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真正的专家
张昌民脸色不对了，他的手下丢人了！
“民国仿品，价格最多也就卖个四五十万！”
陶艺匀看向张昌民，：“最低五十万！”
“恐怕卖不到，小鬼子的专家，水平也不低！”张昌民道。
“我的学生，水平也不低，要不您纡尊降贵帮忙看看？”
张昌民还真是有点不服气，一个大三的学生做旧的东西，难道真的毫无破绽？
张昌民立即俯身，仔细查看，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他都不放过。
可惜，制作这件转心瓶的是陶教授，他虽然做不到大师级那种举重若轻，随意自然，但是做一件中规中矩的作品，还是不难的。
器物没有问题，做旧更加没有问题。
民国仿造，能够出现蛤蜊光已经不错了，其他就不能多加强求。
像是转心瓶这样的重器，谁见了都知道是宝物，不管是谁得到了，都会小心珍藏。
所以，只要不是出现意外，保存完好太正常了。
还有，不是实用器，自然也就没有磨损。
这又是民国时期仿造，自然也就不用出现高古瓷那种玻化。
至于鸡爪纹，转心瓶内部的情况你根本看不到，也就不要奢求从这一方面，看出什么问题了。
“包浆不错！”
看了好一会儿，张昌民才神色复杂的直起身。
他能说什么？说器型优美？
美个屁，者就是陶艺匀这个老家伙仿造的，能烧制出来就不错了，还能追求登峰造极？
“可不止是包浆，最好的还是这蛤蜊光！”就在此时，李教授开口道。
“对，这蛤蜊光由于析出和游离的原理，有深浅过渡的迹象，靠近彩色的就重，远离彩绘就浅淡，并且呈现放射状折射自然光芒，很不错的东西。”
李教授的本家，李金秋也不甘寂寞。
他这么一说，张昌民有点恼了：“你们还是仔细看看吧！”
发现张昌民的语气不对，李金秋和李教授立即一愣，接着他们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两个几乎同时趴在了工作台上，再次研究起了这件转心瓶。
陈文哲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完全忽略了工作室里几个崇拜的目光。
这里除了李教授和李金秋，好像都了解情况，所以，了解情况的这些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陈文哲。
做旧的这点手段，这里的这些人都有。
可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好像就只有一个陈文哲。
就在此时，外面又有脚步声传来。
“赶紧盖起来！”陶教授语气快速的道。
听到他的话，陈星辰的动作最快，他立即拽过工作台上的一张软布，把陈文哲带来的转心瓶，掩盖了起来。
而此时，本来被软布掩盖着的四件转心瓶，暴露在众人面前。
很快，陈文哲再次看到了几个熟人，山田和本田，这次他们还带来了两个老头子。
一个明明显是霓虹人，叫藤野综治。
另外一个倒是国人，叫钱开明，都是所谓的瓷器专家。
双方互相介绍之后，陶艺匀开门见山的道：“本田，这就是我说的转心瓶。”
“四件？”本田一脸疑惑。
“自己看，看中了，我们再谈价格！”
陶教授笑嘻嘻的让过了位置，让本田带来的人，可以近距离查看工作台上的作品。
这四件都是他的作品，其中三件崭新如故，另外一件，被他做旧了。
可惜，没有看到陈文哲的作品之时，他还有点自信，想着可以忽悠住这些小鬼子。
可是，在看到了陈文哲做旧的手段之后，他就没信心了。
本田带来的人，还是有点水平的，他们一下就选中了那件做旧的转心瓶。
可惜，这两个家伙水平还可以，只是看了几眼，就抬起了头。
“蛤蜊光大片状分布，没有过渡，不规则，涂抹状，假蛤蜊光也和假包浆、假火石红一样，不够自然，缺少灵气，是呆的死的。”
说完，藤野综治露出一丝不屑的目光。
钱开明也开口道：“蛤蜊光颜色折射自然，过度有序，彩面上都有内敛的蛤蜊光，自然蛤蜊光颜色偏冷，因与彩色距离不同，浅重不同，若隐若现，你们这件......”
说着，钱开明摇了摇头：“深浅不一、刺眼、死板，涂膜状态明显，就算是做旧，也不能这么敷衍！”
陶教授被说的面色有点红润，他做的有这么差？
在专家眼中，还真是很差！
就连李教授都笑了，他自然明白了，这是陶教授的作品。
感觉刚才应该是打眼了，这一次一定要找回点面子。
所以李教授毫不犹豫的开口：“你这做工也太次了，光圈比较粗大、片状的、不自然，而且浓厚彩四周的光圈，和淡彩四周的光圈，是一样明显的，没有真的那么自然有过度，让人看着很不舒服，做旧成这样，还不如不做呢！”
虽然没有看东西，但是本田已经确定，东西不对。
“陶教授，我们是很尊重您的，可您......”
“本田，不要着急！”
藤野综治一脸微笑，并没有因为发现东西是赝品，就愤怒。
他看向被软布盖着的地方，里面还有一件转心瓶，毕竟看着比较明显。
陶教授叹了口气：“星辰，打开让几位外国友人看看吧！”
陈星辰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软布，露出里面的转心瓶。
在三间新器，一件做旧瓷瓶面前，这一件就实在是太显眼了。
此时不止是陈文哲，就连张昌民等人，也都清楚了陶教授的意思。
这跟陈文哲玩的是一个套路，都是用瑕疵品衬托赝品，表现矮个子里面的假将军。
“吆西，这应该是那四件仿品的原型器吧？”藤野综治一脸自得的道。
“对，你们先看东西！”
这一次陶教授还是什么都没说，让他们自己看。
藤野综治没在说话，他跟钱开明全都拿出认真的态度，一点一点的查看起来。
这是一件粉彩器，就算是镂空的地方不多，也是瓷器中的名品。
拨动了一下内胆，内胆可以自由旋转。
瓶子转起来，内部云龙，透过外面的镂空雕刻，若隐若现，看着还有点神奇。
藤野综治跟钱开明分工明确，一个看内，一个看外，一个看彩釉，一个看白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