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夏天昼长夜短，宋可可家又在北方，凌晨四点多天就亮了，虽说算不上天光大亮，但出行完全没问题，所以宋可可和宋华凌晨四点就出发了。

这个时段温度又低，所以很多人都选择这个时间出门采购物资。出门的人一多就会堵住，宋可可和宋华走的早，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刚好是凌晨五点。一天中气温最低的时段是凌晨五六点，他们约的时间正是凌晨五点。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一双精光流转的眼睛和一头酒红色的短发衬着冷白皮，精明又干练。

汤婷倒了三杯花茶，将其中两杯推给宋家父女，「汽油和柴油我这里倒是有，卖给你也没什么问题，但是我得问问你买完了放哪儿？现在天热，你买那么多油，储存不当引发事故可是会追责的。」

宋华来之前就想好了理由，「我们公司在郊区有一个废弃的厂房，本来想卖出去的，但是厂房位置不好，没卖出去就一直空着，我准备把汽油都放在那里。正好那边周围也没什么人，保证不会发生危险。」

汤婷和宋华是大学同学，上学的时候关系很好，毕业之后虽然联系少了，但有事儿能帮的还是会帮一把。

汤婷想了想，勾起唇角，笑着说：「我相信你，但你也知道，每个人都有限额，我最多只能卡着限额卖给你。」

宋华笑着说：「那肯定的，不能让你干犯法的事儿。你能卖我这些油我都感激不尽了。」

汤婷给手下的员工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们准备好汽油和柴油，然后亲自带着宋华和宋可可去找负责运送汽油和柴油的人。

因为前一天宋华跟汤婷说过要买油的事儿，汤婷在晚上温度降低时就让人开始备油，这会儿已经准备妥当了。

宋华跟负责运送油料的人说了一个地点，然后在前面开车引路。

开了一小时车，到废弃厂房已经六点多了，好在气温是一点点上升的，热度还能受得住。

废弃厂房的大门锈迹斑斑，宋华和一起来的工人废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大门推开。

门推开后，工人开着叉车将大油桶送进了厂房里面。

所有的油桶都放完，已经早上七点了，工人干完活就回去了，废弃厂房这里只剩下宋华和宋可可。

宋华看着宋可可说：「该你表演的时候到了。」

宋可可抿嘴笑了笑，走进厂房，将地上的大油桶全部收进空间。

宋华看着宋可可收走所有的油桶，不住地称赞：「厉害啊，不愧是我闺女。」

宋可可得意地说：「那当然了。气温要上升了，咱们回去吧。」

回去的时候是宋可可开车，宋华坐在副驾驶吹着车里的空调，查看银行卡里的余额。因为买油限额，所以提前预留出来的钱并没有全花完。

宋华看着余额，又翻了翻通讯录里的联系人，琢磨着怎么利用手里的人脉再去买点油。

车进市区时是早上八点，实时温度43度。

为保障民生，每个区域都会留几家大型商场24小时供电，里面有空调，虽说空调的度数开的不高，也是开一会儿停一会儿的，但总比没有的好。

大型商场不同的楼层卖的商品不同，囊括了衣、食和住几个方面，在地下一层还有一个大型超市。

商场一层沿墙边是商家，中间有一块非常大的空地，供人行走，此时却挤满了人。

因为场地大，又有空调和厕所，吃的喝的可以在地下超市买，穿的可以去其他楼层的商铺买，所以很多人都带着泡沫地垫来超市打地铺，有的甚至拖家带口住在这里。

人一多，环境自然就变差了，大人聊天的聊天，小孩子吵闹的吵闹，还有看视频听歌外放的，场面十分混乱。

商场巡逻的保安都多了很多，负责维护基本秩序，防止有人打起来或者打劫商家。

宋可可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上辈子宋可可走投无路时被迫在商场待过几天，那几天里她碰到过两种人，一种是像她这样走投无路，为了活下去被迫过来的，有的是一个人，有的带着老人和孩子。谁都可能碰到走投无路的一天，所以即便重生了再看见这幅景象，宋可可都能理解他们。

有真的可怜人，自然会催生出利用可怜博取同情占便宜的人，这就是宋可可碰到的另一种人——过来蹭空调，顺便利用家里的老人孩子博取别人的同情骗吃骗喝。

往往第一种人受到别人的帮助后会真心感谢对方，而第二种人则会在背后偷偷嘲笑被骗的人是冤大头、大傻子。

上辈子宋可可亲眼见过一个女孩子因为心软分给一个小孩子半包方便面，后来不经意间听到小孩子的家长在背后说女孩子是冤大头，还好骗。

宋可可走楼梯下到地下一层的超市，买了一箱子方便面、一捆香肠、一袋做汤用的干紫菜和一袋干桂花，付完钱回到地上一层。

有了上一世的所见所闻，她抱着物资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出了商场。

宋可可把东西放在车的后备箱里，坐回主驾，随口跟坐在副驾的宋华说：「想不到买个方便面能像西天取经一样。人太多了，找一条能走的路都难，我进去和出来的时候都怕不小心踩到人。」

宋华敷衍地应了一声，「那么多人吗？」之后继续联系卖油的人，他满脑子都是买油，哪里有空和宋可可闲聊。

这油不好买，联系到了好几个卖油的人，一说要买到限额，谁都不卖了，都怕宋华储存不好发生危险连累他们。最后宋华只能退而求其次，一家买一点，他们能卖给自己多少就买多少。

宋可可就是随口一说，没想着继续聊下去，见宋华忙着，默默开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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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买的房子是一梯一户，只有楼上楼下两个邻居。

楼上住着耿笛一家三口，楼下住着郑倩一家四口，这几天天气热，两家都把夫妻双方的老人接了过来。人多吃的用的就多，所以宋可可每次下楼都能看见楼里的邻居。

停好车，父女俩抱着物资等电梯的时候，碰到了一同等电梯的邻居郑倩和她老公。

两个人手里都拿着很多吃的用的，郑倩一手拎着一大包挂面和手擀面，另一手拎着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日常用品和厨房用的佐料。她老公邱言杰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手拎着一袋大米，一手拎着两桶食用油。

郑倩笑着跟宋可可和宋华打招呼：「你们也出去买吃的啦。」东西实在太重了，她拎着这些东西从车库走到电梯前用尽了力气。

「家里有点吃的，想买点方便面囤着，万一以后没电了，用燃气烧点水泡着吃。」宋可可抱着方便面箱子说。宋华拎着别的东西站在她身边刷新闻。

郑倩拿胳膊肘碰了碰邱言杰，说：「咱们也买点方便面囤着好了。等会儿你再下楼去买一些，买一箱，不，买四箱。」

邱言杰皱了皱眉，不耐烦道：「买就买，我一个人搬不过来，你得和我一起去。」

郑倩无奈地答应了：「去就去。」说完，打量了宋可可和宋华手里拿的东西，问道：「你们买这点东西，够吃吗？」

宋可可斩钉截铁道：「够，我们家人少，吃不了多少东西。没必要买太多。天这么热，买太多容易坏掉。」

郑倩一想，宋可可说的不无道理。宋家和她们家不一样，她们夫妻、两个孩子，外加双方父母，加一起来有八个人，而宋家只有三个，她们家买的东西拿出三分之一就够宋家吃了，确实没有买太多东西的必要。

到了九楼，郑倩和邱言杰出了电梯。

电梯停在10楼，宋可可和宋华回到家。刚进家门，宋可可便收走了买到的物资。

之后的几天，宋可可和宋华外出买油，顾诗在家做吃的，最后准备的七十万买油花掉了五十五万，剩下的十五万又买了点煤和煤气罐。

买燃料的时候，宋可可最直观的感觉是物价涨了，尤其是燃料。燃料不像日常吃穿用一类东西，燃料的价格受市场影响，涨跌有很大幅度都是正常的。

平时卖八块钱一升的汽油，受市场影响可以在短短几天内涨到十块、十一块，甚至更高。

一升涨两块三块的，一千升就涨了2000-3000块，同样煤炭和燃气也是如此。

而今受高温影响，用电量大，用来发电的燃料资源紧缺，价格自然会只涨不降。

宋可可坐在沙发上算完这些天买燃料花的账，心想这价格是下不去了。

燃料越用越少，价格会越来越高，这还是好的，价格高至少有东西用，怕的是某一天资源耗尽，到那个时候想买都没得买了。

汽油贵如金的时代迟早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