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牙商无利不早起
“既然父亲执意要让致谦当大哥,虽说我修为高些,看着也较为年长,,按理说这大哥理应由我来当,但实际上我却比致谦小了半岁光景,况且做二弟似乎也没什么不妥。”齐正松心想,很快说服了自己,于是点头应允。
许致谦心里一直便有这个打算,本来还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齐正松当小弟好处最多,做大哥所担风险太大,就算以后虬髯大汉知道再想反对已经无济于事。
哪知道竟如此轻松就当了大哥,许致谦本想故意谦虚两句,不怕一万就怕有个万一,于是恬不知耻地答道:“嗯!齐叔放心,我和二弟此去,作为大哥,我必处处护他周全。”
许致谦此番连对齐正松的称呼也改了,他一边说一边重重点头,一双手渐渐反背到身后,面色也显得庄严无比,倒还真有作为大哥的气派。
白发老叟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虬髯大汉忙抢在之前开口道:“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
说罢,齐正松和许致谦二人立刻便在流溪河边结拜。
虬髯大汉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好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随即只见他大手一挥,青玄大蛇在地上凭空消失,两眼看向齐正松,喃喃道:
“松儿第一关通过!为父便不需担心你此去因力量和速度的火候不够而丢了性命;过了第二关,为父才算是对你放心,因为你已懂得如何作出最佳的选择,须知人力有穷时,智慧却能做到无穷无尽,你既能上得天恨山便不会轻易被奸人蒙蔽;如今第三件事通过,为父对你才算是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因为你已做到随机应变,处事变通,凭此三样,再加上你这厚黑无比的大哥,以这逐仙大陆之大,你们皆可去得。”
齐正松觉得父亲的话语有似在出言夸赞,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红着眼问道:“父亲,您这是打算不要孩儿了吗?我们何时能再见?我该去往何处寻找父亲!”
齐正松只觉心中一片迷茫,从小到大都是父亲给他安排好路该怎么走,他从没有机会去选择,如今突然要让他自己做主,拥有了选择并能决择自己一切固然是好,可是事出突然,心里没有丝毫准备的他觉得瞬间没了主心骨,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朝夕相处十多年父亲陡然离开,这一走父子两什么时候能再相见?他怎能不迷茫,又怎能不失落!
“松儿,你已经长大,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为父能庇护你一时也护不了一世,路还得你自己去走,我也该走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办,以后不要回到这儿来找我,更不要到处打探我!等你本事够了自然知道该往哪儿寻我,你此去只需记住三句话…………凡事多看多听多做少言,遇事三思不可鲁莽,做事大可不必妄自菲薄。”
虬髯大汉话没说完,人已消失不见,就连那条青玄大蛇也跟着不知所踪。
齐正松脚步刚起,随后顿住,眼睛呆呆地望着父亲消失的方向,既不去追赶,也没有大声呼喊,只是一个劲的愣愣出神。
“父亲母亲,齐叔这是去哪了?他真的不打算回来了?你们二老将来不会也这样突然消失吧!”
许致谦见虬髯大汉就这样毫无征兆、一声不响地走了,不由得把心中疑问一股脑问了出来,一方面是想替二弟歪松打探,另一方面他实在是听多了自家老爹嘴里这类故事,加上他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骑牛的去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不过他叫放牛娃不要回来找他自有道理,
我们二老虽说不会像骑牛的那样一走了之,但也不一直呆在这里,你这个累赘如今已经长大,我们也该是时候去享受一下不被打扰的逍遥生活了。”白发老叟不咸不淡地答道。
“谦儿,我们只是想趁着你出去历练的机会,去完成早年间的一些心事,云游大陆,顺便拜访些当年老友。你父亲这么说只是担心你以为万事有我们给你担着就去胡乱闯祸。不过你放心,为娘的会给你准备好你所需的一切,走吧!咱们先回家。”孟慧宁说完,牵着儿子的手,打算往芳村回赶。
“歪松,走吧!”
齐正松在路上一言不发,只听到他们一家三口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家常,虽然自己的便宜大哥担心他会尴尬偶尔问他两句,但是心中还是难免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于是找了一个借口回到家中。
他因为性格和许致谦不同,导致两人在村子里的待遇完全是两个极端。
“歪松回来了?”齐正松点头。
“哎呦!是歪松啊,好久不见,去我家坐坐嘛!”齐正松笑着摇头。
“你爹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
“嘿嘿…”
……
“歪松过来,上次给你说的事怎么样,趁着你爹不在,来我们再合计合计。”
齐正松听到声音,便知对方来人是李老汉,此人在芳村里是为数不多能够和许致谦闹到一起的人,为人八面玲珑,能说会道,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牙商,人称李鸭子,齐正松心里不舒服,实在不想和他过多纠缠,随口答道:“我家的大黄牛已经没了。”
“卖了?你小子不厚道,不想卖就直说,那么大的买卖我还不知道?我出的钱已经是这十里八村最好的价了,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齐正松索性不再理会,脚下不由得加快速度。
“这傻小子有心事!”李老汉嘀咕道。
“不会是被隔壁村的女娃子给甩了吧?”旁边有人答道。
“还真像,不然他为何每次都打纯阳河那边回来。”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就在咱们隔壁的花香村,有个叫小红的女娃子,说来也巧,这小红有一天去河边洗衣服,无意之中在流溪河边远远瞧见咱们歪松,望见那臭小子那个身体那个结实能干,女娃子本来天生就比少年们早熟,-一看之下心里哪能忍得住,芳心暗许,自打那以后这小红有事没事总跑到河边去洗衣服,两人一来二往便有了身体接触,那女娃子有心嫁他又恐家里反对,于是约他走水路私奔,这傻小子怕老爹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说什么也得回家和齐大块头商量,那女娃子知他靠不住,骨子里本来就有股不老实的劲,于是趁机骑驴下坡另找相好的去了。”
李老汉边说边从旁边那人手中掏出几粒捏得汉溜溜的花生,一边送到嘴里,一边东张西望的说道。
几人听完哈哈大笑。
………
齐正松虽说离他们已经很远了,但是耳力过人,所以把众人的话一一听在耳中,饶是他的心情不好,此刻闻言也不由得摇头苦笑。
“小红?我倒还真想有这么一个姑娘,可惜是你们无中生有!”说完他的脸上露出落寞之色。
回到屋子中,齐正松脸色一滞。
只见墙上有七个结体遒劲,浑然一体的大字。“松儿,你父名戮神。”
他刚读完,七个字便消失不见,齐正松心中一喜,忙跑到屋外,到处打量,始终不见任何人踪影,只得失落回到屋子,闷闷不乐软倒在炕上。
嘴中不停念叨着父亲留下的七个字,猛地回想起自己在纯阳河边欲追赶父亲时耳边听到的一道传音:“正松,你父名戮神,当你在大陆上听到这句话时,就是你们父子相见之日。”
齐正松细细寻思两者之间的联系,渐渐笑逐颜开,嘀咕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