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无名之人

司法岛进入黑夜的新闻，快速被传播开来，以往的司法岛，监管森严，无数CP特工看守，其他势力的人连接近都难以做到。

但是自从两年前，草帽一伙导致了司法岛的毁灭之后，司法岛的保密等级，便快速下滑，世界政府也没有重建司法岛的意思。

在这种情况下，连接了海上列车的司法岛，就被纳入了无数势力的情报覆盖范围，或许是之前被严控的缘故，司法岛保密破除后，大势力们都热衷于探寻此处隐秘。

虽然被损毁的司法岛，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是那些势力，仍旧乐此不疲，这或许也是一种叛逆与反弹。

当然，也有一部分的势力或个人，驻留于司法岛，是为了解开司法岛八百年日不落，被成为永昼之岛的秘密。

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东西都有其期限，势力的昌盛、实力的强大，具体的如身边的事物，又或者是被无数人歌颂的爱情，也有其保鲜期。

哪怕是金属也会氧化，而几乎不会氧化的黄金等贵金属，也会在岁月长河中，改变自己的归属、形状，钻石的恒久远，最长也不过一辈子，或几个世代。

因此，人们很执着于追求、探寻永恒的东西，而似乎给一件事物冠以“永”字，便能提升其价值一般。

如起誓时，人们喜欢用永远，形容一样事物的坚固时，人们喜欢用永久，歌颂爱情时，人们喜欢用永恒。

再比如，在任何一个时代，在任何一个环境之中，人们都会追求的——“永生”。

而司法岛的永昼，虽说没有永生那般吸引人，可是其魅力也是令人难以抵挡，尤其是一些天文学家或气象学家，更是以解密司法岛的永昼作为自己职业的终极目标。

可司法岛开放至今的两年时间，并不足以让世人揭开其面纱，哪怕两年间，有人日以继...日的研究，也始终找不到原因。

司法岛的永昼，不受时间影响，小到时分秒，大到日月年，季节变化，都无法让司法岛的光照，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甚至有一些学者断言，在人类观测工具，无法实现进一步发展前，司法岛的永昼秘密，将永远无法被解开，司法岛也会一直光照下去。

可是这样的论调，甚至还未来得及在他们的圈子中传遍，意外就发生了，司法岛进入了八百年来第一次黑夜。

黑夜理应是让人们更容易入睡的，可是当司法岛进入黑夜的瞬间，所有在岛上的人，从驻守的CP特工、各大势力的情报人员，以及来自各个海域的学者们，都陷入了狂欢。

或许是因为他们来到司法岛之后，昼夜不分的缘故，兴许是生物钟的颠倒，让他们在此刻黑夜之中，变得无比的兴奋。

一通通电话经由电话虫，传播到了各个势力之中，学者们也开始扎堆讨论，永昼之岛失去光照的缘故。

而在新世界深处，还未真正日落的一座海岛上，刚刚开完作战会议的斯凯勒，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对于司法岛永昼的秘密，斯凯勒其实也是颇为好奇的，早在她刚刚从新兵营毕业之时，跟随斯托洛贝里巡航执行任务时，便讨论过这个问题。

只是多年过去，司法岛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惊奇的事情，斯凯勒也就逐渐淡忘了这件事，只是没想到，在这种关头，司法岛突生异变。

思索着司法岛的变动意味着什么，斯凯勒的眉头不经意间紧蹙，不仅仅是她，就连汇报情报的努尔基奇，旁听的米霍克、克洛克达尔、罗宾及阿贝尔四人，也是无比凝重。

罗虽然无法直接意识到这有什么含义，但是见到几人神态，也是不自觉的开始思考起来。

而克洛克达尔，则是在其余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脱口而出道：“古代兵器。”

与克洛克达尔共事过的罗宾，也几乎是同时点头附和，她与克洛克达尔共事之时，克洛克达尔给予她生存空间，罗宾则是负责为洛克洛达尔寻找并破译古代兵器的秘密。

罗宾彼时虽未曾忠诚的为克洛克达尔工作，但是也接触了不少关于古代兵器的信息，甚至，对于古代兵器的了解，她要更甚于克洛克达尔。

因为克洛克达尔当时是给罗宾展示了她所有的成果，而罗宾之后自己所寻觅的、破译的，却未曾全盘托出。

更别说后来，她与弗兰奇都加入草帽一伙后，更是从弗兰奇那里了解到了不少未曾流传于世的信息。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是从八百年前开始，就能够照耀司法岛至今未曾灰暗，那么除了传说中的古代兵器外，罗宾也想不到其他了。

剩下的关键则是...到底是什么古代兵器？

唯一可以排除的是海王，毕竟一行人之前在新旧两座鱼人岛时，便得知了海王是龙宫王国公主白星的信息。

但是剩下的冥王与天王，罗宾都无法排除。

虽说冥王从传说之中，以及弗兰奇提供的信息之中，都可以得知，古代兵器冥王是一艘战舰，但是是一艘什么样的战舰，谁都不知道。

在一般人眼中，战舰应该是航行于大海上的，而能够照耀司法岛的东西，应该是高悬于空中，可...谁说战舰就不能飞？

远的不说，就说眼前的这位斯凯勒中将，她率领的支队所配备的军舰，不正是一艘可以飞的船只吗？

而根据传说的描述，冥王的强大，要远胜于如今斩夜支队的军舰，因此能够做到高悬于司法岛遥遥上空八百年，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天王，就更加不必说了，毕竟天王是最有可能高悬于天空之上的，只不过比起海王与冥王，天王实在是太过神秘了，神秘到即便是罗宾，也没有获得过有效情报。

而且...谁说古代兵器只有三个？这还不是在世界政府统治八百年间，才能够获知的信息，说不定这还是世界政府有意的引导呢？

当年世界政府的二十个建立国能够推倒巨大王国，成立稳固八百年统治的世界政府，如果说没有什么特殊手段，罗宾都觉得不可思议。

极有可能，世界政府内部，也潜藏着足以媲美三大古代兵器，乃至于超越三大古代兵器的“古代兵器”。

再不济，三大古代兵器之中，也至少有一件属于世界政府。

斯凯勒在见到这两人反应之后，嘴唇也是抿了抿，这是完全出乎她所知的事情，压根没有什么情报值得拿出来分享或剖析。

她对于古代兵器的了解，甚至还不如克洛克达尔跟罗宾，她唯一所知的古代兵器，也只有自己名义上的那个教女白星。

而且变故的发生点，还偏偏是这个时候，萨博可能深陷死亡危机，革命军已然向世界政府宣战，如今所等待的，也不过是和之国军火到齐。

想到这里，斯凯勒都忍不住的看了艾斯与路飞一眼，她始终没有将萨博的消息，告知这两兄弟。

作战会议之中，也只是分配了各路势力的行动路线，而有大和与德雷克讲解凯多的残暴，艾斯、路飞两兄弟，便忘了思虑斯凯勒为何如此急切。

可是这司法岛的变故，极有可能便是因为萨博的行动，引起了虚空王座之主...伊姆的注意。

现在唯一不了解的，便是伊姆的行动，到底是要针对谁，斯凯勒心中有个答案，那便是革命军，可是她又无法确定。

在这方面，她一向才能不足，努尔基奇看出了自家长官的状态不对，思考片刻，主动说道：“长官，需要我去询问一下本部吗？”

努尔基奇所说本部，自然不是只原G-1基地，而是指前往玛丽乔亚参加世界会议的那几人，只不过现在外人太多，他不好直言。

与努尔基奇共事二十几年，斯凯勒也是第一时间明白了努尔基奇的想法，点了点头，说道：“嗯，同时将我们此次行动也告知本部。”

“是！长官。”

努尔基奇立即敬礼离去，他没有动用自己的电话虫或者斯凯勒的电话虫，而是快速赶到了军舰。

因为这通电话，需要极高的保密等级，起码是斩夜支队能够满足的最高保密等级。

来到通讯室，努尔基奇快速安排着，不多时，一通电话便拨打了出去。

通讯对象，不是元帅萨卡斯基，也不是大参谋鹤，同样也不是斯凯勒曾经的长官黄猿，而是...新任大将绿牛。

玛丽乔亚，海军驻地，此时已经不再是那破败的宿舍楼，空早已为他们更改了驻地，此时一间会议室之中，空也是带着战国、萨卡斯基两任元帅，及其他高层正在开会讨论着。

所讨论的话题，同样是司法岛的变故，因为卡普显然知道什么事情，但是此时的卡普，两手怀抱胸前，闭着眼睛，皱着眉，面对同僚及老上司的追问，不肯说一句话。

“布鲁~布鲁~”

突然，电话虫声响起，所有人都露出了不满情绪，看向了居然带电话虫进会议室的绿牛，绿牛也是连忙道歉说道：“抱歉，忘了。”

就在他想要挂断电话虫的时候，看到了电话虫幻化的努尔基奇的面容，手停顿了下来，其他人也注意到了，空点了点头，示意绿牛接听。

绿牛将电话虫放在桌面上，右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瞬间，电话虫的双眼，变成了圈圈眼。

斩夜支队军舰，电话虫还未接通，努尔基奇刚有些着急，就看到了自己眼前的电话虫，突然出现了圈圈眼，突然心中一定。

“我是绿牛。”

在电话虫没有被接通的情况下，努尔基奇身前的电话虫，突然传来的绿牛的声音，这让努尔基奇有些诧异，但是也是快速开口说道：

“绿牛大将，这里是斩夜支队，我是努尔基奇。”

“我们都在，有什么事情直说。”

会议室内，空不理会电话虫属于绿牛的事实，直接拿过电话虫说道，坐在空身旁的战国，也是开口道：“没有外人。”

听到这两个很久没有听到的声音，努尔基奇心中更加安定，毕竟在这件事情上，空与战国两位老元帅，明显要比萨卡斯基靠谱得多。

努尔基奇直接问道：“空元帅、战国元帅，关于司法岛的变故，您这边有什么消息吗？”

空与战国，不约而同的看向卡普，此时，卡普也终于睁开了眼睛，开口说道：“这件事，和斩夜支队，甚至与我们海军，都没有任何关系吧。”

听到卡普的声音，努尔基奇沉默了一会儿，脸色也是变得极为复杂，随即开口说道：“空元帅，卡普中将，恐怕还不知道萨博的事情吧？”

此话一出，空与卡普脸色同时一变，空没想到，努尔基奇居然这么早，就想要将事情摊牌，卡普则是霍然起身，盯着空。

虽然平时表现得再没心没肺，但是卡普从来不是没脑子的人，努尔基奇的话语，证明了斩夜支队与空有秘密。

而这个秘密，牵扯到了萨博，也就等同于牵扯到了革命军，后者卡普可以不管，因为那是他儿子的事业，但是萨博...

那可是喊他爷爷的孩子。

“萨博怎么了？”

卡普沉声问道，会议室内其他人，也是突然缄默，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回变成了空一语不发。

看到这一幕，卡普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他看向电话虫，说道：“老夫在玛丽乔亚，老夫的孙子，却在老夫身边，遭遇了危险，是吗？”

听到卡普直接将萨博也称呼为孙子，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此时其他人似乎也猜到了，今天玛丽乔亚的事变，恐怕没那么简单。

而电话虫另一边，听到卡普反应了过来，努尔基奇的脸色更加复杂，因为他根本不确定，卡普知道这个消息后，到底会怎么做。

可从刚刚卡普的发言之中，努尔基奇判断出来了，卡普肯定知道司法岛变化的原因，为了让卡普说出情报，他不得不这么做。

努尔基奇深吸一口气，说道：“卡普中将，不管你现在想做什么，但是请你停下，我们现在需要知道司法岛变动的原因。

至于萨博...请给我们一周的时间。”

“我们？！我们是谁？”

卡普咆哮出声，努尔基奇抿了抿嘴，说道：“长官，还有多拉格先生。”

听到这个消息，卡普突然有些怅然，他没想到，自己培养出来的，令自己无比骄傲与自豪的儿女，居然会做出这种决定。

一周的时间...卡普紧握双拳，呼吸如老牛，见到这一幕，战国也是不禁起身，做好了拦截自己同僚兼好友的一切准备。

虽然在这件事上，他所知的事情，少得可怜，但是作为海军元帅，不心软是必备的特质。

即便知道卡普此时可能因为萨博深陷危险而暴怒，但是为了大局，他也必须阻拦自己的好友，哪怕他甚至连大局是什么都被隐瞒。

但是战国始终相信，斯凯勒是一个有想法的将领，虽然...从努尔基奇的话语中，斯凯勒显然选择了叛变，选择与革命军合作。

战国看向萨卡斯基，却发现萨卡斯基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恐怕与革命军合作的，不仅仅是斯凯勒，而是...海军。

既然与革命军合作，那么肯定是要推翻世界政府的，而想要推翻世界政府，多拉格与斯凯勒的安排，在战国看来，没有什么不对的。

他当年，只是为了配合斯凯勒，剿除大海上奴隶贩卖的供应链，甚至同意了让自己的养子罗西南迪抱着生命危险，潜伏到海贼之中。

因为这是...必须承受的风险。

他不是不担心罗西南迪的安危，他也相信，斯凯勒和多拉格，并不是不在乎萨博，只是想要成功，就必须承担失败风险。

而且一周的时间...不正是证明了，斯凯勒与多拉格，已经有了最新的计划了吗？他眼睛紧盯卡普，同时开口问道：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努尔基奇这一次没有思索，因为他已经想好了，虽然没有经过长官的同意，但是他相信长官绝对会同意他这么做，在战国话落，他便说道：

“长官已经召集了艾斯、罗、路飞他们，还有七武海中的汉库克、米霍克、巴基，前七武海克洛克达尔，明天进发和之国，剿除百兽海贼团。

拿下百兽海贼团的军火，配合之前从杰尔马66获得的军火、船只，以及托特兰筹备了十年的军舰，七天内与革命军一起，发动总攻，推翻世界政府。”

每当努尔基奇说出一个人名或者势力，会议室内众人，心跳就猛地加快一拍。

短短话语之中，包含的信息太多，剿灭百兽海贼团这个新世界皇帝的势力，居然也是计划之中的其中一环而已。

而且...斯凯勒是在什么时候做到这些的？笼络七武海、与新世界皇帝合作、收缴加盟国物资，为什么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这些事？

再配合如今已成燎原之势的革命军，发动总攻，推翻世界政府，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之事了。

战国艰难的将这些消息消化，忍不住看了鹤一眼，他记得鹤之前和他聊天时，说是抱怨也好，调侃也罢，就曾提过，所谓王下七武海，还不如叫做斯凯勒下七武海。

就现在看来，鹤还真说对了。还有这个萨卡斯基，看他这淡定表现，说不定斯凯勒所做的这些，都经过了萨卡斯基的首肯也不一定。

战国不知道的是，萨卡斯基其实知道的并不比他多多少，只是知道斯凯勒早已经与革命军合作的事实。

之所以这么淡定...他听从了战国与鹤的劝导，选择了完全信任斯凯勒，他相信斯凯勒所做一切，都肯定是为了海军、为了正义。

他也看清了，只要海军仍归属于世界政府一天，就无法真正实现他想要的绝对的正义，既然如此，倒不如从到至尾的革新海军。

鹤也跟他说过，不管这个世界由哪个政府掌管，海军所需要做的，也同样是维护这片大海的秩序，现在所经历的，只不过是阵痛。

萨卡斯基看向愤怒不减的卡普，说道：“卡普中将，你也答应过，从今往后的海军，只需要一个声音。”

虽然感觉萨卡斯基有些火上浇油的感觉，但战国也是立即附和说道：“是啊，卡普，如今你所知的情报，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想要...想要救下萨博，只能相信年轻人了，如果他们敢失败，让萨博发生什么意外，那么老夫帮你揍多拉格和斯凯勒，可是现在，大家都需要你。”

战国的开慰不过是一些废话，但是也是给卡普一个台阶，卡普跌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双手揉搓着自己的脸，放下手，极为疲惫的开口说道：

“三十八年前，司法岛也有一次差点陷入黑暗...”

三十八年前！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那是什么事件，那是差点灭绝了天龙人，同样也是成就了卡普英雄之名的神之谷事件。

卡普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十八年前，洛克斯进攻神之谷，罗杰找到了我，那时候，罗杰刚刚完成第一次伟大航路的航行，知道了很多事情。

他说服了我，和他一起，抗击洛克斯，我们成功了，但是...也让老夫背负了太多有可能颠覆这个世界的秘密。

包括D的意志，包括这个世界最隐秘也是最黑暗之事。”

卡普停顿了下来，似乎说不下去，在他身旁两侧，战国抬手捏住了他的肩膀，鹤也抬手放在他手臂上，似乎是得到了两位好友的鼓励，卡普才开口说道：

“在五老星之上，在那虚空王座之上，还有主人！那是...”

新世界，岛屿废墟之中，米霍克与斯凯勒凭栏而站，看着沉下的太阳，斯凯勒侧头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知道很多。”

闻言，斯凯勒问道：“能给我讲讲吗？”

“可以，只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先问问你。”

米霍克看向斯凯勒，在斯凯勒点头后，说道：“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哈哈哈~”

斯凯勒突然发出了笑声，不是因为喜悦，而是...不可思议，她看着米霍克，摇了摇头，说道：“你就是想问这个？”

“我知道你在意的是世界颠覆，但我更在乎世界颠覆后，我们仍是朋友会是怎样。”

“我还是低估了你的矫情，不过我答应，我们会是朋友。”

斯凯勒说完，朝着米霍克伸出拳头，米霍克犹豫了一会儿，也是抬手碰拳，说道：“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回答。”

“我还不知道我会有其他回答。”

“.....”

米霍克看着日落后，脸上再无霞光的斯凯勒，随后收回了目光，说道：“你很在乎，虚空王座之主是谁吧？和你不同，祂甚至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