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天权令
“抓紧?为何?”莫丑不解道。
“他们虽然不敢在北芦界明目张胆的展开行动,但不要忘了他们的势力当中也有相当一部分渗透到了北芦界,相信那些人肯定会有适当的借口找你麻烦!他们的嫡系白尸数量极少,此番死掉一位,他们万万不会善罢甘休!”蓝衣神情略有凝重的解释道。“在他们察觉之前,你必须离开夜幽城,只有那样,京畿府衙才不会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有所顾忌!”
“府衙已经知晓了?”莫丑心中一惊,问道。
“他们之前的行动府衙已经掌握了不少,否则不会只有这一个白尸跟踪前来,想来其他的应该已经被暂时牵制住了!”说着,蓝衣手上灵光一现,三个精美的玉盒便依次出现在其双手上。
“这里面最重要的东西并不是那道上古禁制,这个玉盒你先打开来看看吧,这就是那个用来陪衬上古宝禁的不祥之物!”蓝衣对着最中间的玉盒轻轻一点,玉盒便应而顺势飘落到了莫丑手上。
“不祥之物?”莫丑一见蓝衣真没有留下玉盒的打算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但是听完蓝衣的话之后,又有些好奇道。
一手持玉盒,另一手血焰一起,对着玉盒上的禁制轻轻一扫,顿时传来的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响,其上的阵法光芒一个暗淡,而后便消失在了玉盒之上。
“吱呀”一声,莫丑轻轻的推开玉盒,面色顿时怪异起来。
那是一块令牌,具体的说来同莫丑之前在天玄谷当中得到那块险些让他神魂丧失的刻有长舌异兽的令牌相仿,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块令牌苍白如雪。
不过摸上去的感觉却是同之前那块令牌的感觉大抵相同,有些冰寒,只不过没有强烈到第一块那般。令牌之上寒气一闪,也只是在莫丑的身躯表层附着了一层淡淡的冰霜,而后莫丑身躯一个抖动之后便恢复了正常。
..”莫丑拿着令牌抬起头来大为不解的看着蓝衣说道。
“现今还知晓这些令牌存在的人已经不多了,而了解这些令牌用途的就更少了。你手里的乃是十二天权令当中的白令!”蓝衣解释道。“当年天权道君纵横人界无人能及,完全超出了人界修士所能够理解的范畴。他的出身以及师承至今仍然是个谜团,其当年冒险深入妖界击毙妖皇的意图更是让后世无法揣摩;在他之前,人妖两族虽时有争端但也从未如那般撕破脸皮。传闻天权道君飞升之前,将自己所有的功法隐秘铭刻在十二块令牌之中,洒落人界各处,同时留下预言,若是能将天权十二令全部聚于一手便可得其完整的师承,再现其当年的无敌神威。”
“这令牌竟是天权道君留下?不过,这令牌上的异兽又是什么,第一次的时候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莫丑继续问道。
“这十二块令牌是其当年在飞升之前斩杀的一头跨界而来的异界妖魔用其骨骼和惊魂炼制而成的,因为此异兽陨落之时心中怨气滔天,再加上天权道君飞升在即根本无法再分神抹掉其浓重的怨气,最终才变成了这般!”
“那些白尸的目的就是这些令牌?”莫丑惊疑道。
“不错!”蓝衣看看其手上的令牌而后略有感思的叹了口气又道,“你知道当年天权道君铸就天权令的地方在哪吗?”
?”莫丑闻言眼中先是闪过一丝疑惑,而后举棋不定的试探道。
“不错,正是罡云秘境!如果猜测不假的话,柏候芊所说的那处上古遗迹就是当年天权道君的炼器之地,想来其内应该至少还存有一块令牌才是!”
“堂堂化神道君的洞府,也是筑基期修士能够闯入进去的?”莫丑质疑道。
“这你就错了,天权道君的所有府第从来都是不设任何禁制阵法的。在其飞升之前,在北芦界就留下的洞府便不下二十座,便是炼气期修士也可入得。这也是当年天权道君的自负之处,只要他留在人界,哪怕是他的洞府大门敞开,也不敢有人贪图分毫。”
“那按照仙子所说,此番罡云秘境比我预想的还要危险了?”
“不错,甚至是九死一生!”蓝衣眼瞳深邃的看着莫丑道。“怕了?”
“说不怕是假的,不过现在倒是更有兴趣了!”
“我说的已经够多了,赶紧将宝禁锤炼到那柄黑刀上再废话吧?”蓝衣有些不耐烦了,单手一削,一道蓝光闪过,另外两道玉盒便被直接轰裂开来,惊得莫丑一阵心痛。
没有出乎预料,那道看上深邃复杂不已的宝禁正静静的躺在其中一个玉盒里,而最后一个玉盒当中居然是对神念有滋养之效的养魂草,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莫丑美滋滋的将养魂草收进一个锦囊当中,小心翼翼的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而后大为满意的笑了笑之后,在蓝衣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中捡起宝禁便动起手来。
加持性灵宝的一个好处便是添加宝禁的时候不用再寻求炼器师的帮助,只要宝禁完好,任何一名修士都可自行将其熔炼一体。
腰间黑光一闪,黑刀便被莫丑召唤而出,一个闪动之后便直接将宝禁吸至刀刃之上;随后莫丑周身血气一个闪动,浑身精元便在其双手之间陡然一现,而后一个脆鸣便将黑刀宝禁吸纳包裹其内,慢慢熔炼起来。
蓝衣在莫丑闭目凝神之后,先是略有惆怅的叹息一声,而后紧紧的盯了盯那张现在看上去怪异之极的带着半张丑陋面具的脸,似是要将其紧紧的铭记在心里,随后,蓝衣身躯蓝光一闪从起双脚开始变得如同湖水一般虚化,最后在一声诡异的声响中消失在了莫丑的闭关之地,只有一滴似蓝非蓝的水渍轻轻的涧到了莫丑那略带汗渍的额头。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莫丑右手食指之上一条近乎无形的黑色丝线盘旋其上,看着已经没有人影的蒲团,莫丑一阵心悸后怕,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出到底是何人对自己的所有隐秘都这般了若指掌,悻悻的摇了摇头之后,肩头一晃,下一刻便出现在了蓝衣之前端坐的蒲团之上,开始打坐恢复元气。“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一查此人的底细,虽然她看上去似未有歹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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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幽城耽误时间虽然不不多,但是莫丑也不打算继续再浪费时间下去,此行已经颇有收获,黑刀在熔炼的第一道宝禁之后不但威力更甚,甚至有了一丝隐形的效果,速度也是更上一层楼。
之后莫丑左思右想给自己的第一柄灵宝起名“往生”,寓意能够解开自身的往日空白。
封闭了洞府之后,莫丑便沿着一些并不惹眼的地方摆出一副看似有意无意的采买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的样子,一路来到西城门前,而后小心翼翼的混在一群出城的散修队伍当中离开了夜幽城。
当有人通过蛛丝马迹终于追查到莫丑的洞府之后,却发现洞府封闭已久,人早已不知去向。
穿过元黄郡之后便是楚牛郡,此郡没有什么成型的灵脉,也没有什么丰厚的修真资源,但是修士的数量却是一点也不少。
修士心境大多异于凡人,而楚牛郡的修士则大多是那些明知道自己资质进阶无望却又不想受旁人束缚的散修颐养天年的地方。此地的修士大都平和恬淡,凡是路过此地的修士大都会被此地修士的氛围吸引,甚至有些秉性怪异的元婴期老怪隐居在此地天天与一群筑基炼气小修插科打诨,如同凡人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不自在。
莫丑在此地没有过多的停留,相安无事的穿过楚牛之后便到了上青郡。
上青郡同元黄郡势力交织的情况不同,此地只有一家宗门,虽然不及五行天玄等大型宗门,但在北芦界也是极富盛名,乃是以剑而闻名的玄剑山,也是北芦界最大的剑修聚集地。
上青郡与楚牛郡可以说是截然相反,此地修士好战,时不时的便能碰上几场比斗;而且因为剑修杀伤力惊人,此地的着实有一股难以名状的萧杀之气。他们对于楚牛郡的修士嗤之以鼻,认为他们有辱修士的身份,不过因为自视甚高倒也未曾与楚牛郡修士有过任何的冲突。
玄剑山的掌门据说乃是上古剑修传承,是真正的剑道之修,异道之徒,与莫丑情形相同。
至于其到了什么境界,因为外界从未见其出手因而也就不好判断,不过当年莫二道子和太二真人联手挑战北芦名宿之时,似乎专门避过了玄剑山,有此可见其掌门的境界至少也相当于元婴中期。
因为玄剑山掌门不喜名利,继位之后便很少露面,而平日里门中也只有两位元婴初期的剑修支撑门面。
虽然他二人无法学得其掌门在真正剑道造诣上的一成,但因为道修海纳百川融会贯通的理念,因而功法上也颇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攻伐手段异常的犀利狠辣,由此也带出了北芦界最有名的一批好斗之修。
为了尽量避免被玄剑山的弟子找上麻烦,莫丑尽量选择荒无人烟的地方,且在不耽误行程的基础上尽量的放慢了自己的遁速。
许是因为自己的小心,在距离三元郡还只有不过千里的地方莫丑才终于暗暗松了口气。在一处山石之上盘膝打坐恢复元力,此地是上青郡最偏僻的地方之一,荒无人烟,灵气也很是稀薄,应该不会再有修士出现,其打算修整之后便一路不停的冲出上青郡,直入三元。
“嗯?”就在莫丑刚刚停下闭目养神之时,一道凛冽的剑气在其背后山丘的另一个方向传来,随后激烈的斗法夹杂着修士的怒吼声飘乎乎地传了出来,听上去好不热闹。
莫丑只是眼皮一动,没有丝毫起身的打算,只希望调息之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可不想一路小心翼翼在最后功亏一篑,一旦牵连到什么,自己很可能便会被耽搁在这里。
奈何总是事与愿违,那打斗声越来越近,甚至有几道剑光击碎的山石落到了其身后百丈之内。
不过紧接着,莫丑便撇开自己原本的想法,因为斗法的修士当中突然出现了一股极为慑人的魔气。
修士禁魔,这是由来已久的规矩;虽然其他洲界已经放宽了对魔修的限制,但是在北芦界,魔修绝对是京畿府衙的必杀之敌。
莫丑起身凝望着斗法之声传来的方向,神念一扫而出,越是靠近便越觉得那股魔气的冰冷可怕,很明显使用魔攻之人已经是小有成就。
莫丑略一思量,目中闪过一丝决然,双肩一动,其身形便陡然消失在了原地,化为一股清风徐徐的向着斗法之地吹去。
数息之后,莫丑便隐匿在一个不起眼的方位,安安观察起眼前斗法的几人来。
两批修士,四名剑修合力对付一名身躯布满漆黑鳞甲的魔修,四人当中三人俱都是筑基中期的剑修另外一名领头的女修乃是筑基后期,看衣着应该都是玄剑山的弟子;至于那魔修,同样是筑基后期修士,但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其居然将四人死死的压制,甚至那四人都中已经有两人身上衣袍破烂鲜血直流,明显是受了不轻的伤。他们的剑光虽然角度刁钻诡异,但是站在那魔修身躯上却只能留下淡淡白痕根本无法真正的伤及他。
若是如此的话,此两方修士还算是势均力敌,但是那魔修身后还有一名头生紫发英俊异常的年轻男子,而且此人居然有假丹期的修为,若是其加入其中的话,剑修四人势必落败身死。
“咦?道友好手段啊!”就在莫丑仔细打量年轻男子的面容打算与自己在京畿府衙熟记的假丹期修士对照时,那紫发男子双目精光一闪,而后向着莫丑的方向轻笑一声后便徒然消失在了原地,身形之快,让人觉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