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神者 壹
葛蕾娜望向窗外,阿默斯托自觉的站到一边,让这少女静静品味阔别多年的故乡,“你作何感想?”阿默斯托背对着葛蕾娜站在正不断蚕食这光芒的阴影里,葛蕾娜纤细的手指指向了窗外的一切,平静的回答道:“那些船以前很小,那座山以前很高,那片沙滩以前从未有过游客…以及…那条街…”少女回忆着在哪个时代从未见过的事物。
“还有很多…我…无法描述…”
“这是我对你的示好,为我在那条街上恐吓你的补偿”阿默斯托道出了原委,但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表达这个意思,只有阿默斯托自己才知道,“慢慢看吧…我的问题还没有结束。”
许久之后,葛蕾娜总算回过神来,再次看向了阿默斯托。
“好,”阿默斯托耸了耸肩,“第二个问题,我想有的人一定会好奇的,五百六十八年前的语言和五百六十八年后的语言应该会很不一样吧?那是谁教你的呢?”
“我拒绝回答。”葛蕾娜冷漠地说。
“嘿!放心!我不会跟那些正常人说的。”
“那你就是会跟不正常的人说,是吗?”葛蕾娜的语言中带着坚如寒铁的质疑,“恶魔…”
“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美丽的小姑娘,”阿默斯托无比惊讶的叫了几声,但很快又归于平静,语重心长地说:“你想…那家伙万一在骗你呢?啊?”
“我拒绝回答。”
“哈…哈!哈哈哈!”阿默斯托突然撕心裂肺的大笑起来,身体带动四肢不断颤抖,“哈!哈—哈—不!错!这!就是!我—想要的…”阿默斯托突然停了下来,“效果。”话语刚落,他的头颅如烟花般绽放,无数的黑色的羽毛从中飘落,慢慢覆盖了整个空间,阿默斯托的身体也如水一般化在地面上消失不见,四周的墙壁上的羽毛褪去,吧台消失了,颜色消失了,世界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空白的空间,一只羽毛不知从何处落下飘到了葛蕾娜的面前,那支羽毛开始在空中抖动,旋转,无法描述的象征黑暗与不祥的黑气冒出,形成一个黑球,待那黑球膨胀到一定程度时,又“噗呲”一声炸开,又是无数的黑色的羽毛掉落,但都被这空间所吞噬,一个漆黑的身影飞了出来,搭在了葛蕾娜的肩上,那是一只漆黑的乌鸦,有着尖尖的黄色鸟喙,它的眼睛里是鲜红的万花筒。
葛蕾娜深吸一口气问道:“所以…刚才的一切都是在梦里喽?”
那乌鸦竟口吐人言道:“是!的!”它的声音是这般嘶哑,像是奄奄一息的病人,又像是歇斯底里的疯子,它的嘈杂与混乱无法辨别是男是女,“你—的—回—答!不!错!!是我—想—要!的!结—果!只有这样!”它的声音突然平静,但仍然那般嘈杂,“才能瞒过那家伙…咯!咯!哒!”
“那个阿默斯托,你认识?”
“了解!一!点!”它又重新开始了疯狂的演讲,“你!绝!不!想—面—对—他!他!远比!我!更…加…”从它的尖尖的黄色鸟喙中透露出一丝回味,“危险!”
“为!了!不让!他!明白!什么!所以!我—要—你!这般回答!才!无法—让!他!看到!我!和!你啊—”
“你一直就这么说话…喉咙不痛吗?”
那只乌鸦眨了眨眼,被漆黑羽毛覆盖的小脑袋扭了好几下,它黄色的细爪也开始焦躁不安起来,葛蕾娜望向乌鸦,乌鸦也望向葛蕾娜,“咳…”乌鸦深吸一口气,
“确实!是!这!样!的—”,突然葛蕾娜面前纯白的地面长出一颗枝丫,缓缓的,长成了一颗小树苗,乌鸦扑打着翅膀,飞到了上面。
“原本!是想!多!问!几—个!问题—的!”乌鸦的那双如万花筒般的鲜红眼睛仿佛转了一下,“但!是!阿默斯托!察觉!到!了—所以—你!还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
葛蕾娜酝酿了一下,问道:“阿默斯托真是一个恶魔,而不是其它的…我是说…什么东西?”
“他!是个!怪东西!我!是一个!坏—东西!但!对于!这个—问—题—我…”乌鸦的眼睛仿佛又转了一圈,“拒绝回答,哈哈!哈哈!哈哈—”乌鸦那娇小的身躯不断发出难以置信的奸笑,“嗯~”葛蕾娜突然嘴巴微微上扬,“我从一开始你让我往窗户看的时候我就知道是梦了,因为那个阿默斯托已经让我看过了。”
那只乌鸦眼睛突然瞪大,仿佛差一点就能挤出来,“啊!啊!啊!”它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该死!该死—”
砰!它的身体炸开,炸出无数黑色羽毛,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至覆盖整个空间,将葛蕾娜那双澄澈的双眼遮蔽。
“哦!她醒了!”耳边传来阿默斯托无比惊讶的声音,葛蕾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睡在吧台上,阿默斯托就坐在对面,“难道我讲的一点儿也不有趣吗?我把货币讲完的时候你就睡着…”
“哎呀!把家主这苦差事终于托付给我那傻女儿了。”姚思诺把双腿架在由著名木雕大师亲手制成的书桌上,正打算睡个懒觉,可门却突然“哐当”一声被人推开了,姚思诺不高兴地瞟了一眼。
“哟,这不我老弟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姚思诺将手往头上那一簇像鸡窝一样的白发抓了一抓,“你甚至不愿意叫我名字吗?”进来的同样是一个白发的中年男人,和姚思诺一般高,虽然头发倒是比姚思诺显得整齐一些,但也整齐不到哪里去,“对待别人你可不是这样的,咱们好好地谈可以吗?这件事非常重要。”作为姚思诺的弟弟,他非常知道大哥的品行,所以加了一句来突出事情的重要性,可姚思诺一点想把腿放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唉~都是一家人这么见外,当年咱爸还当着客人的面打我呢!你直接说就是了。”
“一个拍卖会,被人砸场子了,我们怀疑与某些邪教有关。”
“嗯”姚思诺想了一会儿,“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女儿也在。”
“我靠!”姚思诺想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可他忘了自己的腿还架在桌子上,导致他不得不双手握着椅子的把手,腿挺在桌子拐上,臀部在离地面五六厘米的上方悬空着,“额…老弟,额…我是说姚涵寒,哦不!姚寒翰…能扶我一把吗?”作为姚寒翰的大哥,姚思诺非常了解老弟的品行,所以向他寻求帮助的时候特意喊他的名字,这样子他就会觉得大哥是真心想要他帮助的,不出所料,姚寒翰过来扶了他一把。
“额,我能问点别的问题吗?”葛蕾娜弱弱的问了一声,“嗯?”阿默斯托把那张无法看清的脸朝向了葛蕾娜。
“哈!你就为这个事啊?还以为我女儿出事了呢?放心,我的老弟哟!只要他们经过我的地盘,不!我的,不!经过以曙光大厦为中心的半径两万米的地方,我都能帮你注意到他们的动静,不过…”姚思诺嘴巴微抿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打听情报或者观察跟踪这种事情,还是奥托克西家有本事,毕竟他们可是有名的黑…不!家族。”姚寒翰知道大哥原本想说什么,但大哥不知道的是,他身后的组织正是因为无功而返,所以才派自己来找老哥的,那场交流也是自己上场,当然谈到最后谈崩了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哦!
“啊?我当然知道你是在邪神仪式上,按照部分人的说法应该是叫法阵仪式,雅楠那家伙正想着怎么把它从你身体里拽出来,但成功的概率为零,额…现在是…按照人类的历法来算是五零三四年(注)十二月一日,哪个部分人好像叫什么神者来着的?”
注:在本作品中没有“公元前”这个概念,所以五零三四年是指本作品中人类诞生历法以来的时间,不是人类从出现到现在经过了五零三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