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重逢

过了17年，我再次踏上了去东溪县的路上，之前到了昆明、版纳等地很多次，都没有勇气到东溪走走，看看那些熟悉的面孔。

当时我们出了洞口，正在歇息，不一会就听到有人在叫我们的名字，我们回应后，一大群人赶了过来，但都不认识，他们表示是后山下村子的村民，接到镇上说有人上山走丢了，也就组织了人员上山来了。很快我们也回到了家，豆糠第一时间送进了镇医院，大人们听到我们讲了一天一夜的行程，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豆糠后来到了县医院，说要隔离医疗，直到母亲来接我回了长沙，我也没见过他。回来后多次打电话到村里问，也没确切的消息。再后来，我得到消息他患上了肺炎，但一直无法治愈，我非常内疚，一直寄钱给他。

我上了大学、读研，学的都是植物学，后来留校做了研究员。3年前的一天，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是2016年的4月7日，李武打了个电话给我：“豆糠去世了，肺部纤维化很严重，无法呼吸。”

李武挂断电话，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这一生都不能原谅自己。

今年年初，木容山旁的牯牛山森林出现了枯萎现象，省市两级领导组成工作组，经过协商决定组成考察队对这一情况做研究，工作组也给我发了邀请函，我考虑再三，决定参加本次考察，助手殷悦再三申请，坚决要来，只好让她同行。

坐在考察队来接的车上，很快就到了东溪，东溪的六月温度适宜，到处绿树成荫，鲜花芬芳。我印象中的县城已经变了模样，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路上车水马龙的。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我看是李武的电话，接了起来。

“浩子，到了没有，我在林业和草原局门口等你。”

“到县城了，应该没多久。”

“好，待会见！”

挂断电话，司机表示考察队驻地就在林业和草原局。住宿在下属的宾馆里，由于考察队王队长这两天到市里开会去了，我报个到就可以自由安排了，很快到了林业局，只见门口有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站着，浓眉大眼的，正是李武。他上身一件黑色衬衫，下身一条灰色西裤，脚上的黑皮鞋锃亮。旁边站着一个女子，穿着蓝底碎花的连衣裙，清秀大方。

到了门口，我急忙下车，向李武走去，李武也快步走了过来，拥抱起来，我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旁边的女子笑盈盈地递过一张纸巾来。我表达了谢意，问李武：“这位是？”李武哈哈大笑了起来。

“浩子哥，我是李娟，你是一点都记不得我了。”

“李娟！我真没看出来，真是女大十八变，不再是那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了。”我感慨道。

在门口聊了一会，殷悦办完了报道，来到门口，我介绍了下大家认识。李武带着我们去了旁边的餐厅，一桌都是野生菌做的菜，浓香四溢。殷悦一坐下就在咽口水，见我们三人一直在谈话，也不好意思动筷。李娟看出来她的几分拘束，赶忙夹菜给她，还让她喜欢吃啥多吃点。殷悦本来就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加上有点男孩子性格，所以一点也客气，就大吃了起来。

“牯牛山的情况和木容山情况一样吧。”我问道。

“是的，基本上是一样的，但是出现了别的现象。”李武脸上出现了担忧的表情。“树林加快了枯萎速度，同时，一些温顺的动物也出现了攻击其他动物和人的现象。”

“这倒是没想到，17年前，那些被侵扰的树林都没有动物的。”我穿过玻璃橱窗看向木容山的方向。

“这次考察，我也是队员，李娟也会参加。”李武说道。

“你是林业局的人，参加没问题，李娟也是吗？”我疑惑地看着李娟。

“浩子哥，我在县医院工作，是外科医生，这次由我负责医疗组。”李娟笑着说道。

“太好了，可以天天和李娟姐搭伙，我也正担心没几个女生。”殷悦满嘴都是油的笑道。

吃过晚饭后，我和李武来到林业局宾馆房间，又聊了起来，李娟回医院值班了，殷悦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