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演技可比戏台上的精彩多了
谁人不知大理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手段残忍且极端,就没有他们撬不开的嘴!
若是真的放任将家丁送去大理寺,那自己谋害茯幼溪的事,不就等同于昭告天下吗?
茯炎的侍郎之位也将付诸东流。
往后,他茯家还如何发扬光大?
绝对不能!
茯坤袖中的拳头一点一点攥紧,看了纳兰轻寒一眼,又看向茯幼溪,面上露出一丝祈求。
“溪儿啊,今日这只是个误会,我们茯家世代从商,若是贸然机动大理寺,会丢了颜面,恐怕生意就极为难做了,茯家这些年也从未亏待过你,你就大事化了吧。”
茯幼溪笑了一声。
若不是她亲眼看着他剖了自己的腹,捏碎自己的灵根,问一下副作用极大的忘忆丹,然后丢弃在不归山不管不顾……
她恐怕就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幼溪也想相信父亲,可方才之事沂王殿下亲眼目睹,殿下一向秉公廉明,他觉得有蹊跷之事,自然是要审清楚才是,否则不也辱没了殿下的堂堂威名?我说的可对,沂王殿下?”
茯幼溪回头,冲他眨了一下眼。
茯坤:“……”
你能串通得再明显一点吗?
纳兰轻寒抿着唇,眉眼中夹着几分笑意:“三小姐所言极是。”
茯坤咬了咬牙槽,心中暗恨不已!
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家丁送去大理寺,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茯坤牙心一狠,直接膝盖一曲,“咚”的跪了下去!
语气悲绝:“溪儿!就当是为父求你了,你二哥哥近日正在争取侍郎一官,此时万不能出分毫纰漏啊,溪儿,茯家养你育你这些年,不求你有所回报,但求你今日能够网开一面,此事万不能闹到大理寺啊!”
啧,听听这悲壮的语气,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这演技,可比戏台子上唱的精彩多了!
茯幼溪假惺惺的去拉他:“哎呀,父亲这是做什么?快些请起。”
“你不答应,我便不起!”
茯幼溪果然就没拉他了。
双手环胸,状似无奈的叹了一声:“父亲,你就算不相信大理寺,也要相信沂王殿下的判断啊,殿下盛名在外,刚正不阿,待他查明真相,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说不定到时候还能顺便推举二哥哥一把,沂王殿下,我说的可对?”
纳兰轻寒顺势开口:“不错,此事若真与贵府无关,事后本王定向父皇举荐茯二少爷,茯家主不必忧其仕途。”
茯坤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他摇头祈求道:“溪儿,为父还是觉得此事不宜闹到大理寺……”
茯幼溪低下了眸,面露委屈道:“父亲在担忧什么?难不成父亲并不想抓到险些害死女儿的凶手?还是父亲不相信沂王殿下铁面无私,能还茯家一个清白?”
茯坤额头上的汗蹭蹭往外冒,哪里想到这茯幼溪嘴皮子这么厉害。
他是哪个都不能回。
只能摇头:“怎,怎会?为父自然是想将害你之人千刀万剐!只是此时有关家族颜面……”
他嗫嚅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在茯幼溪有些不耐烦的想找个借口堵死他的时候,空气倏地一阵牵动!
“咻——”
似有什么利器划破长空!
“呃……”惨叫随后传出!
是站在门口正中的侍卫——眉心被银针之类的暗器击中,一丝血柱流出,紧接着就这么直直的倒在地面。
侍卫瞬间陷入警戒:“保护沂王殿下!”
“咻咻——”
耳边又是两声,暗处之人根本不等他们反应!
这回竟是直直朝着屋内的茯幼溪而来!
茯幼溪眯了眯眼,正要侧身躲开,混乱间手臂忽然被一只大掌握住,对方用力一带,她便逃出险地。
茯幼溪顺势拉了一把家丁。
“叮!叮!”两支尖锐的飞镖就镶在茯幼溪和家丁方才所站的位置!
“三小姐,你没事吧?”纳兰轻寒声音自头顶传来。
一丝淡淡的草药味入鼻,茯幼溪反应过来自己半边身子撞在了纳兰轻寒的怀里,快速站起身,摇了摇头:“此人是冲我和家丁来的,护好他……”
茯幼溪话还没说完,余光忽然瞥见一道暗光。
她脸色一冷,下意识的想出手拉开家丁。
可还是晚了一步。
家丁被暗光正中心脏,惨叫一声,倒下!
死了。
纳兰轻寒回过眸,微微蹙眉。
茯幼溪冷着脸直勾勾的盯着茯坤拇指上的扳指,眯了眯眼。
茯坤此时却是满脸惊恐的从地上爬起:“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先前那个欲害溪儿的奸细?沂王殿下小心贵体啊!”
说着,他还装模作样的挡在了纳兰轻寒面前。
茯幼溪见他演得起劲的模样,冷冷一勾嘴唇,意味深长的道:“父亲,那人杀了家丁,应该走了。”
茯坤回过头:“走了?那就好那就好,那人竟如此神出鬼没,方才真是吓死我了,溪儿你没事吧?可有伤到啊?你放心,此人父亲就算拼尽所有,也定会为你寻出这恶人,为你出了这口恶气!”
茯幼溪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道:“如此,溪儿就谢过父亲了。”
茯坤叹了一声:“唉,溪儿,为父知道,这三月将你去了池云学院疏忽了你,不过你放心,日后为父定当好好补偿你,来,为父这里还有三千灵石你拿去花,给你这水榭居添置些物品,喜欢什么就买,不够再问我要。”
大概是除去了威胁,此时茯坤脸上的神情肉眼可见的轻松,说起话来也和蔼了许多。
见状,茯幼溪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毫不推辞的伸手接过:“父亲真是太客气了,那幼溪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纳兰轻寒负手立于一旁。
眼中早已看穿了一切,但一直是瞧着茯幼溪的脸色行事,见她没再说什么,也就充当了背景。
最后一个证人被害了,茯幼溪现在没法直接指控茯坤。
不过能够再拿上一笔,也算聊胜于无了。
至于茯家,就算真的出了个谋害养女的罪名,也顶多只是名义上的受损,不至于会被此打垮。
她要的,是这些十恶不赦之人死无葬身。
末了,茯坤朝纳兰轻寒行了一礼:“夜半惊扰沂王殿下大驾,茯某深感惭愧,夜已深,茯某这就命人去为殿下安排厢房,沂王殿下就在寒舍住下吧。”
纳兰轻寒淡淡的敛眸:“茯家主客气,不过路途不远,本王回府即可。”
说罢,他转向茯幼溪:“三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二人站在水桥之上。
纳兰轻寒开口道:“今日之事,若三小姐有心追溯到底,轻寒定然竭力相助。”
茯幼溪就知道,他这般聪明之人不可能看不出端倪。
她笑眯眯的冲他摆手:“不必不必,今日之事幼溪自有定夺,有劳沂王殿下跑这一趟,方才多谢殿下出手相救,若有机会,幼溪定当登门拜谢!”
下半夜月色西斜,翩翩公子纳兰轻寒面浮浅笑:“好,我等着。”
在茯幼溪面前,他向来以“我”自居,只因那日救命之恩。
“对了殿下,幼溪有个不情之请。”
“三小姐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