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雨夜杀人魔篇（二）

甩在桌子上的，是一个灰黑色的团状物，封邪很容易看清了这是只老鼠，混混却没那么幸运，他一开始被女店员的尖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后来看到这东西是什么，脸唰的红了，估计觉得丢面吧，骂骂咧咧的，朝女店员道：“***，一只老鼠你怕个鸟，吓唬谁呢？”

店员也不示弱：“我也被吓到了好吧！”

“靠，你在攀比什么啊！”

混混说话时面部肌肉都抖起来，忽然他皱了皱眉，停下来，嘴里嘟囔道：“我靠……你们……”

“你这里食品安全是不是有问题？卫生这么差，那个什么玩意达标没？小心我告你们不达标！”他一拍桌子，熟悉的业务来了。岂料女店员并不吃他的脸色，也吼道：

“我们有卫生部门核发的许可证，还有营业执照，你要是觉得有问题去打电话投诉啊！”

“得得得，别整那些虚的，我今天把话撂在这，要么五百块钱，要么你店没了，你知不知道卫生不达标多严重，我上边可有人，几个条子给你开下去，你以为你这销售员还能干下去？”

“啊呸，敲诈勒索，臭不要脸。”

“靠，我敲你妈？”

两人就这么吵起来了，隔着柜台唇枪舌剑，不知道是不是碍于封邪在这，混混始终没有动手，封邪也就不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了，转而注视起老鼠。

从外观上看就是最普通的灰耗子，体型偏小，至少比院里的小多了，而且这东西味道一般，只有在不良商家的加工下，才能变成堪比羊肉的味道，被串在竹签子上，撒上调料当羊肉卖。

值得一提的是能吃出差别的人很少，至少食摊上大部分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少部分吃惯了的，或者味觉很敏感的，才能在香料的包裹下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回到正题，让封邪感到奇怪的是，这只老鼠意外的脏，毛发凝结在一起活像在污水里泡过。而室内的老鼠，尤其在柜子里发现的一般以落灰居多。

并且……

他揪起耗子尾巴，倒吊起来，“肚子怎么瘪得这么厉害？”

刚好混混回头就看到这一幕，脱口道：“我靠，你干嘛！”

封邪手里的死老鼠还在旋转，黑洞洞的长嘴，干瘪的眼球像碎片枯叶。把混混都看懵了，这哥们怎么回事，不是，变态吗？？！

“我说你这人什、什么毛病，”混混结巴了一下，没把变态两字说出来：“直接上手拿不怕沾上什么病菌！”

然而对方丝毫没有嫌弃的神色，把老鼠翻了个面，看到腹部裂出一条深深的沟壑，还喃喃道：“原来如此，手法倒挺别致。”

“我跟你说话呢，”混混有点走音，“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等等。”

听到封邪的这句等等，对方愣了，见封邪抬头，一脸认真说“你们没发现老鼠肚子是瘪的，然而它毛发上明显能看出血渍吗？”，便把手指顺着裂缝，塞进老鼠肚子里，开始搅动。

看到这一幕女店员直接转头自闭，混混只觉得说不出的怪异，而且莫名惊悚，他忍住不安的心情，大声问：“所以呢？跟你现在干的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这叫善于观察并付出实践，刚才的两个要素可以暂且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老鼠的肚子是被掏空的，按照正常的情况，只有干鼠尸才会形成那种瘪腹程度，可干尸哪来这么明显的血渍呢？”

竟然认真给对方梳理起思路来：

“为什么要刻意掏空一只老鼠的肚子，

而不是其他的表现手法，这就跟某类人的心态有关了，也许这个人比较空虚哈哈。不说冷笑话了，要知道，取出一样东西有时不是为了拿走，或许为了放进另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就是……”

手指抽出，带出一个沾了血碎肉的纸条卷，“不出所料，里面必定有接下来的线索！”

旁观的二人：……

你说得对。

他心道：“让我看看，到底是杀人预告还是线索提示，雨夜杀人魔，呵呵……”

就在即将展开的时候，他却顿住，把纸条攥在手里。

抬头见二人疑惑的目光。

“上面写着什么，你怎么不看了？”

“对啊，你快打开啊，吊人胃口干嘛！”

“不急，”封邪回应，“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话听得二人直犯迷糊，什么会发生什么？都这样了难道还有什么事发生？然而封邪的真实意思其实是设想了另外一种情况，也就是玩家压根没有发现纸条的线索，比如因为胆怯等原因没让店员帮忙找胶卷，从而错过寻找到纸条的机会。

那样的话游戏总不能就这么卡进度吧？总要给做出其他选择的玩家留条活路的，任何事物都没有标准答案，如果有，就证明这个东西本身极其可笑。

封邪干脆找了把椅子，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默不作声的等待起来。二人见他这样，虽然不解，也不好说什么，不知谁起的头，又开始争论起刚才的话题。

在时钟表针的嗒嗒前进声中，封邪转头看向另一边，按照游戏里所说的，被困的总共六个人，除却柜台旁三个还有不远处一对情侣，照理说还有一个才是。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脑子里浮现那张稚嫩的，其貌不扬的脸。

——被暴力的学生。

而那个学生，此时已经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