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治疗
从张家堡出来,张却捂着胸口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刚才张洪运的那招打得他五脏六腑就像移了位。
另一个张却多年受到虐待,身体积累了不少的伤痛和疲劳。
现在伤上加伤,恐怕再不医治,自己小命就没了。
能拖着张家一起死自然是好,可他现在还是希望自己长命百岁。
别这么快结束这场穿越之旅。
好不容易,他在一个市街口找到了一家医馆。
把身上翻了个底掉,凑吧凑吧翻出二三十两银票。
是刚刚从董三刘四身上抢回来的。
猛的拍在桌上,张口求救后,身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整个垮了下来。
这一觉几乎睡了两天,醒来的时候,药店的学徒说他从倒下的那一刻开始,高烧就一直下不来。
药堂的大夫给他行针入药,他始终都没醒。
直到方才,症状终于稳定,高烧也退了。
张却迷糊地四处打量,浑身酸麻,骨头生疼。
自己貌似是在药堂后院的宿处。
身上还扎绑着不少银针和绷带。
旁边是一个正在整理药罐,样貌儒雅,身材板正的老人家。
“小兄弟醒了。”他道。
张却想着自己也算半个古代人了,怎么也该懂点礼数,就想起来给他行了礼。
老人家连忙按住他。
“不可,你身上的伤患非同小可,如今正在施针行气活血,切不可乱动。”
“有劳大夫。”
张却开始调整呼吸,期间问到:
“该怎么称呼您。”
老人家抚须轻笑,“老儿姓李,单名一个鬼字。”
张却微微睁眼,“是我想的那个字吗?”
李鬼含笑点头,“姓名乃是父母所赐,让小兄弟见笑了。”
张却咧嘴一笑,“我要是也有这么酷的名字,是该笑一笑。”
“酷?”
“呃……就是潇洒,帅气的意思。”
李鬼还是头一次听人欣赏自己的名字,当下对张却又和蔼了几分。
“张公子还需将养几日,可于我处安心静养,有什么需要,告诉我那徒儿便是。”
张却打了个咳嗽,听见他的话,道:
“你怎么知道我姓张?”
李鬼道:“张公子破门离家,与天机阁退亲之事已经传遍全城,且张公子身着婚服,身受重伤,于那大婚之日前来求诊,若说不知道才是假的。”
倒也是,张却笑笑,这一桩事听来惊世骇俗,估计连江湖上都传开了。
自己还穿着这么显眼的装扮,又怎么可能不为人知。
他道:
“要是让张家知道你救我,没准会给你带来麻烦也说不定。”
李鬼混不在意道:
“张公子以天机阁之令作为牵制,如今的张家只怕要将公子捧在手心上都不为过,又怎会对我搭救之事有意见。”
“倒是张公子你,此令一出,虽然张家不会再对你有伤害,但难保不会有和张家结仇的人,利用此令对公子不利,以灭张家满门。”
张却道:“我倒没在意那么多,到时候走一步算一步吧。”
聊着聊着,他又笑到:
“不过李大夫既然知道我是张却,都不害怕吗?我可是个企图灭门屠族,以子弑父的凶残之辈。”
李鬼微笑上前给他拔针,边拔边道:
“铁流云张洪运,自诩正道,背后男盗女娼,众人皆知,张家全族却总喜欢用一张羊皮伪装狼子野心。”
“可人伦纲常尚在,以子弑父确为大逆,老夫曾也踌躇不决,是否要施以援手,直到看见公子身上的伤。”
他将银针收入盒中,神色突然凝重起来。
“张公子身上大小伤患青肿足有几十处,几处断骨没有正常愈合,五脏六腑伤损极大,内伤深结,实难进补修复,若非常年过劳过伤,怎会有如此惊人的害损。”
张却听李鬼如此将来,着实心惊肉跳。
他也知道这身体伤的重,没想到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
李鬼又道:“且公子一身灵脉与气海灵台皆被摧毁,老夫深信,这必是出自张洪运的铁手流云式,这就表示,公子此生与修炼无缘,更难通过仙人之途再造重生。”
灵脉和气海灵台,就相当于常说的气脉和丹田。
也是修炼者法力行走全身和储存的重中之重。
如今二者都被损毁。
基本上已经断了复原的可能了。
李鬼说到这儿,叹道:
“人非草木,便是禽兽尚有虎毒不食子之说,而他张洪运,竟对亲子如此绝情残忍,灭绝人性,张公子若不用此下策,恐怕再有半年,性命堪忧。”
张却冷呵了句,“谁说不是呢?”
“老夫用针行药,可保一时,只是公子伤及本元,实在是……”
张却道:“多久。”
他平静道:“我还能有多久?”
李鬼坦白相告。
“四年,这已经是极限了。”
四年吗?
张却撇撇嘴,好不容易把自己救出来,想不到还是个短命的下场。
偏偏没法修炼,只能等死。
他魂穿过来,毒都给他解了,也不来个福利赠送,把伤一起搞定。
穿越效率太拙劣了吧。
张却郁闷不已,李鬼又道:
“公子不必灰心,老夫也是凡人,对仙家之事只是管中窥豹,这世上法术无奇不有,必定也有一种能令人枯木逢春,起死回生。”
张却对于这些存在于小说电视中的东西没那种实感。
被打的时候是真疼就是了。
“公子若想寻一去处,老夫倒是能有一个。”
“请说。”
李鬼道:“既然张家回不去,离此地北去半月,有座寻凤山,山上是一仙家门派凌虚门,如若拜入山门,学习仙术之道,或能重新找到脱胎换骨的长生之法。”
他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张却更确定这穿越像是做梦。
“出现了,小说中跑不过的拜山门情节。”
他心里想笑,可除此之外似乎没其他办法了。
再说,刚来到这个世界,好不容易逃脱魔掌,怎么也得到处逛逛。
见见新东西,要不然怎么能叫穿越呢。
于是乎,他又在医馆躺了小半个月,表面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身体能力虽不说行走如飞,也算活动自如。
只要不做高强度运动,应该不会触发内伤。
该是到出发的日子了。
临走前,张却把长发割掉,绑了一小撮马尾毛。
又换了件清爽低调的灰布打扮。
毕竟他熟悉现代风格,这头上绑髻插簪,广袖繁复的衣装实在不合他的品味。
江湖人的做派比较对胃口。
在拜别了李鬼后,他又用和学徒斗五子棋赢来的几个钱,弄了辆驴车,也不着急赶路,而是躺在破驴车上,悠哉悠哉地闲晃。
慢慢朝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