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甜言蜜语
梁国香桂县一个不知名的村落里,有一座破旧的茅草房,通体还糊了层稀泥,大概是承受了太多的风雨,屋顶的泥有的已经稀薄到露出里面掺着的茅草,窗户纸也破了洞。
而这座房子的主人正躺在屋里的床榻上昏迷不醒。
章衔青今天本来是去先生那里报名参加院试,结果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张成虎,张成虎带着他的两个小跟班儿,大壮、二壮给他拦在林子里,一顿冷嘲热讽后竟然还想抢他脖子上挂着的玉扳指,争抢过程中,四人打了起来,人多欺负人少,他自然落了败仗,胳膊、身上全是伤口。
张成虎同他从小便认识,是邻居李婶子的唯一的宝贝儿子,李婶子的丈夫年轻时是县里老爷家的侍卫,会点拳脚功夫,张成虎自小便跟着学了。
其实二人以前也没有什么过节,只是村里的闲言碎语传播的实在是太快了,因为他是母亲一人带着长大,前两年还好,邻里以为母亲的丈夫是去城里打工去了,谁知随着他越来越大,也没看见有男人来找过母亲,那些大婶大妈就偷偷传母亲的坏话。
她们说母亲是富贵人家偷摸爬床的丫鬟,被正室太太发现给赶了出来,所以长的跟狐狸精一样,还会点他们听都没听过的什么什么兵法。
谣言说的多了就被其他小孩子听去了,所以村里周围的孩子都对他看不顺眼,带头孤立他的就是张成虎。
张成虎的父亲就是因为没能挡着丫环爬床,被太太打断一条腿撵出来了。所以在听到章衔青是那种女人生的孩子,自然就瞧不上他。
因为母亲在怀着他时躲避仇人路途颠簸又加上早产,身体一直就不大好,虽然他从小确实是跟着母亲一起学习文礼书画,但在他八岁时,大概是觉得活不太久了,母亲变卖了首饰,将卖首饰的钱全给了东边私塾的齐先生,然后告诉他以后就去那里读书。果然他九岁时,母亲就病逝了,留给他的除了熟记于心的各种知识,就只剩下一个扳指了。
这扳指藏了个秘密,事关他的身世,母亲在临终前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他知道至少现在还不是拿出扳指的时机。
在私塾里读书以后,齐先生一直对他照顾有加,他也心怀感恩之心,时常替先生跑腿干活,学习上也尽所能的去刻苦努力。
本来去年这个时候,他也去报名了院试,但就是张成虎三人在他去的路上把他的报名凭证给抢了去,没了报名凭证就无法报名,不过乡试三年举办一次,要是去年参加了院试,那他今年就得参加乡试了,没过还好,过了怕是锋芒过盛,容易惹人眼红,毕竟谁能容忍一个15岁的小童成秀才呢。
正好今年参加院试,三年后再参加乡试,到时候水到渠成,不用再担些莫须有的罪名,但他也吸取了教训,今年报名天刚刚亮就出门了,所以张成虎拦住他的时候,早就报完名了。
打了一架后,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到家,简单处理了一下,他就去干活了。他伤的重,但是张成虎他们也落不着好,当时为了防止扳指被抢走,他对着他们的手就是死咬,张成虎的手还被咬下一块肉来。
可是没成想,晚上夜里伤口发炎,引起了发热,睡着的他直接昏了过去。
朦朦胧胧之间,他觉得身上好似清凉了许多,正当他舒服的想要喟叹时,突然身上的伤口像是被浸了盐,疼得他快要撑不住了,嘴里也莫名多了点苦涩的味道。他想要睁眼,想动一动身体,但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怎么都在梦里走不出去。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天亮,他发觉身上不再有灼热感,伤口也不疼了,就是嘴里的苦味还在,身体也能摆动了。
他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惊讶的发现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纱布缠好。
难道有人进了自己的屋子?这个想法瞬间闪过他的大脑。
他连忙扫看屋内,并没有看到有任何可疑的人。他又扯开衣衫,却发现胸膛上的伤口并没有纱布。
看来来的人并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伤。他想,但是心里还是绷着一根弦。
知道房间里除了他自己再无别人,他也不敢再睡。起身想去喝杯水,刚下床,这才发现枕头旁边放了两套衣服,他知道这是锦衣阁的衣服,因为上面有着锦衣阁的专属标志,他知道这个衣服很贵,不是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买的起的。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看起来来头不小。
他不打算穿这两件衣服,但也不能直接丢了,在没搞清楚来人的意图时,他还是决定按兵不动。
屋子里东西不多,他确实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除了衣服,只有桌子上依次摆列了两包药,还有一卷纱布、一个陶瓷瓶和一把棉花头的小棍子。
他看见左边那包药的纸上写着「布洛芬缓释胶囊,抗炎、解热、镇痛,口服,成人一次一粒,一日两次。」另一包写着「阿莫西林胶囊,杀菌、消炎,可口服或外敷,口服成人一次一粒,一日两次。」
真是一些奇怪的名字,但是功效写的很清楚,应该是昨天自己嘴里那个苦苦的味道来源。他边想边拆开了外面的纸,只见里面装着小小的椭圆形的东西,想来这种模样就是统称胶囊了。
章衔青越想越觉得奇怪,自己一向机警,觉睡的很浅,虽说昨天确实受伤昏迷,但也不至于有人都碰到自己了还一点没有察觉。而且这个人到底是怎么进来又是怎么出去的,房屋内的门窗锁依旧插得严实,莫非是个会武功的,从屋顶上下来的不成?
他抬头看向屋顶,虽然暴雨时会有些许漏雨,但是并没有别的破损痕迹。
而且来的人好像确实只是来帮自己包扎治疗的,除了药和衣服没有动过别的东西,奥,不对,他动了木盆,难道是来偷木盆的?
这个想法刚出现,他就打断了,自嘲般地扯了一下嘴角,摇摇头。
不可能!如果这个人锦衣阁的衣服都能随便买,又岂会在乎一个别人用过的盆呢?自己真的是发烧烧坏了脑子,居然能出这么荒诞的想法。
要是蒲姜初现在能听到他的心声,肯定会大哭:「崽崽啊,你太高估妈妈了,妈妈也买不起锦衣阁的衣服啊,这两件都是咬牙买的,还是最便宜的。」不过此时蒲姜初正躺在病床上等着吃晚饭呢,压根不知道自己崽崽已经醒了。
可是如果真的只是来帮自己上药的,为什么直接缠了纱布,并没有敷药呢?而且他到底是如何进来的呢?真是个奇怪的人。章衔青实在是想不明白,他索性不想了,桌子上的药他也没动,连带着刚刚的衣服一起放进了床底的箱子里。..
院试已经报过名了,也不用去齐先生那里上课了。但是他今天还要去城里卖他抄的书,而且他可没忘记昨天他把张成虎的手咬掉一块肉,李婶子那个不讲理的疯女人今天肯定会来找自己麻烦。
章衔青冷笑,无知妇人,迟早死在这无知上面。
医院这边,蒲姜初终于吃上了晚饭,本来早就该到的蒲妈出门时又遇到下班高峰期,路上车堵得水泄不通,所以这才吃上饭。其实她可以点外卖或者吃医院的病号饭的,估计是今天她生日,蒲妈还是亲自来送饭了,不过送了饭没一会儿就回去了。
按理说,刚做完手术的人是需要有人陪床的,但是蒲姜初没有,因为蒲爸工作比较忙,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得他处理,蒲妈还需要照顾家庭,妹妹那边蒲妈也放不下。
所以蒲姜初这边是加钱安排了一个小护士,有什么不方便做的事情按铃喊小护士去做。医院里的病患很多,小护士也很忙,蒲姜初也不想老麻烦别人,所以不是特别需要的情况下也不会叫她。
她用筷子扒拉着米饭,本想找个下饭的综艺,可是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崽崽。她很少玩攻略类的游戏,养成类的也没玩过,真要说到底,其实崽崽还是她养的第一个崽儿。
玩惯了某某荣耀、某某无间的她还是决定去游戏论坛里吸取吸取养娃经验。
她本想百度百度这个app的,但是用尽了办法,一丁点儿跟这个游戏有关的资料都没有看见,仿佛是个凭空出现且唯她专属的样子,其实她还挺高兴,因为这样的话,崽崽也是独一无二的只属于她的崽儿了。
进了游戏论坛,搜攻略养成游戏,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某某制作人,看了看帖子上的评论,才发现是个恋爱游戏,蒲姜初脑袋里浮出和崽崽谈恋爱的画面,那个q版卡通小人。。。呃,不要不要,怎么能和崽崽谈恋爱呢?不过攻略游戏应该差不多,别人攻略老公,自己攻略儿子,差不多差不多。
她又逛了一篇名叫《教你攻略游戏如何增加好感度》的帖子,她想起自己的主线任务就是100好感度,决定怀着学习精神去吸取大佬的游戏经验。
——送礼物绝对是第一选择!没有n会不喜欢礼物,有时送礼还会触发隐藏剧情。
蒲姜初想到自己送的衣服,88金币呢,崽崽肯定喜欢。
——帮n解决问题,大多数问题都会以任务形式出现,谁会不喜欢一个能帮自己解决难题的人呢?
蒲姜初很难不认同,又想到今天刚帮崽崽治病,而且也是任务形式出现的。
——最后!甜言蜜语说出来啊!再冷漠的n也无法抗拒最直白的话语,所以告诉他你喜欢他!让他知道他对你很重要!
——以上就是获取好感度的最佳办法,如若无用,欢迎差评。
甜言蜜语吗?可是她还没找到聊天按键呢,好像这个游戏没办法对话吧。等再登游戏找到聊天按键了就试试。不过,前两条肯定是对的,自己可是刚刚就做过呢,下面评论也都是清一色的好评,肯定没错!
激动的她立刻就想打开游戏,右手还在吃着饭,左手就点开了蒲公英。
——欢迎玩家蒲姜初进入游戏。
——已完成日常任务:帮助主人公章衔青完成剧情:退烧。
——获得奖励:善意值3点,(总善意值已累计7点,已使用点数0点),金币6,(累计金币共41)。
崽崽的烧退了!蒲姜初高兴的想。
吃饭前她登录的时候还是晚上呢,这饭还没吃完。游戏里已经天亮了,虽然夜晚的时候手机屏幕也是点哪里,哪里就会亮的,所以白天夜晚差别不大,不过她终于可以直接明了的看清崽崽的家了。
刚刚弹窗说崽崽烧已经退了,所以她下意识的就将屏幕划向床,只见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早已不见崽崽的身影,枕头边的衣服也不在了。
衣服肯定是崽崽收起来了,崽崽肯定很喜欢,太好了,今天可以见到穿新衣服的崽崽了呢!蒲姜初美滋滋的想。
她又划了划手机,屋里四处都不见崽崽的踪影,桌子上留得药也跟衣服一样消失了。
点开背包查看了一下,除了金币空空如也,又点开人物属性查看了一下。
——姓名:章衔青
——性别:男
——年龄:15
——生命值:80(未完全恢复健康,无生命危险)
——好感度:-20
——未知属性:30
——喜欢的东西:桂花酥
???什么情况?好感度怎么不升反降了?自己做了什么惹崽崽不高兴的事了吗?难道是不喜欢那两件衣服样式?拜托!这两件衣服好贵的呀!呜呜呜,崽崽到底喜欢什么样式,下次妈妈再给你挑!
压根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崽崽的蒲姜初心里难受极了,嘴里的饭都不香了。
好感度下降,但是也有意外惊喜,她的地图解锁了!昨天还不能拉开的门,今天可以拉开了!
她一步都不愿意停留,迫不及待的拉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