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当街痛哭的锦衣卫

「大人。」

赵文宣暗自思索的时候他的心腹幕僚赵鸿匆匆跑了过来，将一份文书和一份圣旨递给他：「大人，这是在那名东厂档头身上发现的。」

「什么东西？」

赵文宣拆开文书看了眼，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这是一份朝廷发来的任免文书。

文书中将他的知府职位罢免了不说，还命那名东厂档头将他押解进京问罪。

「这些个京城的官员翻脸比翻书还快，竟然将所有罪责全部安在了我头上，亏我每年给他们那么多的孝敬。」

赵文宣将手中的任免文书狠狠丢入一旁燃烧着的火盆中，暗自嘟囔道：「现在人都死了，我看谁能够罢免我的官职。」

好一会儿之后旁边的幕僚指着已经快要彻底燃烧起来的房子提醒道：「大人赶快叫人灭火吧？不然整个别院都要被烧了。」

「救什么救？」

赵文宣没好气道：「又不是我烧的，他们就算是追责也是去追李毅，和老夫有什么关系。」

原本他还想着借此机会向魏忠贤示好，可从刚刚那份文书来看，无论是叶向高还是魏忠贤都想要他的命。

既然如此，那他还在意这些干嘛？

望着赵文宣离开的模样，赵鸿摇了摇头道：「这松江府只怕是要变天了。」……

金陵城外的官道上，一行三十余锦衣卫正在快速奔驰丝毫不顾及俩旁的那些行商。

以至于整个官道在他们经过之后陷入了混乱之中，各种谩骂声也是此起彼伏。

「岂有此理。」

「竟然敢在金陵纵马。」

门口值守的百户看到他们一行人快速冲来，直接朝着旁边的属下吩咐道：「快，将这帮不懂规矩的家伙拦住。」

这金陵可是大明的另一个国都，权贵云集。

别说是区区几个锦衣卫了，就算是魏忠贤来了这里也得客客气气的进城。

「是。」

城门口的那些守军听到命令后连忙去拉旁边摆放的栅栏，准备将他们拦截住。

可惜，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李毅转眼间就冲到了城门口，挥动手中的马鞭直接勾住推到一半的栅栏将其掀飞。

猝不及防之下，那几名手抓着栅栏的士卒直接被掀飞在地。

还没有等他们回过神来，李毅一行人已经冲入了金陵城中。

「大人，我们是不是有些过了。」

进入金陵之后，李毅旁边的张平提醒道：「这里可是金陵，里面权贵云集，不是松江府那种小地方。」

「要是惹到了哪个权贵我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张平的话，周围其他二十来个锦衣卫也是深以为然。

他们锦衣卫权力是大，但是最威风的还是属北镇抚司那帮在北方呼风唤雨的同僚。

他们这些隶属于南镇抚司的锦衣卫远远没有那么风光，很多时候也得夹起尾巴做人。

「那你们也得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李毅看着一脸惊愕的众人说出了令他们绝望的话语：「我杀那名东厂档头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带着圣旨，换句话说他此行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办案的。」

「杀了一个携带圣旨的钦差你们觉得自己还有命活吗？」

「什么？」

「他身上有圣旨？」

张平等人全部愣在了原地，目光之中满是惊恐之色。

杀了一个怀带着圣旨的钦差可无异于造反。

而且他们还是在松江府知府的府衙当着无数人的面杀的人，根本找不到任何推脱的理由和借口。

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恐怖刑罚，以及抄家灭族的可怕后果几名心智不坚的锦衣卫更是当街痛哭了起来。

这也难怪，大明的刑罚有多恐怖他们这些锦衣卫再清楚不过了。

只要是沾上造反这种罪名别说是你的那些亲朋故友了，就算是你的邻居或者同村的人都会受到牵连，谁也无法幸免。

毕竟灭十族这种事情可是大明的一大特色。

「李大人，你可是将我们害惨了。」

想到种种可怕后果的张平一脸绝望：「这么大的罪抄家都算是轻的，很有可能会被灭族啊！」

「可怜我上个月才出生的儿子，可能连爹都不会叫就要死了。」

说着，张平的眼泪也是流了下来。……

锦衣卫当街痛哭可是一大奇观，以至于原本躲得远远的百姓和商贾也是按不住好奇的心凑过来偷听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行了行了。」

李毅听得不耐烦了说道：「你们一个个都是七尺男儿，当街痛哭算怎么一回事？」

「不觉得很丢人吗？」

「而且这件事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要是我们这一次的金陵之行顺利，那么我们不但无罪还会获得朝廷的赏赐。」

听到李毅的话，张平几人缓缓回过了神：「大人你说的是真的？」

「不然呢？」

李毅没好气说道：「你们以为我来金陵玩啊？」

说实话他很不想来金陵，毕竟来这里之后他就有机会再次逃过一劫。

可要是想到这些了却不做的话就属于消极自尽，下一次轮回还会是在大明，并且身份可能会比现在要低很多。

要是成了一个太监就好玩了。

所以他在救下赵兴之后就立马马不停蹄的来到了金陵。

「走，我们去见镇抚使。」

说着李毅一马当先朝着锦衣卫位于金陵的南镇抚司走去。

一路走来，李毅可算是开了眼界。

眼前的金陵比之历朝历代都要繁华的多，甚至所谓的大唐盛世时期作为国都的长安都没有现在的金陵这么繁华。

街道上行人如织，俩旁店铺林立，喧闹声不绝于耳。

不过这种繁华应该没有几年了。

等到李自成那帮人造反满清南下，眼前的这一切都将会化为碾粉。

街道上这些脸上带着青春洋溢笑容的人都将会成为待宰的羔羊。

穿过崇礼街，李毅一行人就进入了一个没有几个行人的街道之中。

无论是锦衣卫，旗手卫，钦天监还是通政司衙门都在这里。

「我要见镇抚使林大人。」

李毅将手中的一枚令牌丢给门口的锦衣卫之后就径直往里面走去。

「哎哎哎，等一下。」

门口守卫的锦衣卫看到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还以为对方是京城派来的大人物，可看清了手中的令牌之后脸都绿了。

眼前这家伙不过是区区一个锦衣卫百户而已。

而且还是松江府这种小地方的百户。

--

作者有话说：

【明朝官职太复杂了，更替也太快了。很多记载更是相互冲突，因此作者更改简化了一些方便大家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