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虽然没能听到更直白的情话,但对涂嘉致而言,能有这些也已经足够。
「不是曾经。」他难以自制地将人拽进怀里,「现在也是……现在也是。」
两人拥得很紧,涂嘉致打开灯,将人抵在墙上,捏着下巴令佟深抬头。
「让我看看你,哥哥。」他动作小心地扼住佟深的脖子,另一只手强硬地插.入佟深五指,俯身逼近道,「让我看看你。」
小岛上生活舒适闲散,人待久了连骨头都是软的。佟深很长一段时间懒得理发,现在头发已经长得几乎能扎起来。中分的额发顺着蓬松的弧度搭在耳边,看起来很是柔软。
他终日不怎么出门,皮肤越养越白,因为天气冷,他手背几乎有些泛青,显出几分瓷器般的脆弱。
「六年没变……」涂嘉致手指穿过他的头发,嘴唇从下巴蹭上去,在他耳边呢喃道,「还是这么好看。」
额发被撸到后边,露出一半漂亮的发际线和温柔含水的眼睛。
一双看木头桩子都深情的桃花眼,却被安在这样没心没肺的人身上。
涂嘉致沿着他的眉骨吻到鬓间,高挺的鼻尖不断在他脸上轻蹭。
「我……」佟深觉得痒,呼吸散乱地仰起头,「我天天混日子,这么多年一事无成,能有什么变化……」
说到这儿他蓦然心酸,怜惜地在涂嘉致背上搓了搓:「倒是你……这几年变化挺大。」
「你在关注我吗?」涂嘉致问。
「……嗯。」佟深不自然地说,「偶、偶尔,能看见你的采访。」
「就这个?」
佟深想起自己刚刚才在杜子杰那儿试探过,抿着唇没好意思回答。
「我听见了。」涂嘉致摁着后腰让人贴在自己身前,低低道,「我听见你向杜子杰打听我。」
「你……」佟深羞耻得不行,「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偷听了?」
「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涂嘉致说,「我躲在阳台上透气,没想到你会突然过来……我不敢见你。」
「……」
佟深又愧疚又心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先前在大堂都遇见我了,有什么想问的,为什么不直接问我?」涂嘉致发狠地将他往自己身上揉,声音里隐约有几分委屈,「别人怎么能知道我最近怎样?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向别人展示苦难?你如果问,他们只会说我过得好……」
「可是我不好。」
顿了顿,他微微撤后,盯着佟深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涂嘉致过得不好,他最近不怎么样。」
佟深仰头望着眼前的人,心里如有同感般难受。
他轻轻按住涂嘉致蹙起的眉,被对方用力抵着压下来。
两人额头相触,涂嘉致握住他小臂,抬首吻他的手腕,哑声道:「他想你。」
话音刚落,涂嘉致忽然咬住他:「想得要死。」
佟深罕见地没喊疼,但涂嘉致很快就松了口,细细舔舐自己留下的牙印。
「别舔了。」佟深收回手,「不疼。」
涂嘉致抬眸盯着他。
佟深叹了口气,握住他的后脑勺将人拉近:「我也想你。」
他转过身,反客为主地将涂嘉致摁在墙上,踮脚凑过去,轻若无声地说:「我也……想你。」
涂嘉致的眼镜有些碍事,佟深抬手摘掉,刚挨到唇,便被人迫不及待地探入。
舌尖顶着齿缝压进来,双方体温略有差异,佟深感觉自己被烫得脑子发晕。
昂贵的西服外套掉在了地上,打理熨帖的衬衣从裤腰抽出来,揉得满是皱痕。
直到被放在三角钢琴顶盖上,佟深才意识到这儿是一间琴房。
「别……」他难堪地推开涂嘉致,「别在这儿……」
涂嘉致停下动作,喷在他颈窝里的呼吸炽热且粗重。
「是我二姐的琴房……」
佟深几乎半个人都挂在涂嘉致脖子上,意识到自己的腿也还架着对方,他尴尬地舔了舔唇,迅速决断道:「去酒店,现在就走。」
涂嘉致感觉自己等不了那么久:「你在这儿没房间么?」
「……这儿人太多了……」佟深羞耻地说,「我不行……」
涂嘉致沉默地看着他。
「而且这儿什么都没有。」佟深补充道。
涂嘉致:「你本来就不怎么用得上那个。」
「……滚!」佟深羞愤地推开他,「老子特么六年没搞过了!」
涂嘉致从地上捡起外套给他披上:「那你现在能走么?宴会还没结束。」
「没事,不管。」佟深胡乱扣上衬衣扣子,「他们一会儿还得聊工作,我留着没用,没人理我。」
停顿两秒,他瞥向旁边的人:「倒是你,应该很多人找吧?」
「不重要。」涂嘉致用手帮他简单梳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天塌下来也得把后面的事做完再说。」
「啧。」佟深忍不住笑,「色.胚。」
处理好衣着,两人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这地方距离市中心有近两个小时车程,就是最近的酒店也得开车半个小时。
涂嘉致在车上就有些忍不住,一边开车,一边不断揉捏佟深的手。
佟深本来也很急,见他这样,反而被逗得转移了注意力。
「你以前开车的时候像只兔子似的一吓一跳,哪敢像现在这样牵我的手?」他感慨地问,「这到底是车技娴熟了,还是因为色胆包天啊?」
「都有。」涂嘉致表面看着稳重不少,一旦确认心意,发言直白得仿若当年,「忍了六年,人都快憋炸了。」
说着他再次把佟深的手凑近唇边,边咬边磨。
「哎,你悠着点儿。」佟深开玩笑说,「这是活人肉,你还想生吞啊?」
涂嘉致没立刻答话,撩起他的袖子,随后将自己掌心贴在他小臂上,问:「感受到了吗?」
佟深疑惑扭头:「什么?」
「烧。」涂嘉致说,「从心里烧出来,连手指尖都是烫的,不信你摸。」
佟深嘶了声,叹为观止道:「不愧是你啊涂嘉致,这么多年过去,你不要脸的功力竟然有增无减。」
涂嘉致用力碾了下他的指节,继而松口道:「不是因为我像以前,是因为你没变,所以……我也会下意识觉得还像以前。」
趁着红灯,他侧首看了佟深一眼,忽然说:「谢谢哥哥。」
佟深好笑:「谢我什么?」
「谢谢你……」涂嘉致说,「还在原地等我。」
「……」佟深又让他带得苦涩起来,「应该是我谢你。」
涂嘉致沉默片刻,待车子重新启动,才忽而问道:「那我们现在还和以前一样吗?」
「什么?」
「关系。」涂嘉致说,「我们的关系,还和以前一样……不清不楚吗?」
「当然不是!」佟深连声否认,「都六年了我还能没有一点长进吗?!」
言罢他又有些忐忑:「还是……你觉得以前那种关系更好?我其实……我、我是正儿八经想跟你谈恋爱的……行、行吗?」
涂嘉致终于笑了下:「这算表白吗?」
「啊?」愣怔两秒,佟深陡然反应过来,连忙说,「是,是,算表白,当然算是表白。」
「哦,原来这就算表白了。」涂嘉致惋惜似的摇头,「连句好听的话都没有。」
「你想听什么?」佟深侧身凑过去,「我喜欢你?还是我爱你?」
不等涂嘉致回答,他又补充道:「或者更油腻点的?宝贝儿,心肝宝贝儿?」
他捡着自己认知里的漂亮话说了一堆,涂嘉致却并不见得多么高兴:「以前打死你也说不出来的话,现在却这么轻易就能说出口——那我要怎么才能分辨你是不是真心?」
「哪里轻易?!」佟深顿时怒了,「我反思了六年!六年!这算轻易?!」
「怎么反思的?」涂嘉致憋着笑,「你得详细地说给我听,我才能判断你到底是不是真心。」
「我……」佟深想了想,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我就是知道我没你不行,不管走到哪儿、不管过了多久,我眼睛一闭都是你,这还不算真?金子也没有更真的了!」
「你这个话是万金油,放哪儿都能说,不一定就是爱情。」涂嘉致道,「你得确定你对我是爱情不是亲情,这样咱们才能心无旁骛地谈恋爱。否则你哪天又胡思乱想钻牛角尖,岂不是还得再抛弃我一次?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我已经被你抛弃过两次,几乎耗掉我大半条命,再也承担不起第三次了。」
「那你要这么挑刺我也没办法。」佟深开始耍赖,「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爱听不听吧。」
「一点都不谦虚。」涂嘉致用力捏了下他的掌心,「你想不清楚,我可以教你。」
佟深反手打他手背:「那你倒是教!磨叽什么呢?」
「嗯。」涂嘉致勾着唇缓缓道,「在我看来,爱情和亲情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欲.望。亲情更多是付出与赠与,虽然它和爱情一样需要情感回报,但它只需要安慰或感激——爱情却不同。
「爱情是掠夺,是吞噬、侵略、与独占。
「是汹涌的冲动和渴望。
「它所需要的情感回报不是感激,而是全身心的交付,与同等的掠夺。
「我爱你,所以我要索求你的全部。」
「……」
这话说得有些惊心,佟深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感觉脊骨仿佛浸出些许凉意,胸腔内却是火热的。
他正觉得自己好像没办法反驳涂嘉致的话,忽听对方说道:「你知道我当年是怎么确定我自己的吗?
「——因为我发现我会忍不住看你身上勾人的地方,会渴望你、臆想你,会做很多不可见人的、龌龊的梦。」
「你呢?」涂嘉致问,「你做过有关我的春.梦吗,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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