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徐云杰用自己的额头贴上我的,"终于退烧了。"
我记得以前,爸爸也会用这样亲昵的方式来替我测体温。可惜,那真的只是以前了,现在--至少我是认清了这样一个事实,什么父子没有隔夜仇,那都是骗人的!亲人又怎么样,是至亲又如何?点点滴滴,那都不是说抹去就能轻易抹去的,吵架也始终是伤感情的。好与坏,亲情最终是会被打磨得消失殆尽的。相互不依靠、不指望,不怨恨就已经是最佳状态了。只是"亲人"这样的头衔,还是必须维护的。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面子,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以前我也不懂,为什么明明已经不在乎了,我的心还是会疼呢?现在,我知道了,我不过是在替我自己悲伤。
略带薄茧的指腹划过我的脸颊,我才意识到眼泪又夺眶而出了。徐云杰没有说什么,他也不需要说什么?我们之间,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已经足够了。他全都明白的,而我,也只有在他面前,才敢如此放肆的脆弱。
吃了东西,人就有精神了,大脑也开始恢复运作。这才想起,"呀,今天几号,我病了多久了?"
"三天。"不同于我的一惊一乍,徐云杰永远是那么淡淡的,好像天塌下来都不算是件事。这种性格的人最可怕了,喜怒不形于色,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或者是怎么想的?
"完了,那天我就这么跟你走了。对公司里,连个交代都没有!"说着,我就站了起来。
"坐下,把东西吃完。"优雅的擦擦嘴角,放下餐巾。"你忙什么,今天是礼拜六,公司没人的。"
原来今天是星期六,说的也是,我就算想打个电话,也没人接啊。"可是--"
"别可是了,过了这两天再说吧。"徐云杰又给我添了一点牛奶。
"我--"这样完全没交代的消失三天?而且当时还是那么个情况,"哥哥,我不会上报纸了吧?"酒会上,本来就有媒体的,我可是差点被谋杀了!
他轻笑,说道:"你就这样怀疑你老板的能力?"
对啊!刑世勋是不会允许他的宴会上曝出这种新闻的。不过,嘿嘿,这倒是卖乖、表衷心的好机会。"我怎么知道啊,我跟他又不熟。再说了,在我心目中哥哥永远是最棒的,他怎么可能有你厉害!你说对不对?"
果然,人家不动声色。哎,如果他能被我的小伎俩骗到,他就不是徐云杰了。一般情况下,他是那种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他看着我,严肃的看着我。通常,他这样严肃的时候,我是有点怕他的。
"你真的跟他不熟?"
目光那个犀利啊,我也不能虚!"那是当然。人家是大老板,我不过就是个小员工。一年也碰不上一两次的,他都不知道我是谁吧?"没破绽吧?反正,从理论上说,就应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