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出国浪潮风起云涌

那天杨立选择的小饭馆贴地气，选择喝的酒也很接地气，莱海本地生产的“王裕牌”金奖白兰地。

菜上来了两道，黄瓜拌海米和油炸花生米。

杨立先举杯致辞，“今天小范围聚一下，都是好朋友、老同事、好哥们儿，虽然现在我已经走出了大院，和大家的工作不同了，但都是在为人民服务，为社会做贡献。来，咱们共同先喝一杯！祝愿各位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顺利，万事如意！”

还是老规矩，三口一杯。杨立领了一杯酒过后，开始分别谈事，先是跟焦法官又详细介绍了一下龙小强，然后吩咐龙小强，“小强，焦法官是我的好朋友，他起初想安排他的夫人出国，但不知去哪个国家好，我这不介绍了你，说新加坡不错，你自己在那边待了好几年，你跟焦法官好好聊聊，我跟赵科长谈点事。”

听杨立介绍完，龙小强和焦法官不约而同地把自己的椅子往对方挪了挪，这样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一些，说起话来也方便。

焦法官先是端起酒杯来跟龙小强喝了一杯认识酒，然后跟龙小强聊起了自己的想法。焦法官看起来比杨立小，但是比龙小强是大得多，两个人论了一下，果然是比龙小强大五岁，那年三十三岁。也算是年富力强的干部，未来可期。

新千年的浪潮风起云涌，各行各业都在迎接时代赋予的改变和进步。人们的思想也在不断地变化。以前很少人可以涉足的出国，在新千年来到的时候，也形成潮流了。

焦法官的夫人也是赶潮流之人。焦法官自己说他老婆不是大院里的人。在一家国企工作，也是旱涝保丰收。每天也是办公室一张报纸一杯茶，自己感觉还年轻，这种平淡的日子也过够了，想出国接受一下新的挑战。

龙小强一打听焦法官还有个儿子，那年刚上小学一年级。就跟焦法官建议，单独让老婆出国，不担心啊而且孩子没人带也不行，影响他的工作，不如先办理孩子出国留学手续，孩子妈妈可以作为监护人出国伴读。

焦法官一听，这事靠谱，思路正确，于是很感兴趣地向龙小强请教需要准备什么资料，需要多少钱。

龙小强就把需要准备的材料跟焦法官说了。无非是护照、无犯罪证明、财务证明、学校的录取通知书等等。

说到这里，主陪位置上正跟赵秘书聊着天的杨立插了句话，“小强，焦法官是自己的哥们儿，费用方面你酌情考虑一下。都是赚工资的人，能省则省。”

杨立这么一说，龙小强心里边就有数了。杨立以前也介绍过几位给孩子办新加坡留学的客户，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基本上都是站在龙小强的角度上跟对方说:龙总虽说是我的小兄弟，但这也是生意，办理期间会有一些相关的费用。希望别亏待了我的小兄弟。

对方马上都会心领神会，马上表示，只要把孩子的出国手续顺利办妥，去了新加坡，需要多少费用尽管说，何时支付都可以。

当然，龙小强收取得也都是合理的费用，后来出国的多了，也都是明码实价。

龙小强是会办事的人，以龙小强对杨立的了解，他和焦法官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不然，杨立不会当着他和焦法官的面这么讲。或者说，眼下，杨立也许正有事求他。

杨立是龙小强的贵人，龙小强暗自思想，自己有今天，杨立没少帮衬，他有事，自己又有能力，肯定要冲上去帮忙啊。

想到这里，

龙小强端起面前的酒杯，看着杨立和大家说，“杨哥，焦法官、赵科长，我敬杯酒吧？”

“好啊，好啊，到你的时间段了，应该你说话了！”杨立马上也端起酒杯表示赞同。

“今天，杨哥招呼大家坐在一起，说明咱们都是杨哥的嫡系部队，那就没二话了。你们两位也都比我大，也是我的哥，我先敬几位哥哥一杯酒！”

说完，龙小强站起身来，从焦法官开始，依次跟大家碰了碰杯，一仰脖，居然把一杯金奖白兰地干了。

杨立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好！够兄弟！整起来一个小高潮！”

说完，杨立举着手里的酒杯左右看了看焦法官和赵科长，“怎么样？两位，人家耿总，小兄弟先干杯了，咱们也别装大了，也喝了吧，数我年龄大，我先支持一下，带个头！”

杨立说完，举起酒杯，仰起头来，一饮而尽。

那天，龙小强当场表示，一分钱费用也不收，完全是义务地帮助焦法官办理他儿子和夫人的出国手续。当然，需要他们自己交的学费、签证费、去BJ新加坡大使馆办理签证过程的费用，还有付给新加坡的合作伙伴林雨婷的费用，当然还得需要他们自己承担。

这些费用和注意事项，龙小强在第二天约焦法官来自己办公室的时候，也都跟他说清楚了。

龙小强这样一表态，让陪同焦法官一起来龙小强办公室的杨立大为感动，焦法官也是满面笑容，虽然嘴上说着，“这样多不好。哪能让龙总白忙活。该收的辛苦费还是要收的。”

后来，龙小强了解到，那段时间杨立确实是有求于焦法官。而龙小强这个举动也让杨立的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

商定好了之后，龙小强立马就开始着手尽心尽力地给焦法官办理了。先跟新加坡的林雨婷联系，让她把孩子的学校落实。

等林雨婷联系好那边的学校，发过来了孩子的录取通知书，同时还有发给焦法官夫人的商务邀请函。

龙小强还亲自陪同焦法官一家三口跑了趟BJ，去新加坡大使馆签证。上世纪九十年代末，莱海还没有到首都BJ的高铁，只有绿皮车，需要在火车上度过十七个小时的旅程。

通过这件事，通过帮助焦法官办理儿子新加坡留学手续，促使龙小强和焦法官也成为了朋友。而那趟BJ签证之行，使得龙小强和焦法官夫妇也有了单独接触的机会。

一路上的沟通交流，也使得大家熟络起来，龙小强也把自己在新加坡留学时的几年经历讲给了他们夫妇两个人听。把在新加坡生活需要注意的事项也提前告知了他们和孩子。

在BJ等待新加坡大使馆签证的几天时间里，龙小强和焦法官两个人也喝了几顿酒，焦法官酒量也很出色，两个人酒逢知己千杯少，借着酒劲也说了不少肝胆相照的话。

从那以后，龙小强也不再称呼他焦法官，而亲切地称之为焦哥了，焦哥大名焦成建。

关系这么近了，龙小强就把新加坡林雨婷的联系方式都给了焦哥，这趟过去新加坡接机、安排食宿都是由这位合作伙伴办理的。跟他讲老婆孩子在新加坡期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联系这位林雨婷，也在莱海待过多年，是海对面的大连人。

这位焦哥当时是发自肺腑地感谢，全是相见恨晚的感觉，说自己没有亲兄弟，恨不得要跟龙小强结拜，成为异姓兄弟。为此，龙小强那天晚上在BJ又喝多了。

焦哥妻女的签证顺利地通过了，拿到签证的当天下午，龙小强和焦哥一家三口就一起踏上了返程的火车。拿到签证后，焦哥也第一时间给杨立打了电话，报喜。

杨立当然也十分开心，约好了第二天早上回到莱海后，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晚上杨立在浅海湾大酒店给龙小强和焦法官接风洗尘。

挂了电话后不久，龙小强的手机上收到了杨立的一条短信。小强:这次这件事办得漂亮，感谢！还有许多话留待明晚见面再聊，一路顺风！

龙小强收到杨立短信后，心里边的那种满足感和成就感爆棚。尽管这次给焦哥妻儿办理签证，一分钱也没有赚，还搭上了好几天陪着一起来了趟BJ，但能得到杨立的肯定，能帮杨立做了些事情，解决了一些困难，心里边还是像喝了蜜一样甜。

龙小强一直感觉欠了杨立不少情，从申办旅行社，缓缴旅游保证金开始，还有接下来杨立帮自己寻找第一个办公地点，一直到给自己介绍了方处长做成了一笔大生意，赚取了第一桶金。

这一路来，如果没有杨立的帮助，别说赚钱了，别说什么第一桶金了，连旅行社都注册不了，开不起来。

这些事，这些情，龙小强一直牢记在心。也时常在琢磨着，自己能帮上杨立什么忙，能还一点情。自己心里边也可以舒服一点。

这次，正好有了这个机会，做了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轻车熟路，算是帮了一个说小也小，但是说大也大的忙，毕竟孩子出国留学对于一个家庭而言，算是一件非常大的事了。

对于龙小强而言，除了还了杨立的一部分情，自己也结交了一个新朋友。但是事与愿违，这个朋友交得，日后却让龙小强懊悔不已。

原因是，焦法官的妻儿去了新加坡后，焦法官也想办法办出了护照，在龙小强的帮助下，签了一个商务签证去了一趟新加坡，而他们两口子后来的一些所作所为令龙小强大跌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