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0章 谎言博妻笑 疯癫丧夫欢

九0章 谎言博妻笑 疯癫丧夫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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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李湘娥有些不舒服,没与客人多扯就散了席,张曼嫦回家早。(。这时见桌上两只酒杯,两双筷,再到哥哥紧关的房门前,听里面益彩说醉话,猜到了他要干什么,于是喊:“哥哥,益彩喝醉了?”

“没事,我让她休息一下。”

“一个姑娘,你让她睡在你床上不好吧?我给她家里去个电话,叫她妈来接。”

张启鸿听妹妹这话慌了,忙开门出来求妹妹成全他们。曼嫦狡黠地一笑:“你对益彩非礼,刘家的人会放过你?”

曼嫦进屋帮益彩穿好衣服,用自行车载她送回家。张启鸿的好事被妹妹戳了,心里窝火,但也无可奈何。

刘江帆与林安元结婚后像是灵魂出窍,留下**每日饱吃酣睡,长得一身更加丰满,两腮透出自然桃红来。林安元恨不得把与杨丰佳结婚十年感情上的亏损,争分抢秒连本带利地捞回来,每天巴不得早天黑,将一身肉化作一盆水泡着江帆那柔软的**。他虽是虎狼之年,可房事过勤,亏耗精元,伤神损骨。

厂党委书记胡梦才与林安元办公室相对,见他近来眼眶一圈黑了,常是呵欠不断,昏昏欲睡,甚至有几次推门进去,他趴在办公桌上鼾声大作。

目前企业实行厂长承包责任制,他书记唱个配角。林安元刚愎擅权,他非常谨慎地处理与厂长的关系,虽有不满,总是放在心里,从不表露出来。

宴尔新婚,精疲力乏也是常有的。可林安元这等模样超出一般。胡梦才想喻之以理。这日下午林安元靠在沙发上睡了一觉醒来,见胡梦才在门口张望,便喊:“胡书记,有事吗?”

胡梦才进去,在对面沙发上坐下,说:“我看你脸色很不好,怕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林安元哈哈笑道:“我身体很好。”

他与刘江帆结婚后声音都变得粗哑了。

“我看你精神欠佳。”

“瞌睡时间少了一点。”

“久视伤面,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过劳过逸对人体都有害。逸而不惰、逸不妄为最好。”

林安元讪笑道:“老兄劳逸结合得好。我被这厂长担子压着,死活得挣扎,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胡梦才说:“你也是新婚后才这样精神才济的。古人言,欲不可纵,纵则精竭;精不可竭,竭则真散。精盈则气盛,气盛则神全,神全才身健,身健则病少。可见纵欲之害。性生活守则是固护精元。”

林安元道:“到底是复旦大学哲学系高才生,就这母套公的简单动作,能说出一大堆哲理来。可你们搞哲学的往往忘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这一条。你要是处在我这情况,恐怕要整天躺在家里不能上班了。”

许筑家能体谅林安元,替他分担了很多工作。这时许筑家到厂长办公室汇报长城公司一千五百万美元引进款低息贷给湘岳公司又节外生枝,永和公司于雅琴陪出口部经理,再次和长城公司商谈引进,价格作了更大让步。

林安元说:“现在附属工厂独立属省企业,长城公司不太可能再考虑摩托生产设备引进。”

许筑家提醒林安元:“这话对长城公司还不能这样提,因为我们贷款的原因还是引进芙蓉设备。现在要做的工作,是争取把钱打到我们帐上,由我们引进。”

“有理,我都糊涂了。”

谈完工作,许筑家问他愿不愿带刘江帆到深圳度蜜月,他可安排吃住。林安元不想走动,怕到外地败了他的兴致。

许筑家见他面孔寡黄,说:“有种金鞭不倒的药酒很好。”

“我在喝别人送的两种酒,觉得不错。”

许筑家见过他喝的酒,说:“你那南山鳖精,广告里吹能补肾壮阳,其实那个药厂是乡镇企业,生产条件简陋,所谓鳖精,只是鳖在水里爬,做个样子给你看。这金鞭不倒却用的是小金龟和驴鞭配制,真材实料。”

“哪里去找这种酒?”

“有的。我那里有两瓶存两三年了,我送给你。”

他说:“我哪里也不想去。你是老行家,有什么药能治得女人欢心?”

许筑家惊异地问:“有你这样好的丈夫侍候,刘江帆还有不开心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看她整天没有笑脸。”

“你要用千金买她一笑。”

“我一钱一分金都没有。”

“你白天在办公室忙,夜里在床上忙,把她当成你的那个机器了。你得让她生活得丰富点,我刚才建议和她旅游度蜜月,或陪陪她跳舞、上馆子、逛商店。”

林安元蹙着眉头说:“好像还不是这方面原因。”

“她还有什么心事?”

“我最不善于捉摸女人,这方面还要拜老兄为师。”

“我跟你讲个故事。有个皇帝讨个老婆也是整日脸上没笑。皇帝召集群臣献策,一位太监说,京城有位笑仙,他有办法让任何人都笑,何不请他来试试。皇帝恩准。太监访到此人,原来他是个癞头乞丐。太监问:‘你能让所有人笑?’‘他即使没有嘴笑,下面也会放几个响屁。’太监听了哈哈大笑,说:‘我明天带你进宫,设法逗笑一位夫人,她若不笑,要砍你头的。’‘即使把头砍下,也是带着笑脸。’太监强调:‘君无戏言呵!’笑仙说:‘但你要满足我要求,否则我就无能为力了。’太监回京秉告皇上。皇帝说:‘只要博得皇后一笑,让出半边江山都可以。’次日太监引癞头笑仙入宫。皇帝对皇后说:‘今请来笑仙逗你,朕愿见你一笑。’皇后说:‘听他胡言,他哪有这能耐?’笑仙对皇帝说:‘请屈驾趴在地上。’皇帝迟疑,对皇后说:‘朕为你下跪了。’皇帝趴到地上,癞头跨腿骑到皇帝腰间。皇后忍俊不禁。皇帝没想到癞头如此妄为,正要动怒,听皇后笑声,转怒为喜。皇帝问癞头:‘你怎么想到皇后会笑?’癞头说:‘我进来见皇后一脸苦相,是因皇上夜里骑得她苦,我今日骑你,给她出了口气,因此开心笑了。’这样说来,你骑得刘江帆太苦了。”

林安元哈哈地笑:“许董真会说笑话。不过,我不用那位癞头笑仙,夫人发愁的地方我也能猜到八开.”

“你喜欢看夫人愁眉不展的样子?”

“我不舍得丢掉半边江山。”

“她要求你划割半边湘岳给芙蓉厂?”

“那倒没有。她心里愁的是芙蓉设备引进。”

“现在永和公司来人谈判,你对她说签订了引进协议,看她如何心情。”

“我想她会笑的。”

刘江帆婚后还没上班。在家里一日三餐饭由婆婆侍候得熨熨贴贴,甚事不要她伸手,连换下的衣服都帮她洗了。婆婆从农村来,手脚闲不住,不让她做反而不高兴。

林安元怕夫人呆在家无聊,到工会图书室借来一些小说和报刊杂志让她消遗。她无心阅读,却拿出家里的扑克牌或麻将,分牌四起,她一个人纵操着甲乙丙丁牌手,玩得有趣。她不用揭牌看,四方的牌都印在她心里。自芙蓉三姐妹商定不起用特异功能后,这次玩牌可是破例。尤其是玩麻将摇骰子,她能清楚听出点数。这样消磨时间,从早到晚,不知不觉就天黑了。

这日婆婆出去买菜,江帆突然想起打个电话给马涛骑,了解芙蓉的生产。马涛骑感谢她对芙蓉的无私奉献,告诉她芙蓉独立后生产上了正轨。江帆问有什么要她帮的,涛骑却是客气了一通,像是把她当成了陌生人。她又打电话给槐叔。刘河槐直言告诉她,永和公司又来人到北京,再次降价出售发动机生产设备,并告诉她,湘岳公司想用低息贷方式得到这笔资金,希望她做好林安元工作,争取引进能够签约。她听这消息很振奋,觉得自己能再为芙蓉立功。林安元对她千依百顺,她有把握说服他同意引进。

中午林安元在江湾宾馆陪客,晚上婆婆做好饭菜催媳妇先吃,江帆却要等丈夫回。老人见她对儿子这样好,心里喜悦。她也发现媳妇脸上无笑,埋在心里一句话不禁冒了出来:“江帆,我元伢子对你有哪地方不好?”

“没有。”

“我看你没有过笑脸,总有什么不高兴。”

“我是这性格。”

林安元回来,婆婆对儿子说:“江帆要等你回来一块吃饭,你就不能早点回?”

林安元说:“等北京一个长途电话,了解永和公司会谈的情况。”

江帆听此眼睛都亮了:“来谈引进芙蓉Ⅲ型发动机需要的设备?”

“是的。”

“你是什么态度?”

“我让芙蓉独立,本身就说明我支持芙蓉发展。”

“就是说你同意了引进?”

“我知道夫人心里有朵芙蓉,我当然要争取引进。”

江帆没有费口舌,丈夫就同意了引进,他真能理解她了。想到爷爷的天杀谷口五分钟落后从此消灭,心里喜悦,端起碗里的汤与丈夫的药酒杯碰了一下:“为芙蓉的引进干杯!”

江帆笑了,笑得如出水芙蓉。

林安元看到夫人的笑脸又喜又悲。喜的是夫人终于笑了;悲的是他在骗着她笑,她一旦发现他拒绝了引进时,她精神能受得住这种打击?

当晚江帆特别温柔,让林安元尽兴。

林安元派许筑家赴京详细汇报工厂对引进的意见。出发前他又召集欧阳凯和李湘娥商量对策,如何挖回一千五百万美元。李湘娥说:“只要刘董态度不改变,这笔钱迟早要落到湘岳手里。”

刘江帆满怀兴奋地打电话,告诉槐叔丈夫决定了引进。刘河槐说:“你受林安元的骗了。他作出的是相反的决定。他派许筑家到长城公司活动,向二哥传达他的意见。于雅琴为芙蓉做了不少工作,可长城公司态度消极。”

刘江帆放下电话筒,进自己房里,倒在床上想哭,觉得这里不是她哭的地方。不能让林安元看到她的眼泪,以为她软弱可欺。

这日林安元中午回家还没落坐,刘江帆劈头就问:“你派许筑家去长城公司转达你对引进的决定?”

林安元愕然,心虚地搪塞道:“长城公司来电话,要工厂去个汇报。”

刘江帆奚落道:“你应该亲自去才稳妥。”

“许董分管这摊业务。”

“你决定放弃摩托设备引进了?”

林安元这时才注意看到妻子的脸苍白。他编出话来向她解释:“长城公司改变了与工厂的合作方式,计划以贷款形式把这笔钱打入湘岳公司。钱到手了,我当然会考虑引进,你不要操心。”

刘江帆勃然大怒,扇了林安元一个耳光:“你这个骗子!”

刘江帆中午没吃饭就回娘家,给爸爸打电话,请求保障芙蓉设备的引进,反遭他一顿训斥,说这不该是她管的事,要她向她妈学着如何做厂长夫人。江帆感到父亲成了另一个人,不再是她可以撒娇甚至哭闹着要他为自己办事的爸爸了。她现在是厂长夫人,是泼出门的水了。她得闭目塞听地专心伏侍丈夫。

的确,母亲是这样做的,她像是没有格外的要求、格外的愿望,父亲的要求就是她的要求,父亲的愿望就是她的愿望。父亲每日下班回,她递上一盆洗手温水、一杯热茶、一双软底拖鞋。这一系列动作像是编了程序,输进了她头脑里。家里没有请过保姆,母亲上班还承担着繁重的家务,后来身体垮了,过早退了休。在女儿印象里,母亲如她孩提时在外婆家磨坊见过的那头黄牛,眼睛戴着“木镜”,拖着沉重的铸铁轮,绕辗槽滚动,整日重复着一个圆的轨迹。那不断重叠的圆,是脚踏出来的另一道辗槽。脚如轮、道如槽!

她得重复母亲踏出的轨迹,戴上木镜,沿辗槽循环绕圈?她不该去想芙蓉,这些事只是男人想的事?不,现在不再是“木镜”、“辗槽”式的年代。湘江堤上已荡漾着她们清脆的笑声,江水里映着她们鲜艳的裙子。

江帆冷静下来,没再计较父亲的态度,她肩负着国家重要的领导工作。她去烦他,使他一时生气。他对芙蓉的态度,她本来清楚。现在决定引进主要在湘岳领导方面。她想到伯母在这件事中举足轻重。尽管她知道这一千五百万美元引进款对伯母关系重大,她仍鼓起勇气去见她。多日不见,伯母浑身珠光宝气。脖子上一根柳丝粗的金项链代替了湘灵妹送的那根丝线一样细的。耳上吊两个金环像江岸风起的呼拉圈一样晃动。原先左手无名指上戴的一个韭菜边的黄金戒指,现在中指上又套了一个宝石戒指。

李湘娥一眼看出了侄女的来意,以长者的口气关心道:“你眼睛红了,晚上没有睡好?”

听这话,江帆眼睛忽地湿了:“伯妈,这是芙蓉争取引进的最后机会了,你看在爷爷的面子上,请你帮芙蓉一把喽。”

听到爷爷的名字,李湘娥内心掠过一个可怕阴影,她端杯喝了一口水,镇了镇慌乱的心绪,说:“我能帮什么忙?也不能说是最后机会,机会是靠人创造的。”

江帆恳求道:“这次机会是于雅琴争取来的。永和公司降了很多价,对我们太优惠了。芙蓉一直期待着这次引进。这对它的发展十分重要。要是这次引进又吹了,我担心马涛骑经受不了这种打击。”

伯母说:“别忘了你现在是林安元的妻子,怎么开口就是马涛骑呢?”

江帆在伯母那里没得到对芙蓉的支持和帮助,连一句关怀和体贴的话都没有。她怀着一颗陡然变得冰冷的心跨出伯母家的门槛。

天色暗下来。江面吹过来的寒风,如一团浸透了冰水的毛巾揉在她脸上。她心境变得十分清晰,她能明显地感触到心底有道盘旋的长城,护卫着中心一朵芙蓉。芙蓉在她心中这种位置是不可动摇的!若芙蓉没有引进设备,Ⅲ型不能实现,她心中这种螺旋被摧毁,她的精神支柱倾斜,她真不知自己生存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江帆,你怎么一个人在堤上散步?”

江帆抬头见是伯伯。他前天回来。他现在身体好转,一个月回家两次。

“伯伯,外面冷,别着凉了。”

“屋里放点暖气,感觉温和,可把门窗关死,没有了新鲜空气,反不舒服了。可见世界上的事都是有利有弊的。”

现在伯伯在省政府政策研究室当顾问,兼省委主办的《动态》半月刊主编。江帆心挂芙蓉设备引进,说:“伯伯,请你说服伯妈,别向芙蓉引进款伸手。”

“你爷爷一直对芙蓉积极培植,现在他走了。”伯伯偏过头望着江上,“我也有责任帮助芙蓉发展,不过这引进的事变得很复杂了。我可与你伯母讲,但她现在听我的话是很有限的了。”

刘河柏回屋,江龙、俊丽、何世雄、张启鸿在玩扑克牌。江鹰坐在朋友身旁指手划脚。桌上放着一些小额钞票。

刘河柏看了说:“你们玩玩可以,但不要赌钱。”

张启鸿不在乎地说:“这是小意思,现在一个晚上成千上万元输赢的都有。”

刘河柏的声音变得严峻:“那是犯罪行为。”

世雄打完一牌上厕所,叫江鹰顶替,随后坐到了电视机前。江龙畏爸爸,便提出:“我们输牌的钻桌子好吗?”

俊丽斜了丈夫一眼:“你怕坐牢?要真是公安局来人查,去坐牢的不会是你。”

江鹰听不得嫂嫂阴阳怪气的话:“要玩就好好玩,要是对嘴,我就看电视去。”

江龙绝对维护妻子:“谁不好好玩了?你玩得没趣就去叫世雄来。”

哥哥这样怯老婆,江鹰想寒碜他两句,但怕惹父亲生气,也就忍住了。

这时胡梦才来。老书记每次回家,他必来拜访,而且坐下来一扯就是两三个小时。刘河柏把他领到里面屋坐,泡了杯茶,然后并排在沙发上坐下。

胡梦才两别清淡的眉毛与乌黑闪亮的眼珠对比度很大。他好找出一些理论上的问题和老书记探讨:“我觉得当前的价格大乱了一点。列宁说:价格是价植规律的表现,价值是价格的规律,因此价格的确定必须以价值为基础。现在由于市场管理混乱,同一种商品同时在同一地方,价格相差悬殊,多至一两倍,这是很反常的现象,严重地损害了消费者的利益。”

刘河柏说:“我对这方面作过一些调查。造成价格混乱的主要原因是商品流通领域混乱。拿汽车来说,出厂价比如说十万元,到有特殊门道的人手里,抛出去的价成了十二万,再还经过若干道手到用户手里便提高到了十七、八万。这当然指的紧俏物资。当前进口小轿车炒得更火爆。”

“我们在管理方面有很多空隙被他们钻了。现在提篮子的发大财。”

“改革有如给病人动手术,刀子总要带出血来的。”

李湘娥回来,胡书记起身告辞。她和丈夫送书记出门,回到房里说:“今天两位书记又发表什么感慨了?”

河柏知道妻子对政治话题不感兴趣:“随便扯。”

湘娥笑道:“你这位同仁正忙着成立什么政治工作协会。依我看,干脆成立个政治工作公司,他胡梦才任总经理。”

“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好不?”

妻子洗漱回来,脱衣服上床在身上喷了一点香水,刘河柏想起侄女所求,说:“这次摩托设备引进的事能定下来吧?大家关心这件事,你与上面的人说说。”

“我算老几。”

“谁都知道你举起竹竿能戳到天。”

妻子回敬道:“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汤缪纹见女儿失了魂一样,问:“你与安元吵架了?”

“没什么。”

“看你这样子,总有什么事?”

“妈,芙蓉设备引进要吹了。”

妈妈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小看了引进在女儿心中的位置。

“妈,你和伯母去说一声,请她不要打引进款的主意。”

“好,我去说。你打电话问过北京没有?”妈妈把北京当成了爸爸的代名词。

“北京是根据工厂要求来定的。”

“那你与安元去说呀。”

“他不听我的话。”

江帆坐着呆若哥哥雕刻出的木头人。妈妈说:“不早了,你回去睡呀。”

“懒得动了。”

母亲便到里屋去给她收拾床铺。哥哥从工作间出来,头上一顶鸭舌帽压得很低,嘴角刁一根烟,声音像从鼻孔出来的:“林安元欺负你了?这种人,哼!”

江帆摇了摇头。

江桅掐灭烟蒂说:“我又收到赵莓的信。她真像是一株斑竹一样,总是那样青翠,不改变颜色,这可能是她节直的缘故。”

妹妹听出哥哥在影射她爱情不贞。有这种议论的不乏其人,她听了,也不愿作任何解释。她现在关心的是哥哥,希望他能得到幸福:“既然赵莓一直在等待,哥哥,你答应她了没有?”

“她心灵里保持的是岳麓山下那一刻闪现的光华。可自我毁容后就不存在那种光华了。她把爱情搁置在幻觉中,一旦回到实现里她会痛苦的。”

“哥哥,你应该多给她写信,了解她的思想感情。我问你,你到底爱不爱她?”

“我爱她,可我更珍惜这种感情。否则我就会像对待韦愉蒂一样,结合或分离都无所谓。”

“赵莓是我姐;你是我的亲哥哥。我知道你爱她,她也爱你。你们现在没结合到一块,原因在你这方面,你以为她看中的、她爱的是一个岳麓山下刘江桅的外形,而不是你刘江桅的内涵。实际上莓姐更注重的是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和一个人心灵的美。”

“我与她瞬间接触,不只给她留下一个外形吗?”

“不,不单纯是外形。”江帆不好说明赵莓具有的特异功能,看到他纯洁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闪。

江桅说:“对于美,我思考很多。我每天都在塑造美的艺术形象。外形的美和内在的美应该是统一的、完整的。赵莓追求的也应是这种完整美。她本身就是这种完整美的化身。她爱马涛骑,马涛骑很全面。后来她放弃马涛骑要与我好,除了她保留着岳麓山下美好的一瞥,还因她有一个更辉煌的事业,一个可让她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爱情的人生目标。”

哥哥对赵莓的思想了解如此透切,而对整日在一块的妹妹却缺乏这种了解。江帆心里不甚悲凉。她却仍说服哥哥:“你用雕凿塑造美,注重的是外形的美,可感情这东西你却思考不多。你破了相,外形变丑,可赵莓仍爱你,她爱的是你的精神、你的思想。你不应该拒绝她。”

“妹妹,我给她写信了。我们作有距离的精神情侣,我们双方都能感到幸福。但我决不会与她结婚。若我这丑陋的面孔映入她美丽的瞳孔,给她心灵造成恐惧,那我在这世界上的存在就是有罪的了。”

“哥哥,你在给自己定罪。”

“另外,我坦率地与你说,也许我自私,我不喜欢爱情中夹杂别的东西。她现在还念着芙蓉。每次来信要提及它。这次来信又问及芙蓉引进,容鹂鹂写信告诉她,于雅琴到北京作最后努力,希望我打电话说服爸爸,改变对芙蓉的态度,不要放过永和公司的优惠机遇。芙蓉是离间马涛骑与赵莓结合的第三者,我可不高兴这第三者来撮合我们。”

第二日早晨妈妈与伯母谈过话回来,江帆还睡在床上。妈妈说:“伯母关心你,劝你有什么想法,还是应对丈夫说,取得他的帮助。他是个很有办法的人。”

江帆静想,觉得这话也对,她不能丧失控制丈夫的信心。下班时,林安元来接她。她装着笑颜,和丈夫一快回家。林妈见媳妇和儿子脸上都有了笑,心里喜悦,晚上加了两个菜。林安元端出许筑家送的药酒,多喝了一杯。昨夜妻子没回,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怎么讨她欢心,没想到今天一上班,妻子就给他电话,解释昨晚没回,因家里有点事。

林安元看完电视新闻联播,对妈说:“我很累,早点休息。有人来找,只说我不舒服,有事明天办公室谈。”

林妈说:“你安心休息吧。”

江帆知丈夫心意,及早洗了澡,披着半干半湿的头发进房,给丈夫一条毛巾:“帮我擦。”林安元闻到妻子身上散发出的好闻香味,肉欲如那遇火的汽油“篷”地一声,顿时烈焰熊熊。他抱过妻子头糊乱擦了两下,便捧着她脸亲,那副馋相,有如饿囚长年没粘过晕腥的样子。然后剥光妻子一身,又摩又舔,从嘴、**、肚到大腿。他作了十足调动,便挺枪进伐。两军相遇时却瞎了火。那扶不起的一根死肉,如那挨刀的鸭脖子。他沮丧地狠劲揪扯了几下。妻子却仍怀信心,反骑到丈夫软塌的身上,也是摩挲和舌舔,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泼尽一身柔情,指望那条肉死里回生,终归徒劳。

江帆强装出笑脸,偎在丈夫怀里,嗲声嗲气地说:“一定是你昨晚没休息好,太累的缘故。你好好睡一觉,肯定会行的。”

林安元却信心不足,认为原因在妻子方面:他们结婚以来,次次房事让他尽兴。现在突然出了问题,只可能因为这次引进会谈所致。工厂取消了引进芙蓉设备,她精神受打击,丧失了对他特有刺激效应。他再次提出公平交易:“你得恢复药性,我才可能替你去争取引进。”

“安元,你应保证引进,我药效才能恢复。”

林安元重新作出引进的决定,他不能没有刘江帆。她才能给他带来男人应享受的那种消魂的器官刺激。这日上班,他准备召集湘岳公司两位总经理,下达他对引进的新指示时,与贾翔妮保持密切联系的湘岳副总李湘娥到他办公室,向他宣布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长城公司决定将一千五百万美元引进款低息贷给湘岳公司。当晚林安元还以“基本确定引进”的话来骗妻子欢心,可她下午从槐叔那里就知道了谈判的可悲结剧。听到丈夫的谎言,她突然感到心底如强烈地震造动出现了崩裂,那朵由环形城墙保护、本是坚如磐石地处于中心位置的芙蓉,被喷射气流抛到空中飘浮。她发出癫狂的哭笑:“我的芙蓉,你们救救我的芙蓉……”

第二日早晨,刘江帆披头散发,在蹄南街上癫癫疯疯地又唱又哭:“我的芙蓉,我的心,我的爱,我的悲欢,我的向往。你去何方?丢下我,孤零零飘荡……”

歌声凄婉,路人无不为之动情。

汤缪纹听说女儿疯癫,赶到蹄南街,抱住她伤心大哭:“你是怎么的了,昨天还好好的呀?”

江帆呜咽道:“妈,你不该生女儿。女儿到这世上就是陪着芙蓉受折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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