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觉得傅时年只把我当妹妹
秦岁岁回到宴厅,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确定没人发现她,她松了口气,后知后觉感到包里的手机震动不断。
发消息的人是她的闺蜜,许枳。
【抱歉岁岁,临时被安排了拍摄工作,我赶不回去,参加不了你的生日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转账5000】
【转账10000】
【转账……】
秦岁岁往下翻,清一色的转账。
她失笑,回复:【没关系,我等你回来。】
信息刚发出,她的头顶突然传来陌生低沉的男声,“娇娇。”
秦岁岁的手一顿,手机“啪嗒”砸在桌面。
尘封的记忆,被人猛地揭开。
娇娇,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喊她。
儿时,那个人总嫌她娇气,便给她取了小名,娇娇,娇气的娇。
在她短暂的失神间,一道阴影将她彻底笼罩,男人如玉的手出现在她的视线,他摊开手,躺在他掌心里的,是一个白色小礼盒。
他低沉的嗓音含笑,语调缱绻,“二十岁的娇娇,生日快乐。”
秦岁岁被他的声音扰乱了心智,呆滞的掀起眼帘。
两人的距离很近,他炙热的呼吸全数洒在她脸上,有点痒。
男人很高,白衬衫穿在他身上格外纯净禁欲,领口的一颗纽扣没系,他俯着身,那白皙的锁骨若隐若现。
他生的得好看,五官立体精致,明明是矜贵清冷的长相,眼尾偏偏生了颗潋滟勾人的泪痣,他深邃的眼底蓄着莫名的宠溺,他弯着薄唇,摄人心魄。
秦岁岁被他的笑晃了眼,在他离开的四年里,她曾无数次幻想和期待他们的重逢,她以为再见面,她会激动的扑进他怀里甜甜喊他一声哥哥。
可现在,她做不到。
“傅时年。”
听见她的称呼,傅时年凑她更近,“嗯?喊我什么?”
他的娇娇,怎么不喊他哥哥了?
他的俊脸被放大,秦岁岁的手一下子抵住他的脸往外推,“你……你离我远点。”
傅时年配合她推拒的动作,头往后仰,笑着喊她,“娇娇。”他张合的唇瓣擦过她掌心的软肉,隔着手掌,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秦岁岁像是触了烫手山芋,立刻把带着热度手收回往背后藏。
他……他的嘴唇,好软。
傅时年注视着她红透的脸,性感的喉结滚动,浅笑出声:“娇娇,你脸红了。”
“为什么?”
秦岁岁摇头,“我没有……”
“咕……”
秦岁岁全身僵硬,脸颊染上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她的颈脖漫延。
傅时年勾唇,不能逗了,再逗小姑娘就红成熟虾了。
他和以前一样伸手揉她的发,黑瞳蓄着细碎的星光,“刚回国还没来得及吃饭,不知道寿星大人愿不愿意陪我去吃顿饭?”
秦岁岁脑袋空空,机械的说了个‘好’字。
他笑夸:“乖。”
“现在走,可以吗?”
她呆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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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岁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傅时年离开宴厅的,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餐厅的包间了。
餐厅的装修古朴,暖黄的灯光倾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梨木香,窗户的一层轻纱被风掀起,初秋的晚风闯入室内,带着凉意。
秦岁岁只觉得燥热。
傅时年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衬得她更加娇小,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
最要命的是,外套还有他的余温,烧得秦岁岁心跳失控。
“娇娇想吃什么?”傅时年把菜单翻开,递给她。
秦岁岁:“我不挑食。”
“是吗?”傅时年调侃。
她重重点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嗯,我们娇娇不是小孩子了。”傅时年附和,点了几样她喜欢的菜。时隔四年,他对她的喜好依旧了如指掌。
服务员接过菜单离开。
随着关门的“啪嗒”一声过后,包间陷入死寂。
秦岁岁努力稳住心神,抬眸,毫无防备撞进他的眼。
目光交缠,他没有半点意外的笑了,好像就等着她抬头,“好看吗?”
偷看被抓包,秦岁岁羞嗔,“太老了。”老男人。
傅时年眸色微暗,他太老了,比娇娇大七岁。
秦岁岁咬了咬唇,向他伸出手,“刚才的礼物呢?”
傅时年捞出怀里的小礼盒,礼盒呈白色,在灯光的映射下,透着隐约的珠光色。
“你不是给我送过项链了吗?”秦岁岁边拆边问。
他说:“还想送给你。”只送给你。
礼盒里是一枚用钻石制作的翅膀胸针,质感极好,璀璨夺目,背后还刻着一个小小的‘娇’字。
“喜欢吗?”他亲手做的。
他好听的大提琴音钻入耳畔,秦岁岁有被酥到。
“喜欢。”她点头,“谢谢。”
她喜欢钻石,从小到大收集的钻石无数,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更偏爱傅时年送的,他送的就是最好看的。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默契的不去提起当年的事。
餐厅的效率很高,不到半小时,菜都上齐了。
秦岁岁看着桌上的菜,颇为意外。
都是她喜欢吃的。
傅时年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她碗里,“尝尝。”
她没说话,乖乖的吃饭。
她真的饿了,昨晚通宵画稿,没睡几个小时就被叫起来洗漱化妆,一口饭都没吃。
她吃的认真,对面的男人将一个小碗递来,是剥好的虾。
“我可以自己剥。”
傅时年回以一笑,“我想给你剥。”
秦岁岁耳根一热,这男人太会撩人了。
她也不扭捏,夹起来往嘴里送。
傅时年见她吃了,开始不停的给她夹菜,秦岁岁看着高高堆起的菜,陷入沉思。
傅时年把她当猪了吗?
她是跳舞的,得控制体重。
她抗议,“傅时年,我吃不完。”
他顿住,说道:“不喜欢吃的夹给我。”
秦岁岁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她把胡萝卜丝挑出来往他碗里放,“你吃。”
在她的记忆里,他讨厌胡萝卜,但结果为什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傅时年面不改色的把胡萝卜丝吃完。
她震惊的目光没逃过他的眼,他优雅的放下筷子,“娇娇给的,我吃。”
平淡无奇的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有点宠溺是什么情况?
秦岁岁语噎,低头扒饭,拒绝和他说话。
一顿饭下来,吃得秦岁岁的后背沁出一层薄汗,脸颊的热度迟迟不褪。
他站起身替她拉好外套,“我送你。”
“不用,我让司机来接我。”
傅时年看她,“我想送你。”
秦岁岁犹豫几秒,点点头,“好。”
上了车,傅时年倾身过来,修长的手指拉住她身侧的安全带,指尖无意擦过她的手臂,身上淡淡的雪松味瞬间侵占了她的呼吸,她僵着身体,没敢乱动。
傅时年的动作快速且温柔,系好安全带后,发动车子。
秦岁岁偏头看窗外繁华的夜景,傅时年专心开车,一路无言。
直到车子缓缓停在别墅楼下。
“你还走吗?”
“对不起。”
两人同时开口。
车内寂静半响,傅时年沉吟:“对不起。”
秦岁岁藏在衣袖里的手收紧,“你不用和我道歉,你想去哪是你的自由,没有人能干涉。”
傅时年强忍心里的某种冲动,认真的告诉她:“我不走了。”
秦岁岁长睫颤动,默了默,“嗯”了声。
“我该回家了。”
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傅时年握住她的手腕。
“娇娇,我不想呆在你的黑名单里。”
是了,他当初一声不吭的消失,杳无音讯。
她找了他很久,给他打过无数次电话,发过无数条短信,都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应。
她一气之下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强行将他剥离她的世界。
她懵懂的暗恋,窥不见天日,被扼杀在无尽的黑暗里。
现在他回来了,真真切切的站在她眼前,不是回忆,也不是梦。
她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在告诉自己,他回来了。
曾经心动过的人,怎会只心动一次?
她应道:“好。”
又说:“你松开。”
他不为所动,略显执拗的说道:“把我放出来。”
秦岁岁只好当他的面,把联系方式移出黑名单,“可以了。”
傅时年满意了,松开她的手腕,在她发顶上宠溺的揉了揉,“娇娇真乖。”
秦岁岁突然想起秦深说过的一句话:油嘴滑舌,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瞥他一眼,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迅速下车,冲他娇哼,“傅时年,你少哄我。”
傅时年挑眉,“不是哄,是事实。”
秦岁岁被噎住,转身往大门走。
傅时年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站在暖洋的路灯下喊她娇娇,“晚安。”
晚风将他温柔的话语吹散。
秦岁岁小声回了句“晚安”,加快步伐,落荒而逃。
她的身影被那扇铁门挡住,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他在原地纹丝不动。
四楼的灯亮了,一颗小脑袋从阳台探出,是他的小姑娘。
她背对一室白光,长发被风扬起,光钻过缝隙星星点点的透出,她比夜空的星辰还耀眼。
她冲他挥手,示意他离开。
傅时年仰脖直视她,薄唇张合,无声说:晚安。
目送傅时年驱车离开,秦岁岁蹲下,脸埋进他的外套。
他终于回来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