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5 章 事关江山社稷,天下黎民的...蒲团?
傍晚,养心殿外,一众膀大腰圆目不斜视,手按腰刀神情冷厉的禁军,足足退向五十丈外,负手而立的朱元璋对一旁的太监总管云奇摆了摆手,
“咱与太子及吴学士有要事商谈,你且先行回避,一个时辰之后让工部尚书朱瑛前来见咱!”
“奴婢遵旨!”
躬身行了一礼,身为太监总管的云奇,见当今圣上竟如此慎重其事,深知其中定有机密要事不欲为人所知,
更深知身处皇城重地,若想活的长久,还想活的滋润,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当为保全自身的...金玉良言!
直至连续拐过几道墙角,逐渐放缓了脚步的云奇,这才长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养心殿方向,低声呢喃道,
“满朝朱紫,放眼望去,商讨国事之时,能让圣上如此重视之人,唯吴学士一人尔!
想来圣上及太子殿下,和吴学士关起门来密谈之事,定然关乎大明前程,事关天下黎民,否则,圣上又岂会如此慎重?”
人皆有好奇心,云奇亦不能例外,有一事,让手握拂尘眉头微戚的云奇,可谓是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圣上命杂家从太庙取来蒲团,个中有何深意?
若说事关江山社稷,事关天下黎民,可一个蒲团除了打坐跪拜之外,还能干啥?
可若说没用,看圣上的表情,及命杂家细包严裹,分明又有着不为人知的大用,...奇怪!”
正当云奇摇了摇头,准备命人前往宣召工部尚书朱瑛前来面圣之际,拐角处闪现出的一道身影,及蓦然传来的话语,却突然令其大惊失色,
“咦?云公公?”
“毛大人,您这脚步声真够轻的,奴婢可着实被您吓了一跳!”
面对时刻伴随圣驾左右的云奇,二虎不敢怠慢,生性少言寡语颇显阴鸷的脸庞,勉力挤出了些许笑意,拱了拱手道,
“对不住了云公公,皇城重地,在下又岂敢率性而为,还望多多包涵才是!”
“怪只怪奴婢生性胆小,又岂能怪罪他人,毛大人说笑了!”,身为一介宦官,云奇却并未如宫内寻常太监一般的矫揉造作,厚重的话语中仅不过是稍稍透着点尖锐,
拱手还了一礼,正待离去的云奇突然顿下脚步,好似不经意的问道,“毛大人,奴婢刚刚自言自语所说的话,您,没听见吧?”
眼底掠过一抹尴尬,二虎轻咳了一声,沉声道,“云公公见谅,在下天生耳背,什么也没听见,不过宫内人多眼杂,云公公又常伴圣驾左右,今后还请注意才是,恕在下有要事回禀,先行告辞!”
“多谢提醒,毛大人即有要事面圣,奴婢不便耽搁,这就告辞!”,有些话无须言明,甭管二虎真没听见假没听见,云奇都欠了二虎一个人情!
身为专门负责替朱元璋打探国内外情报机构的锦衣卫指挥使,二虎本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性格,且不论是视力还是听觉,均可属当世一流,
况且,或许因常年打探消息情报的因素,谁也不知道,二虎本就有着窥探他人隐私的特殊癖好,
两人擦肩而过之后,待走到一处四下无人的巷子内,将云奇大部分呢喃自语尽数收入耳底的二虎突然放缓了脚步,暗自分析起刚刚探听的“情报”,
{...蒲团?事关江山社稷?大明前程及天下黎民?...大用?
到底是什么样的蒲团,圣上竟弄的如此神秘,同时又这般重要?}
然而,让云奇毛骧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同时又让吴忧及太子朱标倍感迷茫的答案,却即将在养心殿...揭晓答案,
“父皇,您要的东西,儿臣给你取来了!”
接过朱标递来的经书,朱元璋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吴忧,继而转过头颇有些心虚的问道,“标儿,这一路上没让不相干的人瞧见吧?”
或许罕见一向强势霸道的父皇,此刻竟罕见的透着些许鬼祟之态,眼中泛起一抹揶揄之色的朱标,轻咳了一声,故作为难的说道,
“来的路上遇见了母后,顺带问了一嘴,父皇您也知道,儿臣有事,向来不瞒母后!”
“那你母后咋说?”,若刚刚仅仅只是心虚,那么此刻脸色涨红的朱元璋,内心的尴尬,不言而喻!
“母后说,您这几日操劳过甚,让您注意龙体,别三天两头往郭姨娘那跑,
还有就是让您抽空多陪陪她,小姨子固然应该照顾,但也不能忘了自个儿的婆娘!”
“胡说八道,你娘向来嫌弃咱呼噜打的震天响,近来又嫌咱...”,不知又想起了什么,朱元璋再次瞪了一眼吴忧之后,话锋一转,
“也罢,说来咱这也有三天没去坤宁宫了,待会儿完事,咱今晚去你娘那安寝就是!”
说完,朱元璋一指地上的蒲团,低喝道,“你小子杀意滔天都快走火入魔了,还他娘的傻愣着做啥?还不给咱盘腿坐下?”
“...盘腿坐下?干啥?”,缩了缩脖子,乖乖盘腿坐下的吴忧,顿时又招来了一顿训斥,
“...干啥?咱给你准备蒲团,又让标儿取来佛经,你说咱准备干啥?”
没好气的反问了一番,朱元璋拿起桌案上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本早已泛黄的佛经,又看了一眼盘坐在蒲团上,好似人畜无害的吴忧,眼角一阵狂跳,
“山东赈灾之行,贪官污吏连同豪门巨贾,以及被你设计所诛的倭寇,共计四千八百余人,
海外除倭,及屠戮方国珍余部,两者相加,共计八万余人,
自任职应天知府以来,残害孩童案,及你发动的打黑除恶,包括此行句容所屠人众,近两千余众,
咱刚刚替你小子大致估算了一下,短短半年功夫,死于你手上的亡魂,距十万之众仅一步之遥,
屠戮甚众,偏偏你小子又并非天性嗜杀之人,虽说皆是当杀之人,但杀人太多,却任由煞气凝结心头,难免戾气横生,
天长日久,轻,或被杀意所控,心智迷失,重,则旦夕之间成为一个疯癫之人,亦非不可能之事!”
“你小子身为堂堂麟德殿大学士,为顾及朝廷还有你小子的颜面,咱又不好让高僧替你小子做法,洗涤煞气,
说不得,咱只好重操旧业,替你小子好好洗涤一番,驱障逐煞!”
见盘坐在蒲团上的吴忧,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本就尴尬的朱元璋,恼羞成怒的低喝道,
“你小子看啥看?给咱坐直咯!今日之事,若敢泄露丝毫,我...我他么亲自给你剃度!”
攵學3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