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别离【7】
一路还算挺顺风顺水的,每次中转也没有等候太久。
下午三点左右到达目的地。看天气,乌云密布,似乎将有暴风雨来临。没带雨伞,还是有些担心起来。不过好在已到达,心也放宽了不少。
到了指定的地点,一下车便看到了公路对面的医院。那应该就是新郎官和新娘子上班的地方了。打电话给新郎官,告诉他我的位置。我旁边是一栋南方电网大楼,他就住旁边的另一栋职工宿舍。他们在楼上看到了在公路边打电话的我,便向我招手。
步行爬上五楼。该到的早已到了,我是最后一个出现。
毕业之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但新郎官依旧没什么变化,还是像从前学校里一样,只是成家立室了。聊聊工作,聊聊现在的生活状况,聊聊各自变化……
五点半开席。我们算是亲友团了,四点半便到酒楼开始准备。小镇子上的酒楼自然不比大城市里的。但尽管没那么华丽灿烂,金碧辉煌,但该有的酒楼都是一样没落下的已为我们准备好了。新郎官的岳父大人带来了亲自酿造的米酒,四十来斤,看到就有些怕人。
看到了曾到我们科室轮转过的一对学弟学妹,寒暄几句。最后赶来的还有我的一个大学同班同学,更是舍友。现在与新郎官也是同事。真是山水有相逢,她们现在与新郎官同医院共事了。
五点多,大部分宾客都已到席,五点半正式开宴。席间敬酒我并没有跟去当酒保,因为知道自己并不是很能喝,怕一会儿撑不住场面。
也不知几点,只见饭后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只有一桌五六个人的新郎官的同事还在喝酒。作为同事团,新郎和亲友团要过去陪酒。我本来是不太想去有热闹的,但新娘叫我陪他们一起,不知如何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跟去了。分阵营对垒,双方都有点要把对方阵营干倒的意思。但我一看对方人马,就知道困难不小了。
十来号人围一桌,一个接一个轮流向其他人先敬酒相互介绍认识,这是前戏。一圈下来,胃都快撑到喉咙眼了。真是难受,不得不去厕所,一股脑全吐了出来。胃才算好受些。
分边猜码划拳,我是一通乱拳打死老师傅,一骑通关,拔得头筹。但接下来就显得有些后劲不足了,每每到我便成了被必抓的弱势点……
期间又去厕所吐了两次,但去叫老板上酒我却是不含糊。他们说多少我都是必须叫双份。有种气势逼人,豁出去了的感觉。
本想最后可能我是要被人抗回酒店房间了,但最后却还是要我来照顾别人。其实真的很晕,头也疼,但还能清楚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还是尽量的将不能自己回的都送回房去休息了,最后才与和我同一间房的,也是今天的伴郎一起回我们住的酒店房间去。本以为他是很能喝的,至少不会比我差些,但一到房间抱着垃圾桶便狂吐不止。我又是递开水,又是递纸巾,又是拿润毛巾……
想想才分手了的我,参加婚礼本来就是被虐成狗了。最应该一醉不醒人事让人照顾的其实是我吧。但我却还要照顾别人,也是够了。
永远都不会醉倒不醒人事。即便喝到第二天一整天无法进食,就连喝水都能吐出来的程度,也能头脑清楚,算明白什么叫做难得糊涂了。
他们说,你是得有多孤独才能一个人喝醉还不吵不闹,独自回家睡觉。
晚上一宿没睡好,加上喝了挺多酒,都醉了。也不知道吐了几次,
总之是空腹状态了。也只有这样才会感觉舒服些,不然那么多啤酒下肚,恐怕是撑不住。虽然吐过之后胃没有那么难受了,但酒劲上来,还是感觉头疼欲裂,晕晕沉沉的。
半夜三点醒来,头晕,还有些疼。不太好受,加之醒来后无甚睡意,就更让人不好受了。
躺了半个多小时还没睡着,想想,要是这个时候天就亮了,又或者是早上七八点钟就好了。如此一来,便不用再多睡了。
酒的劲头尚未完全散去,本就够受的了却还要使人不得入睡,也真是无可奈何。即是如此,干脆拿起手机刷刷网页玩一会儿。只是不知不觉已到四点半。
来的时候注意到早上最早可以回去的一班车是七点,于是早上调了七点半的闹钟。
只是早上才七点一刻的时候就接到了新郎官的电话问起床了没有。
新郎天亮后要送他的岳父岳母大人到县城,然后让他们搭车回家去。他电话里说他们提前出发了,让我和伴郎与他在县城会合。我只得催促伴郎赶紧起床。
到县城大概也要四十分钟的车程。登车之前我是一定要先去吃个小镇的早餐,填饱昨晚早已吐的空空如也的肚子了。
到指定地点会合,然后我与伴郎一道向新郎道别,继续我们接下来一段共同的旅程。
中午时分,车到我医院路口,我就要下车了。再次,只得与伴郎道别了。希望日后有空能再聚聚吧。
只是各自天涯远扬,这样的希望其实可能很久都不得实现了。也许是一生一世都不再得聚了。
到医院以后打电话告知同事我已回到医院。问他要不要我今天值班。他说让我还是明天吧。而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一切,又回到了正常轨迹。但我却更喜欢离开这里的那一段时光。也许是到一个新的地方,看到一片新的风土人情,被吸引了吧。有种莫明其妙,逃脱了的欣喜感。
一到宿舍便去看了厨房里的那只流浪鹦鹉。它在储物台上,看到我开门进去便歪着小脑袋看我。看到我给它放置的让它攀爬的衣架下边有粪便,我猜它晚上是在那里过夜的。可以想象它睡觉的时候将头埋在翅膀下的可爱样子。
在它经常停留的地方给它放了些米粒还有冷却的白开水。我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也不知道它这一整天没见,有没有吃东西。
拿衣架伸过去它便很懂事的爬上来。然后想将它挂在墙壁钉子上,它却又飞回去储物台了。如此几次它都是这样,我也不再勉强。任由它怎么都行了。看着它在储物台上来回蹦蹦跳跳,却不知它是在向我表达些什么。我也听不懂它的叫声里的意思,但不知它是否能听懂我在跟它说什么呢?
下午给它全开了窗户,是走是留就全凭它自己了。
只是晚点进去的时候发现它已经不在厨房里了。四处都看了也没发现它身影,我知道,它是飞走了。也好吧,毕竟这里空间狭小,外边才是更广阔的天空。与被人照顾相比,或许它更向往自由。
听见窗外有和它一样的叫声,便向窗外四处张望,但依旧只闻其声,不见其身。我猜,也许是它吧,也许是别的鸟儿吧,没个准儿了。
我希望它只是闷了出去玩了,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回来。但我知道这样的希望有些渺茫。无论怎样,还是想着它会过得好吧。能自己找到吃的,风雨天气有地方遮风挡雨,有玩伴,不要像别人说的遇到猫啊狗啊什么其它动物的伤害才好……
进入四月下旬,坏天气,阴雨天气一直在持续。不过想想就周五了,也多多少少好过了一些。
昨晚可能是累了,睡的有些沉,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
早上闹钟把我吵醒,才听见外边的雨声。
洗漱好出门,看到外边雨不大,但气温下降了,竟多了些凉意,看样子是下的挺久的了。
做完手术中午下班,雨已经停了,地也干的差不多了,只是风很大,隔着窗户能听见外边在呼呼作响。
走回宿舍的路上,风吹得厉害,身上只一件薄衬衣,感觉有点冷。
傍晚时分冷风依旧,一时竟不禁感慨起来了。想起:‘西风乱叶溪桥树,自是天涯未归人。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漠漠西风起,稍稍夜寒生。’
不禁莞尔,而后却又只得自顾轻轻摇头,黯然自嘲:难免酸腐,实在酸腐……
又是周末了。尽管阴天,但没有下雨,其实挺好的。尽管哪儿我也不去,但还是希望不下雨的好些吧。
白天便一直宅宿舍玩,晚上也很晚才睡。
找了部很久以前看过的电视剧打发无心睡眠的漫漫长夜,一直看一直看,躺下休息的时候都已经凌晨六点了。
掀起窗帘看看外边,天还没有亮。与我想象的还是有些出入。
等到八点,周日的清晨八点时候科室值班打电话说特殊病区让我过去看看她们的病人置了中心静脉管有渗血怎么回事,还说让我马上去。
看看时间才八点几分,真是挺让人又气又恼的。这应该是她们护理能解决的问题了,还大早上为这点小事儿把人吵醒……
也许她们急吧,但我心底有数,没有理会她们,继续睡我的觉。
还差些才到十点。接到周五下午打电话给我过的,说被安排跟我同一宿舍的一个应聘我们医院的医生的电话。说他现在过来与我拿钥匙去配。尽管还没睡够,但他既要来了自然不好意思让他等我睡好了再来了。毕竟今后也是舍友,虽然我并不常住宿舍的。
连续的坏天气一直持续了好久了,等到周一又开始上班的时候还是没放晴。
昨天晚上准备凌晨十二点接到科室值班电话说普外科前边有个病人术后切口裂开大出血,需要马上行急诊手术。只得在准备洗澡睡觉的时候去干活了。
一个半小时后手术结束,等送走病人,弄清楚一切后已凌晨两点。
洗澡上床,关闭了早上起床的闹钟——早上就不去交班了。后边要是没什么事就安心睡到自然醒好了。
今天的天气预报说会有阵雨,还说这几天都会有雨的,但却只是阴天,并未见着阵雨。只在下午准备下班我正要去访视明天手术病人的时候下了些,但也是下起了一会儿毛毛雨而已。
直到周四的时候,天才终于放晴了,真是感觉久违了。
早上起床打开门就看到了外边照射的阳光。但依旧还是延续着这几天一贯的样子,有些凉。在室内还体会不出来,开了门探出半个身子才有晨风拂过丝丝寒凉。所以出门的时候还是穿了件小外套,不像以前那么任性的不管早晚气温如何,一天就一件薄衬衣又或只一件短袖。真是让人喟叹,毕竟开始感觉岁月不饶人了。
可能吧,只想一个人的时候总要更好的妥帖照顾自己。不想被谁只是随便并不带来更多意义的顺带关心赚取了好感。对我而言,再多老好人式的关心也抵不过一个人发自肺腑的心疼。慢慢的,不再在意广度上的人际关系,只想有一个人对自己深度了解就足矣。就像千万人对你冷不冷的关心问候却远不如给你加件衣服的那样的一个人。
早上的一台手术本以为下班之前就可以结束的,但却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上班的时候,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而早餐只吃了一个肉包子就一直这样撑到了中午两点半钟,也是大大超出了预料。
一做完就直奔路口快餐店给自己打包了一份吃的,确实有些饿了。也很久没有如此这般模样了。
只是,刚刚放晴的天气等到周六的时候又开始下起了雨。
是从昨天晚上下的雨,也不知道是几点开始的,不过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在下着了。
因为是周末,早上调了十一点半的闹钟,打算中午去吃食堂。晚了就没有东西可以吃了,出去外边也不知道要吃什么,自己也懒得煮。
又习惯了晚睡,所有以前那些坏毛病又都回来了,这或许就是死性难改吧。
想起昨天中午午睡的时候梦到了周韵。梦里我们依旧好好的,有那些我所幻想的美好,那是幸福的。可是醒了总是会有个声音冷不丁的提醒自己,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清醒过来,剩下的只有满心无奈,迷惘与凄凉。
中午两点的时候觉得困,就睡了。又梦见了周韵,也不知是怎么了,连续都是这样子。让人有些无奈,又有些哭笑不得。
那还天海地冻的时候,自己像发了疯似的四处寻找,到处打听……跑遍了我们曾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几近疯狂。差点趁夜满城张贴寻人告示……
但终是一三年末一四年初的时候我们正式宣告结束了那段维持两年多差点出大事儿也几乎要了自己性命的感情,而后再无任何联系。其实我是有联系过她的,但很久很久也没有回应,偶尔也寻找,走在街上,走在人群里也幻想能碰上,却都未曾有,就这样,日子久了也就不了了之了。然后也就这么习惯了一个人,不联系,只是时常想起。再后来偶尔会想起,然后太久了也就对那些思念和记忆看起来不痛不痒了,但也或许只是习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