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特尼森的盔甲
云杉回到领地时,铠甲店的送货马车也刚好在庄园门口卸货。
庄园不仅新增加了四名守卫,斯图尔还在组织起10人治安巡逻队,在领地周围进行日常巡逻。
领地说小也不小,不可能光靠幽灵战士覆盖领地所有区域。
巡逻队由农奴组成,相对于自由民,云杉更信任农奴,他们惧怕领主相对忠诚。
巡逻队没有津贴,不过斯图尔许诺完成任务能吃上两块面包、三片熏肉,以及一杯果酒。
在冬天,这个待遇不可谓不高。
斯图尔捧着小册子记录给守卫和巡逻队分发的盔甲,哪些是巡逻队自带的,哪些是领主给的,都得详细记录,以后可是要还回来的——虽然那时盔甲已经不成样了。
守卫们整齐划一的制式麻甲增添了威武之气。
苎麻城有许多制造麻织品的能工巧匠,懂得熬动物胶,麻布堆叠,在制作麻甲的造诣上有先天优势。
而竹甲工艺却落了下成,工匠们并不会削竹片,也不懂扎甲,只是随意将厚竹片串在一起就完事了。
“爵士先生,这两件盔甲是公主殿下特地吩咐给您送来的。”
送货的工人掀开篷布,让云杉大为意外——车上是一套精致的皮甲以及他心心念念的骑士板甲。
熠熠生辉的盔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刚训练归来的老骑士麦克·特尼森和拉米。
“钱不会是要我出吧?”云杉狐疑地问道。
“不,爵士,公主殿下说这账记在市政厅账上。”
即使在苎麻城财政吃紧的当下,缇娜依旧希望倾其所有来讨好云杉。
哭穷的人其实什么都不要,吝啬的人其实什么都想给,两人的关系就是如此微妙。
云杉让斯图尔给了送货工和马车夫一人一个银士,并吩咐道:“如果公主殿下问起来,你就说我领了这个情。”
“是,爵士,那我先告辞了。”送货工完成任务,恭敬行礼后便离开了。
“拉米,试试这身皮甲合不合身。”
云杉挥手招来拉米,帮他穿上皮甲,系好绳带,尽管皮甲尺寸经过改小,但对拉米的身材来说还是过大,好在小孩子长身体快,应该能很快适应。
“谢谢爵士。”
“今天有好好训练吗。”云杉微笑地问道。
“是的,特尼森骑士说,势气的载体是强健的体魄。”拉米脸上难掩沮丧之色,“他让我力竭之后去感受势气的存在,可是我很愚钝,力竭时想的最多的是躺下休息一会。”
老骑士自己的势气也是半吊子,只能从体魄入手指导拉米领悟势气。
“肌肉的形成本质上是经过高强度训练破坏后的过度生长。”云杉拍拍拉米的肩膀,“正是力竭之后仍然对力量的渴望,屹立不倒的坚毅,才能催生足以让敌人畏惧的势气,所谓气势如虹,亦如势不可挡。”
拉米崇拜地看着云杉,显然,他的解释比特尼森骑士要更容易理解。
“当然,我也没有领悟势气,只是从字面意思去理解,你还是需要听特尼森骑士的指导,你说是吧。”云杉话说完,没有听到老骑士的回应,转过头又叫了一声,“麦克?”
此时的麦克目光炽热地盯着那套骑士板甲,情不自禁地触碰它的各个部位,嘴里不停地感叹,确实没有哪个骑士能抵抗得住一套精良且华丽的盔甲。
“真是一件好盔甲,不是吗?”云杉走到麦克身边笑道。
“云杉爵士。”麦克礼貌地点点头,将目光又看向盔甲,充满感慨地说道:“是啊,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能保养得如此完好。”
“哦?你认识这身骑士盔甲?”云杉颇为意外。
“这是圣奥卢时代的教会骑士板甲,它应该属于一位审判骑士。”
初次见面时,莉莉安娜就询问过麦克是不是审判骑士,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还有些失望。
显然审判骑士在光明教会的地位比教会骑士高。云杉对此没有深入的了解,只当他们是和太阳骑士团一样服务于某个权势。
“他们和你一样替教会做事吗。”
麦克点点头,表情落寞地说道:“他们会在日夜交替之时赶到被血灵侵扰的村庄,以光明教会之名,驱逐一切威胁信徒生命的邪恶生灵。光之力的映照下,盔甲在黑夜中泛着微光,信徒们将之称为救赎之光。”
“教会骑士和审判骑士比起来如何?”云杉好奇地问道。
麦克轻笑一声,自嘲道:“杂草和大树的区别吧。教会骑士只是日常维持教会领地秩序,保卫教会安全,偶尔派遣去收租税的普通骑士,并没有光明之力。”
所谓光明之力就是光明神的信仰之力,和鸢尾信仰自然神而获得的力量一样。
信仰之力与势气不同,无论是自然之力,光明之力还是各元素之力,都需要对神虔诚。
而势气完全不需要——这也是势气能风靡全大陆的原因。几十年来,势气修习者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势气之神存在。
如果势气修炼到神阶段,挑战者该挑战谁?随着尤金的消失,这个问题也成为未解之谜。
也有人猜想,尤金的消失就是因为他跨入势气神阶后,挑战试练失败而被诛灭,以此来证明势气之神是存在的,也有人认为,尤金就是势气之神,将势气带给大陆后回归神殿。
云杉指着审判骑士的盔甲说道:“送给你了。”
“什么?您是认真的吗?”麦克并没有像拉米一样喜出望外,而是对云杉的大方感到意外。
“当然,有什么不妥吗。”
“抱歉,云杉爵士,我不能接受您的好意。”
麦克目光在盔甲上扫视一遍,落寞地说道:“失去光明神信仰的我,根本配不上它,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好吧,我不勉强。”
麦克怅然若失地说道:“让您失望了,云杉爵士。”
“很多遗憾无法弥补,挂在心上会成为一抹白月光。”云杉能理解他的感受,安慰道:“我会将它陈列在大厅,你随时可以带走它。”
“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