轻人社会脱节了。”胡俏低声说,“台上那个是翻译,乡巴佬。”
翻译就对了。
他记得谢柔是学法语的。
“怎么,喜欢翻译小姐姐啊?这辈子,你没希望了。”
群里有翻译的资料,她放大过,是深南外院研一的。
胡俏随口问了句,没听清他说什么。
只看到忽明忽暗的灯光一闪一闪,韩蚕眼神黑亮坚定。
9点半散场。
外面气温骤降,人群异口同声惊呼好冷。
许多像胡俏一样穿的清凉好看,这时候牙齿开始打颤。
胡俏看到韩蚕脱下夹克外套,拎在手里,喜滋滋地先进了洗手间。
涂完口红出来,韩蚕手上空的。
身上只剩一件薄线衫。
“你外套呢?”
“借人了。”
“那我呢?”
韩蚕自认倒霉,掏出10块钱,“感冒灵8块9,记得找零。”
胡俏跳脚,“我爹地要开了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