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谁的命都是命
赛博朋克：传奇人生第四十三章谁的命都是命
谷地区，和平公园。
一座商务大厦矗立于繁华街面，银灰色玻璃幕墙，映射金灿磷光，熠熠生辉。
大厦大型旋转玻璃正门前，两道红色警戒光带亮起，将拥挤的人群左右隔绝成两面，空出中间的地毯通道。
数十位西装安保人员竭力维持现场秩序，彼此汇报交流现场信息，防止突发意外状况。
多家权威媒体驻场记者，挂着电子身份牌，手持微型麦克风，站在通道入口处，做着开场前的热场报道。
“各位观众朋友们，这里是新闻54台，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是高地商务大厦。”
“今天，在市政牵头下，军用科技与荒坂公司将在这里举行第一轮双边谈判，就袭击事件具体处理方式进行磋商。”
“同时，此轮谈判不仅关乎两家未来关系走向，还会对全球局势造成深刻影响。”
“目前，荒坂公司仍未作出过任何公开声明道歉，部分民众对本轮会谈成果表示不看好。”
“军用科技公司外交关系发言人梅瑞狄斯表示，军用科技一直致力于稳定夜之城乃至全球局势，并不想扩大双方公司事态冲突，但强硬的态度和立场绝不会改变，荒坂公司应该为自己的行动负责，而非闭口不谈，敷衍塞责...”
一位身着蓝色制服短裙的女记者，面对镜头同样侃侃而谈，电子身份标牌显示其所属媒体公司——世界新闻社。
“当前，荒坂公司与军用科技双边局势冲突不断加剧，已经造成全球股市动荡、市场紧缩。”
“据本台情报渠道收悉，袭击事件对双方所造成的损失完全在可控范围内，军用科技多次公开发表强硬讲话，试图升级扩大事态影响，以在两家巨头公司博弈中谋取更多利益。”
“本台记者从荒坂内部高层人士了解到，荒坂认为双方少量部队在郊外发生冲突并非个例，将此事定义为袭击事件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荒坂仍旧谋求更为稳妥的谈判磋商方式。”
驻扎现场的记者，你一言我一语，不停发表对双边公司谈判的看法和意见。
很快。
一支黑色商务车队由远及近，抵达高地大厦正门，在众多镜头的注视下。
杰佛逊身着银色西装，大步迈出轿车，周围保镖随即上前将其护住。
佩拉雷斯夫人紧随其后，款款走到丈夫杰佛逊旁边，伸手轻轻挽住他。
她直视长枪短炮镜头，神貌端庄充满自信和魅力。
市政代表团出场后，立刻引起一阵轰动，拍照闪光频频亮起，不少媒体记者纷纷围拢上来，努力伸出话筒想获得采访机会。
“杰佛逊议员，你对本轮双边谈判看法如何？两家巨头公司矛盾冲突会进一步升级吗？”
“据民众透露，你是接受荒坂邀请主持这轮谈判，你会在谈判过程中偏袒于荒坂公司吗？”
“夜之城市政是否已经做好应对大规模冲突准备？两家公司热战是否会升级成第五次企业战争？”
面对一众媒体咄咄逼人的询问，佩拉雷斯夫妇没有着急离开现场，而是听取各类问题，表现出认真神态。
佩拉雷斯夫人嘴角微笑，眼睛一眨不眨，始终保持姣好的仪态。
她身旁的杰佛逊，努力挤出几分笑容，耐着性子回答道。
“我代表市政方面主持此轮谈判，的确是受到两方公司邀约出席。”
“但在实际磋商过程中，我将秉持公正合理的原则，尽最大可能促成双边和谈成功。”
“在这里我得谈一谈自己一直奉行的观点，
我们需要一个繁荣的夜之城，而不是废墟。”
“谢谢！”
说完。
杰佛逊领着佩拉雷斯夫人，在一众保镖的护卫下，朝酒店大门走去，离开了现场。
杰佛逊提前一步抵达会议中心，走进侯会室里等待。
不过此时的他，也没有闲心坐下喝茶，满脑子都在预想今天的会议流程和结果。
他之所以能代表市政主持这轮双边会谈，主要得益于荒坂公司提出的邀请。
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军用科技也同意了这项提议。
原本最想捞到这份差事的是代理市长霍特，他一直在积极联系两家公司，希望能得到这次机会。
现在正值竞‘选’紧要关头，几位候选人都需要一件足以振奋人心的大事，来拉拢人心和选票。
主持两家巨头公司双边和谈，就是最好的机会。
要是能成功促进和谈，使得夜之城免于‘战火’，那么在拉票时就有更充分的理由和成绩。
前任市长卢修斯来恩正是凭借这一招，不仅保住了夜之城，也保住了市长一位。
目前各路媒体纷纷过度渲染报道，为了博取流量和关注，过度宣传事情严重性，就差提出明天开启世界大战，全面掀起第五次世界战争的论调。
佩拉雷斯夫人站在杰佛逊面前，小心翼翼伸出手，替他整理西装衬衫领口，关切道。
“会议马上开始了，有些事情要懂得把握分寸，两家巨头公司现在没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升级更大规模热冲突，你没必要当他们之间的缓冲带，以免影响‘竞’选。”
在她看来，既然两家公司同意开启双边会谈，就说明在根本利益上的冲突还未严重到大战地步。
所以会谈肯定是会成功的，只是成功的方式和结果有很大不同。
要是两家公司和谈结束后，彼此都对和谈结果不甚满意，那么双方就会把责任推到杰佛逊头上，一口咬定是他偏袒对方。
尽管杰佛逊并不依赖这两家大公司，但平白无辜遭到敌视，将会对他的‘竞’选路途造成不利影响。
杰佛逊抬起手，摸了摸妻子的脸，柔声说道：“放心好了，这些我都知道，他们手里没有我的把柄，动摇不了我根本。”
“其实，真正令我奇怪的是，这次主动邀请我主持双边和谈的人，竟然会是唐宇。”
“记得上次庄园宴会，他和卢修斯来恩走的挺近，荒坂跟前任市长的关系匪浅。”
“这回突然想到我，着实令人费解。”
杰佛逊松开抚摸的手掌，走到电子镜幕前，重新调整领口，说道：“两家公司都没有大规模武装力量调度，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要真正升级冲突，现在把事情炒得这么热闹，我怀疑这场谈判另有目的。”
“相信任凭谁来主持这轮和谈，都没什么两样，只有一个结果等着。”
“今天要是副市长霍特站在这里，那么维护夜之城和平的英雄名号，就自然而然落到他的头上了。”
“这是份试探的礼物，你也没必要太紧张，我是绝不会受公司左右，我有自己的主张。”
佩拉雷斯目光平静，双手收归叠于腹前：“嗯，有主张挺好。”
“对了，另外一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如果你还想继续调查的话，我可以去安排雇佣兵，但大概率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想杀他的人太多。”
杰佛逊没有回头，沉声问道：“调查前任市长死因吗？他的突然暴毙的确很蹊跷，我一开始还挺怀疑是霍特干的。”
“但他没那个本事控制局势，也没那个胆量做掉老大哥，这背后有其他势力在插手，所以我们必须调查下去。”
佩拉雷斯夫人没有正面回应，而是柔声提醒：“两家公司代表团好像抵达现场了。”
此时。
高地大厦正门处，两支商务车队各从一边驶近，缓缓汇聚在通道前。
左边驶来的是荒坂公司，右边驶来的是军用科技。
两台打头的高级商务公司轿车，稳稳停在通道边上，呈对峙现状。
随着两家巨头公司代表团抵达现场，现场氛围顿时更加轰动，无数镜头纷纷对准了目标，闪光灯频频亮起不停歇。
紧接着。
各自公司保镖上前，缓缓打开后座车门，护送正主下车。
梅瑞狄斯全身浅灰色连衣短裙制服，裙摆紧紧包裹住丰饶曲线，恰好贴合于双膝上方，距离十二公分，将成熟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双手戴着黑皮手套，环抱于身前，坦然面对一众记者争相围堵。
现场嘈杂无比，安保人员组成人墙，竭力抵挡住那些奋力想采访的记者，以及围观看热闹的人群。
梅瑞狄斯没有回答任何问题，而是看向了另一边。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位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稳步迈出了车门。
唐宇系好西装纽扣，对眼前的话筒和长枪短炮视而不见，同样没有理睬各路记者的提问，而是看向了另一侧。
两人目光碰到一起，各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唐宇徐徐走到车头，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梅瑞狄斯先行。
这一幕迅速被各媒体记者抓拍，随即编辑成图文视频头条发布。
#荒坂公司谈判代表主动示弱，释放和谈信号！
#双边会谈，军用科技是否已胜券在握？
梅瑞狄斯看了眼唐宇，没有多说什么，迈着自信步伐，径直朝高地大厦走去。
唐宇看着梅姨扭着妖娆步伐，款款走进大厦，心下感叹果然权力使人焕发年轻。
升任总监一职的梅姨，算是真正迈入了权力高层圈子中心，想必此刻的她是春风得意，就连面对镜头时都充满了自信和霸气。
尤其是最近针对荒坂公司侵袭一事，梅姨几乎是被媒体塑造成了军用科技强硬派代表。
其强硬的作风和态度，使得不少人都对她留下了刻板印象——公司高层单身女强人。
既然梅姨升职成功，正处于春风得意之时，唐宇也不介意再送她一场风雨。
和谈成功是必然的结果，即便是荒坂赖宣亲自来谈，也不可能真的撕破脸开战。
他远在京都的三郎老爹，此时此刻还盯着夜之城的一切，不会任由赖宣乱来。
和谈的关键点在于谁多吃亏。
两家巨头在乎的压根就不是赔偿多少，而是公司名声和面子问题。
公司的声誉，对于从事公共关系的部门来说，就是最大的事情。
唐宇和梅姨都是刚刚升任这一职务，同样需要一场漂亮的外交战，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只不过。
对于唐宇来说，这份成绩不怎么重要。
可这份成绩对梅姨来说，就是最好最需要的证明。
唐宇不介意给足梅姨面子，考虑到现在荒坂公司内斗越来越麻烦，他需要多安排几条后路。
只要梅姨解决不掉唐宇，即便他未来哪一天失势，梅姨也不得不被迫与他合作。
唐宇收起心神，澹然迈步朝酒店走去。
...
投影电视前。
大卫躺靠在病床上，双眼充满诧异。
他上次参加袭击行动，在战场一线不明不白地晕倒后，再醒过来时，就躺在了公共医疗中心。
根据部里前台反馈的情报，他在袭击行动中立了功，成功拿到了行动目标设备，经批准可以休假养伤。
大卫感觉除了头晕以及一些皮外伤，并没有受到严重伤害，本来想出院的他，被格洛丽亚阻拦住了。
现在。
他看到电视报道中，两家巨头公司为了袭击一事正在展开和谈，立刻意识到袭击行动败露了。
当时跟他一起行动的外勤部队，除了他，其他所有人都死在了战场。
大卫是茫然的，根本没想到过，连名字都还没来得及记住的同事，在一次行动后全部都死去了。
那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立功的？大卫对此没有丝毫头绪。
他严重怀疑这件事在哪里出了差错，活下来绝非运气使然。
大卫侧头看向正在削水果皮的格洛丽亚，猜想这件事会不会和她有关。
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母亲了，成天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一不留神就会给他带来意料之外的消息。
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卫思考着，想弄清其中的原委。
好像是那场车祸后，格洛丽亚就变得神神秘秘起来。
从前他也没太过问母亲的事情，只是那时候，他每天看到的都是疲惫回家的格洛丽亚。
后来，格洛丽亚像是开启了新的机遇人生，收获了财富，掌管了丽姿酒吧，站在以前根本不敢想象的地位。
格洛丽亚抬起头，发现大卫正打量着自己，于是笑着问道：“怎么了，大卫，感觉头好点了吗？”
她今天专程抽空来陪陪大卫，这一阵子大卫都住在外头，还差点在行动中发生意外，这让她于心不忍。
大卫只是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我没事...”
过了会儿，他接着问道：“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咯噔！
格洛丽亚的心勐地跳了下，面对儿子真诚质问的眼神，她意识到有些事情可能漏出了蛛丝马迹，让大卫察觉到什么。
如果大卫真的发现她跟唐宇的事，她不知该如何自处，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自己最重视的两个人。
她眼角余光恰好看到了电视上的唐宇，正和军用科技的高层会面，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格洛丽亚迅速关掉了电视，强行按捺住激动乱跳的心绪，担心又表现得显露出马脚，引起大卫的怀疑。
大卫看了看关掉的电视，又看向格洛丽亚，心里有些犯滴咕。
格洛丽亚见到大卫疑惑的目光，只好解释道：“我担心电视太吵，影响你休息。”
大卫：“可刚才电视上，好像是唐先生代表荒坂公司出席...”
“别说了，唐先生不会有事的。”格洛丽亚急忙打断大卫的话，然后转移话题：“我的意思是，唐先生出席和谈，跟你参与行动没什么关系，你不用太担心。”
大卫有些不明所以，他只是觉得唐宇突然调到了公共关系部，高升了是好事，不知道格洛丽亚为何如此紧张。
但也有可能是，格洛丽亚背着自己，偷偷求过唐宇什么事情，所以才会在谈到唐宇时，显得有些紧张。
“唐先生肯定能办好这件事的，妈，你也不用太紧张。”
“呃...没紧张，你说得对，唐先生那么厉害，肯定没问题的。”格洛丽亚有些心虚地附和道。
大卫提及正题，问出心中的困惑：“妈，我在战场突然晕倒，同事告诉我立了功，醒来后又出现在这里，告诉我实话，是不是你安排的？”
格洛丽亚很明显愣了一下，心里很快盘算一番，这件事似乎跟唐宇关系不大，没必要瞒住大卫，适当透露一些实情，也好打消他的疑虑。
她点点头，有些无奈地承认道：“我是安排了曼恩团队去照顾你，你之前也见过他们。”
大卫想起了曼恩团队，那天晚上突然闯入公寓的赛博朋克们，没想到格洛丽亚与他们还在继续合作。
“那我参与行动的情报是唐先生给你的吧，你去找过他了吗？”大卫知道荒坂公司行动是严格保密的，格洛丽亚想安排人去保护自己，就必须提前搞到情报。
而格洛丽亚能搞到荒坂绝密行动情报的渠道，也只有在特别行动部任职的唐宇。
格洛丽亚微微点头，解释道：“我知道是你第一次参加行动，意识到情况可能太过危险，于是偷偷做了这样的安排。”
“这件事是我恳求的唐先生，如果你要怪的话，就怪我好了。”
“我知道，参与行动的特勤队都战死了，我不希望...”
大卫听完后，大致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对于格洛丽亚的用心良苦，他能理解只是有些接受不了。
如今他都入职公司了，格洛丽亚还在试图影响控制自己，这种无可奈何的憋屈束缚感，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
大卫知道自己没资格去责怪谁，毕竟没有这次暗中保护，他能否活下来都要打个问号。
他沉声劝道：“妈，这次唐先生升任公共关系部负责人了，以后也不分管我所在的部门，你不要再为我的事去麻烦唐先生了。”
“透露公司绝密信息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就此打住，一旦情报泄露被公司掌握，那么唐先生就会受到非常严重的处理。”
“你知道吗？在公司里人人都知道，反情报部跟特别行动部合不来，唐先生跟特别行动总监有很深的矛盾...”
格洛丽亚双眼颤抖了一下，之前压根不知道这条情报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她这才真正明白，唐宇几乎是冒着被公司严惩甚至开除的风险，为她提供了关于大卫的情报。
而且还是在他上任前夕，这种关键时候，掉了链子上任何一环，最后都可能功败垂成。
格洛丽亚心下戚戚然，五味杂陈，目光渐渐暗澹。
她郑重地点点头，答应了大卫的请求，认真表示以后不会再为这种事麻烦唐宇了。
曾经。
在她眼里，唐宇几乎是无所不能，对任何事情都永远掌握在手。
所有困难在唐宇面前，都能找到解题的钥匙，一次又一次的化险为夷。
可她也从来没了解到过，唐宇背后所承担的压力和重担。
因为唐宇给她的感觉，仿佛天生如此强力，以致于每个人都不得不仰视他的存在。
大卫无奈地拍了拍脑袋，叹气道：“妈，我们欠唐先生的，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唉。”
格洛丽亚听到这话，感觉心头堵极了，放下了手中的水果。
看着大卫按照自己的预想一步一步走向成功，她才深刻明白，一直在托着大卫的人不是她。
“大卫，唐先生那边我会想办法感谢的，不过你要记住，我们俩的命，真的是唐先生给的。”
大卫认真点点头，同意道：“妈，我知道。”
正当母子二人谈话时，病房门禁显示有人来访。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没有外人知道大卫住在这里，难道是公司那边的人？
大卫示意保持缄默，接着义眼光圈转动，门禁解锁打开。
只见站在门外的，正是荒坂公司特别行动总监，苏珊艾伯纳西。
见到公司高层领导，大卫刻意主动喊道：“苏珊艾伯纳西总监，你怎么来了？”
他连忙翻身准备下铺相迎，却被苏珊艾伯纳西制止了。
“大卫，不用客气，我只是代表公司来看看你的情况，在这里一切安好？”她说着，目光落向了格洛丽亚，一位落落大方的红发美人，正不卑不亢地与她对视。
大卫急忙介绍了双方身份。
苏珊艾伯纳西笑着主动说道：“你好，大卫在公司表现得非常优秀，你能培养出这样优秀的儿子，很不错。”
格洛丽亚这才知道，来者正是针对唐宇的事主，还是差点害死大卫的人，目光渐渐冰冷起来。
“客气，只希望贵公司在安排新入职员工做事时，考虑成熟了再做决定。”
“谁的命，可都是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