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另谋出路
--大黎三百四十年九月五日--
我叫甘霖,我穿越了,我用完了所有可以用的宣纸写了《辛十四娘》,带着它我去找了书馆老板,想要一夜暴富,走上人生巅峰,赢取白富美,万万没想到,全都打水漂了,书被退了,钱都浪费了,人差点变成妖族内奸了。
带着不甘、失落、难过等压抑的情绪,甘霖只得第二天一大早就到南区的集市上找找灵感,还有没有自己现在能够整出来的,能够赚钱的东西。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至于为什么不继续写小说,只要不涉及人、妖之恋不就好了,不好意思,刚问了下,一刀纸五十两银子,换算下来他的全部家当只能够买二十张纸,能写点啥啊,等富裕一点,整个大的,把《三国演义》写出来,《西游记》还在考虑中,唐僧念紧箍咒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降妖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被接受了?不行不行,孙悟空到底还是一个猴妖,在我们种花人的视角来看,悟空才是主角,虽然他确实具备着很崇高的精神,备受喜爱,但是好像还是不行啊。
不能涉及妖族这一点,瞬间就pass很多名著,《西游记》、《搜神传》、《封神演义》等等,甘霖苦妖族久矣,又要自己小命,又挡自己财路,这不是来回杀了两次吗。过分了,这次任务必拿下。
茶叶蛋?除了买鸡蛋、茶叶感觉成本很低啊,十两银子绰绰有余,但是感觉吃的人很少啊,观察了一下蛋制品都不受欢迎,人们还是喜欢吃豆制品。
细盐?活太久了?这玩意儿是自己能碰的?
玻璃?打扰了,,化学公式不是我等文科生可以涉足的领域,笑死根本不记得。
还有啥来着?甘霖向所有的穿越者求助,结果发现要么不会做,要么不能做。
唉,生活不易,甘霖叹气。走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的南区里,只觉得银子都是别人的,手铐是自己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啪”的一声后,只见一位老先生收拾好醒木,拿着赏钱从酒馆大门走出,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的走了。
“对啊,没钱买纸写出来,难不成还没嘴说出来?”拨开云雾见青天,这个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两件事,一是找一个平台,无论是酒馆还是啥,甚至青楼都行,二是准备一下道具。
问:人最害怕的是什么?答:未知的事。
问:人最喜欢的是什么?答:未知的事。
神秘感永远是最容易拿捏人心的,男女恋爱也是如此。要不然女生为什么总爱让男生猜,猜吃什么,是什么,对方是谁,还有万恶的“随便”。
甘霖打算做好防护工作,在金陵城内塑造一名神秘的说书先生,说什么书?书生与狐妖的爱恋!不忘初心。
有人说你这不是降智吗,怎么。写出来不可以,说出来就可以?抱歉,背后有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写出来是为了啥心里没点数吗?不就是为了赚钱吗。说出来是为了啥,天,我这是为了抓妖啊,我牺牲了自己,以自身为诱饵,舍小家为大家,给不给钱那就是听客的事情了,给了不能不收吧。
其实就是写书不上报,属于甘霖私人的事,产生的影响以及后果得自己承担;说书的话,上报给不良人,与其到时候听他们的安排,参加各种的宴会提高知名度,还有什么比一个“愤世嫉俗、大逆不道”,公然宣扬人与妖恋爱的神秘的说书人更有知名度呢,更吸引妖族呢。当然,写书这件事上报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只是之前利欲熏心给忽略了,可以探一下口风,得亏昨天郁闷睡得早没有烧了。
有不良人背书,这些行为自然不会被上升到“背叛人族,勾结妖族”,不过任务结束之后还能不能再出版之类的就不好说了。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怎么联系不良人然后汇报自己的想法呢?话说,不良人也属于官方组织了,怎么连一个身份牌都不给啊,万一以后出任务和自己人闹矛盾那不是大乌龙了。
并没有想到什么有用的联系方式,既然找不到他们就只能等他们联系自己了,估计给自己安排的“保镖”应该马上到了吧。一想到小命能保住,甘霖的嘴角在笠帽下向上翘起。
先去买点遮挡面部的东西,这个笠帽已经不太行了,感觉要前后分离了。还有醒木之类的,钱,都是钱啊,又是不小的开支,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阿黄的料草竟然一个一两银子,真黑啊,吃的比自己都贵。败家老黄牛。
相比于传说中的面具,甘霖认为斗笠或者说笠帽更加适合自己,现在已经算是半只脚踏入了不良人组织的大门,并不需要再和以前一样刻意隐瞒,这次也只是为了营造出一种神秘感,等着狐妖“绑架”自己。
斗笠在南区的集市还是很容易购买的,在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家那儿挑选了一个,付了一两银子,老人家找零了一吊子与半吊子外加零零碎碎的五十文。(一两=一贯钱=两吊子=1000文,500+250+50相当于这个斗笠200文)就是竹篾夹油纸编制而成的。
评书和说书倒不是一回事,说书其实也就是讲故事,可这评书啊既要一遍适当的解说又要适时的做出一定的评价,只说不评可不是评书。甘霖自认为还没有评书的道行,因此权当讲故事了,那道具就不用太麻烦了。
评书老三样:手绢、折扇和醒木。甘霖觉得自己准备一个醒木就够了,按道理评书新人的第一块醒木大都是师傅传给的,可是自己没有啥师傅,就只能自己购买了。
醒木又叫“惊堂木”,最大的作用其实就是吸引观众注意力。每段儿开始和结束时都要“摔”一下醒木,以示提醒观众开书了,每段结束时也摔一下,行内叫“撂驳口”,意即该收费了。
家境贫寒,因此甘霖就找了一个木匠,让他给自己截取了一小段的硬杂木,然后润化了边缘,免得到时候割手,大约一巴掌大小的长度,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感觉挺合适的,甘霖询问了价格之后支付了五十文,他就有了属于自己的醒木。
至于说书的地方嘛,看到时候司徒空他们会不会接受自己的建议,也许他们能根据原来的安排,给自己找一个曝光度比较高的地方。想必偌大的不良人,背靠朝廷,吃皇粮的,应该瞧不上自己这么点赏钱吧,少了抽成和剥削,血赚啊。
在外面差不多已经闲逛了两个时辰了,肚子也有点饿了,花了半吊子了,还是有点心疼,不过毕竟自己已经有了光明的未来,除了上回司徒空他们请客吃的那一顿饭,自己还没有吃过这个客栈的伙食呢,今天就稍微奢侈一把,尝尝鲜。
花了半吊子,点了两荤一素一汤,一个人吃话倒也算得上很丰富了,至于场所嘛就是一个苍蝇小馆,一对老夫妻开的,看起来都是花甲之年了。
由于部分调味品实在是太过精贵,比如细盐、糖,因此对于甘霖来说这顿饭其实也就是量比较大,要说多美味也不至于,略显寡淡,满意程度两颗星吧。
饱饱的吃完了午饭,实在是找不到事情做了,还是回去休息一趟吧,初来乍到的,对于金陵这座城还是陌生,有种“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的窒息感,这使得甘霖想起了自己离开孤儿院后,为了凑高中学费去了千里之外的一个陌生城市,进厂打工。第一个晚上,在八人集体宿舍中属于自己的床上躺着,只是望见了一轮残月,就不禁悲从心来,一个人偷偷哭泣。
及时调整了一下心态,想想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不是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回去睡大觉咯。
“你们听说没,咱隔壁那个东区,就是那些个大老爷们住的东区。今天在滨江街那块儿的一个死胡同里,又发现了两具尸体。跟之前的一样,都是年轻男子,长得都挺俊。那死状,据说就剩皮包骨了,关键是脸上都是那种笑容,渗人的很。”路过一个酒馆,顺着风飘来了几个酒友的闲谈声。
“这都是这个月的第五个了吧,为啥都挑那儿啊?是死在那儿,还是杀了人之后抛尸嘞?”
“第五个了,不清楚。不过有小道消息说啊,你们别出去乱说哈,据说是狐妖干的。”其中一个消息灵通的,打量了了一下四周,降低了声调。
“我好像也听说了。据说是那些死的人身上都带了几撮毛,还有一股子狐臭味了。”
“东区那儿都是达官显贵住的,守卫可比俺们这儿严的多了,咋会这么不太平勒。听说咱金陵城外也不太平,俺家侄子在城主府当杂役来着,本来就是个看大门、扫扫地的,这两天也被叫去搬粮食了,每天回家一身青啊。该不会要打仗了吧,这么急着屯粮食。”
“别说了,别说了。这可不能乱说。”其他几人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事态这么严重了吗?见听不到什么相关消息后,甘霖满怀心事的回到了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