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恐惧侵袭
杨间看着黑板上的“鬼”字和眼前诡异的撤离心中很是不解，外加最近接触的一些事情，让他的心中暗暗生出了恐惧。
那张古怪的老人照片和张伟展示的防盗窗上的尸体在他的脑海里如阴影一般盘踞，像一层一层的黑雾将其笼罩其中。眼前古怪的周正，和方镜刚才发了疯似的冲上前去，都让杨间坚信，这世界变了。
“要不趁这个时候向这个周正问一问那个老人照片的情况？”杨间神色一动摸出手机，打开那个论坛，再次翻到了那个老人的照片。可下一刻，远处的黑暗袭来，一个人影突兀的出现在了会议大厅外。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远离七中的人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黑暗，惊恐地在人群里喊道。
“别管了，快离开这里吧。”远处的老师看着这浓郁到令人窒息的黑暗，对着身旁的学生讲道。
“嗯？”讲台上的周正脸色变了变，立刻警惕了起来，他抬头看向了会议大厅的西侧的走廊上。
杨间也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他看向了西边走廊的玻璃窗外面，一个人影让他瞬间瞳孔放大，一股极度的恐惧从心中涌了出来，并且很快的笼罩了全身。他站着并愣在了原地，仿佛全身都失去了知觉。
“还是迟了嘛？”郑弘眯着眼睛顺着杨间的目光看向了会议大厅的窗外，一股恐惧感从心中涌现。
他有点失落，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方法，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
“果然，人皮纸那里获得的信息虽然可以改变，但会以某种方式回归到旧有的规律。”郑弘暗自咋舌。
窗外，一个身穿黑色长衫，脸上布满尸斑的老人僵直的站在那里，一双灰白，死寂的眼神看向大厅里的人，如一具冰冷的尸体，直直的伫立在那里。
而在老人的周围，漆黑一片，不带一丝光亮，走廊的灯光已经彻底熄灭，黑暗如河流一般迅速的向着教室内侵蚀而来。明亮的大厅顿时失去了光辉变得暗淡，窗外的月亮和马路上的街道也消失了。
靠近老人的墙壁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老化，崭新的墙面一下子就像是过去了十几年的时间一样，开始布满青苔，墙面发黑，斑驳落下，一股阴沉，腐败的味道逐渐弥漫开来，大厅里的灯光开始闪烁起来了，还未撤离的学生们开始害怕的尖叫起来，会议大厅里一片混乱。
老师们见状开始维持其现场秩序，不一会儿现场的人又安静了下来。
郑弘看了看远处的杨间，只见他此时像个机器人一样站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窗外的那个黑衫老人。
那个老人动了。
僵直的身躯以一个机械式的方式转动着，灰白、死寂的双眼空洞，双目无光麻木的跟着脑袋转过去。
“哒，哒哒！”
清脆不带回音的脚步声在走廊外响起，隐约的传进了教室，老人走了一会儿站在了讲台旁的门前停了下来。
“啊~！”这个时候一个女同学发出了一声尖叫她桌前的书本迅速泛黄，然后发霉，接着腐烂，变成了一堆黑漆漆的腐败之物。令人泛恶的气味从从其中渐渐弥漫出来。
“好臭，苏蕾，你桌上的书怎么变成翔了。”张伟捏着鼻子道。
周正此时也不敢随意出声，只见他将最后一句话快速在黑板上写上，“洞察鬼的规律。”
“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在黑板上写字啊。”杨间看着这第三句话心中一惊。
“杨间，
你一定要把这三句话牢牢记住。”郑弘看向杨间喊道，杨间周围的同学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方镜似乎知道内幕啊，他为什么要你留意这三句话呢，杨间。”张伟在一旁对杨间讲道。
“我也不知道啊。”杨间摇了摇头回答道。
杨间依旧愣在原地，他盯着黑板上的那三行话若有所思，但门外的恐惧又向他的内心席卷而来，他仿佛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完蛋了，完蛋了，今天我是怎么了，一个个脑子都不正常了？还是我跟不上时代了？话说我的书怎么也变成一坨翔了。”
很明显他们还不清楚危险已经降临了，只是好奇甚至有些兴奋和激动。
突然。
“咚，咚咚。”
沉闷，清晰，如叩击在每个人心脏上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带着一种近乎于诡异的音调，传进了教室。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仿佛沉入水底失去了呼吸，又像是被鬼压住了身体，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是那个敲门声……一模一样。”此时的杨间从黑板上的最后一句话中回过神来，心中一颤。这声音和论坛里那个传出来的声音一模一样，只是现场的敲门声像是每下都敲在了人的心上，令人窒息。
周正脸色格外凝重，他拿起了一个特别的电话紧急按了一个键，电话那头立刻就接通了。
“周正么？报告情况。”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这里发生了灵异事件。”周正立刻道。
“已经记录了。”电话那头语速很快：“能对付么？”
周正立刻道：“这鬼已经形成了鬼域，开始对我所在的位置产生影响了，周围的光都已经消失了，鬼域的范围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方镜，你有办法带剩下的人出去吗？”周正将电话讲话的那端挡住了，他虽然之前一直很怀疑眼前的这个少年为什么会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这个少年可能是个驭鬼者，而且是有预知能力的那种鬼，可他的灵异力量根本感应不到他身上的灵异，仿佛眼前这个少年像是从未来来的，但他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因为有人研究过。
“不好意思，周先生，我没有办法带他们出去。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郑弘撇了撇手回答道，“我知道这鬼会来也只是因为有人和我提起过这个论坛，不久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后来有人和我说他死了。而今天，我有位同学也说自己进去过这个论坛。刚开始我也只是怀疑，后来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所以我找你了。”
“喂，周正听得到嘛，事态升级，那个鬼不是你能对付的，还请迅速撤退。”
“以你现在的状态再使用鬼的力量很危险，到时候你所在的地方可能就不止一只鬼了，而是两只，我建议你撤退，而且你的极限快到了，现场的人即使你拼了命也不一定能救下来。”
周正看向郑弘，眼睛麻木，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回答道：“时间不够了，它就在教室门外，甚至可能盯上我了，接下来我会保持通讯，如果断了，就说明我已经死了，身后事就拜托你们了。”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在门口响起，一下又一下仿佛都敲在了人的心上，沉闷、压抑，一长两短的敲门频率，不断地叩打着会议大厅的前门。
“王老师，有人敲门。”有人好奇的喊道。
王老师听到这敲门声好奇的从后面的门走了出去。
“别出去。”周正看到急忙喊道。
但他迟了，王老师脚步迈出门口的那一刻突然就消失了，无影无踪，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是整个人已经凭空消失了一样。
随着那道门打开，走廊上的黑暗迅速的蔓延进这本就不胜多少光亮的大厅之中，将整个大厅没入了黑暗之中。
咚咚的声音以一个怪异的频率不停的在门上响着。
老人僵硬的站在门外不停的敲着门，丝毫没有想要进来的意思。但随着教室后门的打开，走廊外的黑雾如墨汁一般浓郁的黑暗确是迅速袭来。
会议大厅的北侧和东侧的墙壁的墙皮迅速脱落，变成了凹凸不平的墙面，一块块霉菌从中生长出来，散发出阴冷、湿晦的酸臭味，脚下的地面也开始迅速风化，露出钢筋，一块块泥土从掉地脱落，形成了一个个空洞。
仿佛这座几年的校园已经尘封了几十年，被岁月淹没于无人问津的小道。
大厅中昏暗一片，恐惧，出现在了在场的每一个学生和教师的脸上，有人尖叫，有人欢呼，有人哭泣，他们狂笑，他们颤抖，他们手舞足蹈……
仿佛来到了末日的伊甸园，肆无忌惮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短短时间恐惧不再是会议大厅外那无垠的黑暗，而是大厅内师生的欢娱与哀嚎。
一位学生此时冲上讲台一把提起郑弘的衣领一拳打在郑弘的脸上：“方镜，我自说我们平时没有亏待过你，也没有过太大的摩擦，你为什么不先安排我们撤离。你这个狗娘养的。”
“对啊，方镜，你这人太不厚道了，好歹同学一场。”远处一位女同学骂道，“自己想死也别拉我们垫背啊。”
“就是，你把其他人是救出去了，搞得他们会感谢你一样，人死如灯灭，谁会记得自己被一个陌生人救过，真是可笑。”几位同学应声附和道。
“这位同学你干什么放开他。”远处的教导主任将那个打人的同学拉开。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觉得自己了不起是吧，我忍你很久了。”说着一拳又打向了面前的教导主任，随即两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周正看着眼前的光景他没有劝架扭头看向门外的老人，他一动不动。这是他成为驭鬼者后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人被卷入灵异事件，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但他还是站了出来。
“我们是这个时代的先行者，也是没入深渊的可怜虫。”他在郑弘耳旁轻声低语道，似安慰，又似再给自己加油打气。
“逆光前行的人，总有历史的痕迹能为你留下只言片语，哪怕点燃最后的那一枝花火，也会有精神之种，洒入祈光者的心灵。”郑弘也低声回应道。他知道，此时的周正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他的牺牲绝对不会毫无意义，他将为某位未来的“大人物”种上终结一切灵异的种子。
周正没有回应，但这简短的几句话，唤醒了部分他已经失去的人性。而郑弘则在等，他在等杨间发挥出属于他的才能，只有他在，这个世界才会有所变化，向着光明处变化。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彻会议大厅，盖过了人群的叫喊声。
这时候还站在人群里手舞足蹈的人突然浑身一颤，然后整个人僵直的栽倒在了地上。
“李明，你怎么了？”蔡小晴看着倒下去的李明惊恐的喊道。
“哈哈哈，我们都会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一个人疯狂地笑着，叫喊着，他双手抓向眼角用力的向下扯，将眼睛拉的冗长。突然，他一个踉跄也倒了下去，此时地面也再次塌陷，一个人就这样，掉了下去，沉入了永不见天日的黑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谁来救救我们。”有位女同学吓得瘫坐在地上哭泣，“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方镜，都怪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先走。”
“周正，是敲门声。”杨间在远处喊道。
“敲门声？”周正看了看这个突然出声的学生，随后又看了看一旁坐在讲台地面的郑弘，只见郑弘的嘴角微微翘起朝着这个同学轻微地点头，他又将头转回去询问道，“怎么说？”
“虽然只是猜测，但我觉得这东西是在通过敲门方式来杀人的，也许那老人是在计时，也许是别的什么，但一定和敲门有关，如果能有效制止那东西敲门地话或许有用……”
敲门杀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鬼也未免太可怕了。
“这家伙地潜力这么快就开始显现出来了啊，真不愧是你啊，杨同学。可惜你我注定不能一起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因为我不能打扰你未来的成就。”郑弘在心里默默的夸赞道。
“好。”周正凝重的收回目光，他没有选择怀疑，因为今天除了眼前这个同学还有脚边的那个同学都让他十分惊艳。
再不行动，这里所有人都会死，而且不死也可能会因为扛不住这高压而疯掉。
郑弘此时起身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只听见远处一声“砰~！”的巨响，会议大厅的大门被周正硬生生撞开了，同时在门外的老人也飞出去几米开外。
老人的身躯呈现一个怪异的姿势，就像是一个随意摆动手脚的僵直人偶一样，没有活人该有的韧性和柔软。
他掀起上衣将插在裤带处的人皮纸拿了下来。
“我叫方镜，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死了……”人皮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刚要浮现，他又将其收了起来。
周正一咬牙，回头喊道：“你们看准时机，一有机会就逃出去，我来拖住这东西。”
说完，他那宽大的风衣下，一直手的轮廓在他的肚子处诡异的蠕动了几下。
那只手隔着周正的肚皮伸出两米多将地上的老人抓住了。
“滋滋~！”大厅的灯管闪烁的声音响起，就连塌陷的地板都开始停滞，似乎这场灾难得到了遏制。
“有用。”周正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但随后一股恐惧袭来，倒在地上的老人此刻缓缓地站了起来，死灰的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似乎看向了周正。
“被我限制了还能动？”周正脸色大变，当即回头吼道，“走，快离开这里，趁着这里的黑暗还没重新出现。我留在这里拖住这玩意。”
这鬼绝对不只是危险级别。
他心中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