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光之灾
流云城,吴国边境上一座边陲县城,与燕国接壤,平日里,是对燕国开放的通商口岸之一,虽然地处边远,却也很是繁华,人口不多,却也是参差十万人家,百姓安居乐业,商业繁华,一派宁静祥和气象。
只是这一切在十天前变得不同了!
「燕国欺人太甚,竟公然撕毁和平条约,攻我流云城,杀我将士,屠戮无辜百姓,女干Yin掳掠无恶不作,是可忍,孰不可忍!」吴帝辛炎咆哮着,他已经出离了愤怒。「传辛钺,李瀚,赵志立马进宫。」
消息傍晚时才传入宫中,吴帝便立马叫来了辛钺等三人。这辛钺排行老四,是吴帝辛炎的胞弟,自幼习武,曾在行伍中待过,带过兵,立过功,如今被封为齐王,任职总理大臣。李瀚,字骥才,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完全的一个文臣,因家族恩泽被推荐做官,又因家族势大且能力突出,才做了宰相。赵志却是行伍出身,一个武将退休,做了兵部尚书。
辛钺是刚下班,正在回家的路上被快马加鞭的太监给追回来了,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来到了上书房,刚一碰头,三人也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面面相觑,忐忑不安。要说这三人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手,人老成精,一个个狡猾如狐,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就可以以偏概全。在看到彼此的瞬间,就在心里达成了共识——出大事了,有战事!
「刚传来的消息,你们看一下。」说着将奏折递了过去。辛炎盯着眼前的地图,瞄了一眼对面的三人,一言不发,等着他们传阅。
「陛下可是已经有了注意。」宰相李瀚问道。
「你怎么看?」吴帝没有回答李瀚,而是看向了辛钺。
要说这辛钺不愧是吴帝一母同胞的弟弟,他是这三人中最了解吴帝的,他一眼看出了吴帝的想法,只是这话却不能说。辛钺连忙低下了头,以掩盖眼中的复杂,脑子却飞快的运转,想要找到化解的办法。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猛的抬起了头。
「陛下何必舍近求远,要说最了解这边境形势之人,非刘武莫属,他长年镇守边疆,对燕军了如指掌,陛下何不召他前来,想必他定有对策。」辛钺接着说道:「镇远大将军刘武两月前刚从寒山城归来,在家养伤,现在应无大碍,有他在,定能想出万全之策。」
「这刘武好歹也是和你一起交过命的,曾经还救过你,你也好意思将皮球踢给他。」吴帝心里暗道,还不忘刮了那辛钺一眼。这一眼却是看得辛钺心惊不已。
「传旨,召刘武觐见。」
「说说你的看法。」吴帝看向赵志,已不抱任何希望。
「边境战起,燕国欺人太甚!臣愿请兵二十万,驱逐鞑虏,恢复河山。」赵志信誓旦旦的样子,显得极为真诚,为了表示自己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还猛猛地在胸口拍了两下。
吴帝不置可否,他在等刘武的到来。
「微臣叩见陛下,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刘武性格直爽,喜欢开门见山直来直去,他急匆匆而来,脸上还流着汗。在看到辛钺等人后,也是心里一惊,他已经猜出了大概。.
刘武看过奏折,心思飞快的运转,他是最了解吴***力之人,当年一战惨败,赔钱割地,签订不平等条约,甚至于将汉金两州划给了夏朝,以建立一个战略缓冲地带,此事发生在吴国新立时,前后还不到二十年时间,如今这燕国卷土重来,这流云城还算不得一道开胃菜,后面恐怕还会有更大的动作。
「微臣以为,此战必打。今敌强我弱,战也不是,和也不是。若和,低声下气,少不得赔款割地,签订更多不平等条约;若战,几乎无赢的可能,战败的后果,也会更加难以承受。但不战而求和,苟且一时,长远必危,战虽会败,却有一线生机。为今之计,只有以战促和,用一战换未来五年十年,甚至更长的生存空间。」
「你们都退下吧,骥才留一下。」吴帝听了三人的对策后,只是略微陷入了思绪后,就向着三人一挥手。
吴帝起身来到炉火旁,拢了拢炉子里的炭,火苗高涨,不停有火星飘起又化成了灰。
「骥才,你今年七十有三了吧,人生七十古来稀啊,我可能就不能活得像你一样高寿了。这两年,朕这身体已是每况愈下,尤其是寒冷冬季,总是做梦盗汗,又长失眠,怕命不长矣!」
听了吴帝的话,这李瀚也是感慨万千,痛哭流涕,连忙跪下,哭喊道:「陛下春秋鼎盛,年富力强,一定可以带着吴国兴盛崛起,建立不世之功,留取丹心照汗青!万请陛下不要说泄气话,请陛下保重龙体啊!」
「朕这身体,自己知道。骥才啊,燕国来犯,战和两难,诚如刘国公所言,战胜的可能性不大,但朕不愿做一个缩头皇帝,朕欲倾全国之力,用一战换我吴国未来十年的和平环境。骥才,你一直主张和谈,但这一次,希望你能够支持朕。朕不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吴国继续苟且软弱下去。」
「你下去吧,朕要歇一歇了。」
长安街上,冬月飘雪,地面上一层洁白,夜如昼。
正当齐王的轿子路过一个漆黑的巷子时,突然从阴影里窜出十几个持刀的蒙面人,片刻间就和侍卫们交战在一起。终究是寡不敌众,又毫无防备,齐王手下转眼间就被灭杀殆尽,仅剩那武艺高超的领队一人,此时还在厮杀,拼死护住齐王。那齐王也好不到哪去,满身衣袍尽是血污,肉眼可见的伤口就不下三处,鲜血还不断的从衣袖上渗出。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生死存亡,命悬一线,然而兴是上天眷顾,也该这齐王命不该绝。
「宵禁子时,夜已三更。」悠悠的声音从转弯处传来,
转了一道弯,就远远地一打更人摇摇晃晃地走来。这个距离不远,两下这一对望就看清了彼此,要说这打更人虽然喝了点小酒,胆子却是上来了,看到这血腥一幕,立即猛打手中的铜锣,锣声四起立马就引来了巡逻的官兵,蒙面人见状,见大势已去,只好分散逃离,这才让齐王躲过一劫,只是还没等那巡逻的士兵临近,这齐王就已经昏了过去,一头栽到了血泊中。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黄昏。
齐王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这一幕被细心地齐王妃看到,她立马来到床边,轻声呼唤。眼皮轻颤,费力地睁开了一条线,迷糊了好一阵,才看清自己此时已回到了熟悉的房间。一时间清醒过来,看着满屋子的妇人丫鬟,一个个似掩面抽泣,又开心欣喜。
御医恭立一旁,叮嘱到,王爷重伤刚醒,不宜腥膻,吃些粥米粗饭即可,又说着一些需要注意的话语就悄然退了下来。
王妃按着御医之言立马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就有粥饭素食端来,王妃亲自喂那齐王服下。
见齐王已无大碍,王妃吩咐众人都各归各处,只留自己一人陪着,说着闲话,神情之中自有担心与喜悦交织,言词之中更有恨恨之语,说着定要将那歹人贼子满门抄斩之类。齐王神思萎靡,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细密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屋里响起,夜已经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