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逢
身穿红色球服的少年刚进地铁站不到3秒,旁人掩鼻避走。
少年虽肤色黝黑,亦难掩俊俏的五官,本应讨喜。此刻却惹得众人唯恐避之不及,难道有特异功能?
一位头发被随意缠绕成低发髻,身穿蓝白色制服的美女目光扫过他手拎的环保袋后,立即上前拦住少年,皱着眉说:
“对不起,先生。你不能带有异味物品进地铁。”
红色球服少年脸色略显尴尬,也不与这位美丽的工作人员多加争辩,由原路退回,心里不禁悻悻:
“晴天啊晴天。你前世修的是什么福。今生竟突然蹦出个爱吃榴莲的宅男哥哥。爷爷也真是的,自从哥回来后,任凭他将自己独自关在那旧房子里,彻底成宅男。爷爷就算不好好管管,也犯不着让我每天给他带吃的吧?现在网上啥东西没有,让他自己网购和点外卖不就得了。每天这样跑,不但浪费我时间,还碰上像今天这样要送个榴莲去,就把我搞成好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无奈,唯有坐的士吧。
即将迎来18岁的晴天,有一点跟从小相依为命的爷爷很像:“省”。
能走路时不坐公交,能坐公交时不坐地铁,能坐地铁时不打车。能蹭车时,也绝不走路。可现在,路途远,时间晚,又没车蹭。拎了个榴莲,公交和地铁都拒之车外。
截停的士后,晴天也很识趣,先将榴莲放到车尾箱,再坐进车里。他将地址告诉司机,一路便不再说话,只是望向窗外不停倒退的夜光,又想起初见哥哥时的情景。
李晴天,自幼跟爷爷长大。爷爷名叫李泽文。虽已年过65,但一头黑发不掺杂一根银丝。国字脸,黄金比例的五官,双目炯炯有神,胡子剃得干干净净,看不出半点老态。一米八的个头,平日爱穿一身白衣,是一位不仅不显老,还浑身散发出魅力的老男孩。
晴天是他的小孙子。打晴天懂事起,李泽文就告诉他,他出生那年,奶奶便去世了。他爸妈带着比他大两岁的哥哥晴仁离家出走。至于离家原因,李泽文从没告诉他,只说等他到了18岁,他的父母就会带着哥哥回家给他过生日,到时晴天自会明白一切。
可就在他17岁生日那天,突如其来的变化,从此将晴天的人生快进到不可思议的轨迹上。
那晚,李泽文在家里正准备给晴天过生日。刚把生日蜡烛在蛋糕上插好,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正要进行的仪式。事发跷蹊,爷爷马上警觉地向晴天做了个手势,示意晴天待在原地别说话。而自己则一个箭步窜到门前,侧着身,眼睛凑到门上的猫眼望向外面。
自幼随爷爷习武的晴天,虽然知道爷爷一副好身手。但也被这突兀的敲门声弄得心里紧张,不由得双拳紧握,呼吸无意识间加快,大腿肌肉也绷得紧紧的,若有任何不妥,他就会冲到门前支援爷爷。
意外的是,李泽文在猫眼上只瞄了一下,就立刻把门打开。随即,一位裸着上身,手握一把弹弓,浑身血迹的少年倒进门内。李泽文手疾眼快,双手一伸,让少年倒在自己的怀里。
“天儿,快来把门关好!”爷爷沉声发出命令,然后将怀中少年抱进屋里。
晴天连忙跑上前,先往门外左右看看,见无动静,才把门关上,锁好。
回过头来,爷爷已将少年抱进客房。
“天儿,快把我的药箱拿来。还有,毛巾,温水。”
晴天一一照办。
在李泽文开始帮受伤少年包扎的时候,晴天才有空仔细端详这位陌生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比晴天稍微年长。他跟晴天一样,长得一副浓眉。晴天是浓眉大眼,年纪虽轻,却也目若朗星,长得还算俊俏。而这少年,身负重伤,不省人事,双目紧闭。是否大眼,自是看不到。但他的眼眶有点像西方人,是深凹进去的。这点也是跟晴天一样。从他紧皱的眉宇间,依然能感受到一份英气。
不知为何,晴天望着这位素未谋面的少年,一种亲近感油然而生。
突然听得爷爷长叹一声:“唉!总算……”
爷爷的叹声将晴天惊醒。
只见爷爷一边细细端详少年,一边不时回头看看晴天。
“像,真像!”
“像什么啊?爷爷。”
“你跟他,像!”
“啊?爷爷你认识他吗?他可是满身血迹,您问也不问就让他进屋了。”
爷爷拿起少年枕边的弹弓,是刚才他手上紧握的那把。晴天定睛一看,好精美!弓身是精钢制成,上面刻着栩栩如生的狼头。
“天儿,他是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