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宋先生

放牛的生涯持续了几年，孩子们习惯了这种早出晚归的生活。洛景华也并非每日都如此。回到家中，两夫妇已经准备好了晚餐等待着孩子回家一同用餐。

天已黑，洛景华走进屋子就看到桌上整齐地摆着三只盘子，里面都是寻常人家都有的菜式，没有肉。平常偶尔也会有一两餐的肉，农村人都自家养猪，年终杀了了，请村民吃上一顿，自己家便留四只腿。因为没多的粮食，猪都不大，平常自然要省着吃。

＂回来了，累了吧？快去洗洗手吃饭。＂母亲看到孩子进的屋来，粗粗打量一番，便又孤自忙去。

父亲则坐在门边小凳子上洗脚，干了一天农活，脚上自然沾满泥灰，洗过的水也是黑不见底。农村人都不怎么讲究，洗刷完再冲个手便也这般吃饭了。

父亲洗完过后坐于餐桌边上等着家人吃饭，看着洗完手进来的洛，说道：＂快去把手擦擦，吃饭。孩子他娘，也忙完了没，歇下吧，先吃饭，吃完我帮你一块儿整＂！瞅着房门，见景华母亲走出，收回目光，又转向景华。洛景华就坐于四方桌的下手，面对着木板墙，左边坐着父亲，右边座位空着，估计是让出给母亲的。＂景华，下月你就要进入书院，这机会来之不易，你得懂事，好好珍惜。宋先生是我们这十里八村最有学识的人，好好跟他学，将来必能成器，最好也能像宋先生一样做一位先生，自然不必为生计担忧。别和父母一样！＂父亲说的这番话母亲在早上已经讲过，这几天家里茶余饭后的话题就是这个。

母亲已走到桌边，景华看了看母亲，母亲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自己男人的说法，与母亲的目光对视，景华不自觉低下头＂我知道了！＂便使劲扒着碗里的饭，少年心生愧意，难以直面这对苦命夫妻。

一个月转眼就过去了。这一天是进入书院的日子。人人都显得很兴奋，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穿着干净整洁的衣裳。快步赶向书院。到晌午时分，弟子们都陆陆续续集齐于院中。院落并非很大，房屋错落有致，进的门去是一大院，院**有房舍6间。门正对一间最大，高高矮矮良莠不齐，宋先生此时正立于院中与人交谈。看他表情也知心情颇好。

又过了半刻时间，等弟子基本到位，移步走到院子前方两步阶梯平台上。徐徐摇着手中折扇，扇子有些微破损，不仔细看也难辨出。

＂各位，今日有缘与大家同聚于此，乃前世修来之福。从今往后，你们的课业就由我教习，望大家同心同德，将我万通书院精神发扬光大。课业分三份，一文二武三雅，文乃文章、武乃武学防身之术、雅乃音韵。。。＂待宋先生布署完，已至未时，孩童们一个个饿得饥肠辘辘。宋先生吩咐管家将所有孩子带入里厅用膳。因宋先生所修为道学之术，但也未能达到不食烟火的境界，加上通晓文雅，自然就习惯用斋食。虽然不似家中有肉，孩子们依然吃得狼吞虎咽。

宋先生则忙于在前院与大人们逐一道别。

乡里能有知晓一二者本不多，像宋先生这般通晓各种，自然在此也被人百般拥戴。。略看宋先生年方二十左右，仪表堂堂，剑眉星目，眉心更有一点痔，确是好看，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甚是文雅。所以倍受女子青睐，每日皆有入门说亲者不下二三。此中包括洛景华和洛景平的小姑红菊，宋先生对其也是欢喜，俩人一见倾心。话到此处，洛景华家贫却可入得书院自然也让众人猜个**。

此时，前阵放牛娃们都聚于前厅用膳中。叽叽喳喳欣喜地谈论着这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生活，憧憬着明日。

第二日一早，鸡鸣，就有管事催大家起床，开始了第一天的早课，此后的几年皆是这般徐徐过去。孩子们多住于书院东北角的两间房内，男孩一间，女孩一间，两房隔开数丈。万通书院落于附近最大的村万通村内。何为万通，因为村子最大，去往城里的人自然也就越多。而像景华他们村早些年难得有一人会外出闯荡，洛景华的兄长是在三年前出去的。时常会托人带回些城里物品，数量不多，可见在外混的不好。父母希望景华也能走出山去，自然会常以大儿子做榜样来要求小儿子，这让洛景华感觉压抑。兄弟二人性格迥异，唯一相同的是那骨子里的要强。

一晃六年过去。

此中有孩子因为某些缘由退学回家耕作务农，有些不愿意学但又不甘种地就随着他人进得城去。牛牛退学后就进入城里进了一磨坊做工，木旺则是进入军营过起了他的小兵生涯。不过日后的改变都很大。而景华因为学业优秀一直被破格留在书院学习。其他几位小伙伴包括景平也都一直留于书院。变化最大的是宋先生，已为景华的姑丈，还生了一女儿，名为娉婷。长相甜美，学生甚是喜爱，总喜欢没事逗得她来玩耍。小女孩也很开朗，成日纠缠着洛景平，要他带着出去玩。洛景平也是无奈不知如何打发了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