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晓之,你挺会演
“章晓之,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我们就走。”
钟衡听到晓之认输,内心还是有点小愉悦的,他再一次识破了他们的烂把戏,在这个游戏里,他钟衡是永远且唯一的赢家。
他认真整理了一下因打斗有些凌乱的发型,然后迈着大步走出了病房,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留下。
晓之压抑太久的咳嗽,在钟衡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后,总算不受控制的剧烈发作。
林理看着她难受的样子,赶紧走到她床头,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只手端起水杯,完全顾不得自己狼狈的形象。
也不知道咳了多久,晓之感觉咳嗽总算停止了。努力的抬起头,故作轻松的说:“林理,我没事,让我和钟衡回去吧。”
“你怎么可能没事?你这样无疑是回去送死。”
林理看着她的一双星眸全是泪水,可是她努力维持着笑容,连牙龈都因干裂和嘴唇黏在一起。
他一把搂住她,然后恳求道:“晓之,告诉钟衡真相吧,你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
“我们把所有的报告单,医嘱都拿给他看,他钟衡再怎么蠢,也能看知道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林理,没有用的,你是医生,钟衡会觉得一切都是我们骗他的手段。”
她从林理的怀里退了出来,然后仰着头真诚的说道:“这些年,谢谢你。”
钟衡一想到章晓之为了和他离婚,居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法来骗他,就压不住自己的怒火。
走到门口,钟衡想给章宁打个电话,让她不要等他。
烦躁的摸了摸裤兜,才想起手机还在那张病床上,钟衡又不得不再次朝着病房的方向走了回来。
还没进病房,就隔着玻璃看见晓之被林理抱着,他用脚使劲的踢开病房门,门重重的和墙壁发生碰撞,声音划破一室的平静。
“章晓之,我改变主意了。”
“我绝对不给你什么时间了,我们今天就走。”
林理没有想到钟衡会再次回来,他捏紧自己的双拳,想要再次朝钟衡脸上挥去。
晓之比谁内心明白,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摆脱钟衡,这一回去,便是一生。
既然已经决定要走,她不想再激化矛盾,只想给那些她还在乎的人要给承诺。
看着林理脸上的伤口,已经很是过意不去,这些年她欠下的债,大概是没有机会再还了。晓之伸出手拉住了林理。
“好,我跟你走,只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再为难林理,和我们的孩子。”
钟衡完全没有听出晓之话里的意思,他还以为晓之在和他炫耀,在无情的踩踏他的自尊。
他要为难的从来也就只有章晓之一个人。
他还记得晓之总说,他是她的地狱,如今钟衡只是想要告诉她,这辈子也别想从这地狱逃脱。
见晓之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他朝着她点点头。
晓之知道,这就是钟衡做出的承诺,虽然他人品不行,对她很差,但是这个人极其注重自己的诺言。
晓之拔掉了身上的检测仪,然后又用力拔掉了手背上的留置针头,撑着全身的力气,从病床上站起来,用手拍了几下脸,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正常人一样。
“林理,帮我照顾好孩子,也照顾好你自己。”
林理感觉自己耳边突然一股温暖的气息出来,然后又瞬间消失。晓之就这样从他身边走到了钟衡的面前低下了头。
钟衡刚才看见他们抱在一起的画面,已经是怒气难消,现在又见林理深情的看着晓之,他冷笑一声:“要不,再给你们一点时间,演上一部《泰坦尼克号》?”
晓之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钟衡用力一推,踉跄了几步,差一点摔倒,扶着墙壁才站稳。
“怎么,现在钟少在外面都不维持自己绅士的风度了吗?”
晓之知道,只有彻底激怒钟衡,他才不会用他那凌厉的眼神盯着她看,她不能让钟衡察觉她有些许的异样。
不过让晓之意外的是钟衡并没有生气,只是哼着曲子,大步流星的朝着医院的门口走去,显示着他现在的心情还不错,不想和她计较。
蒙特利尔一年之中有半年都在下雪,钟衡是打心底里不喜欢这么寒冷的地方,不知道这个章晓之脑子是有什么大病,要选这么个地方。
钟衡拉开医院大门时,一股寒风迎面吹了过来,他裹紧身上的羽绒服,还是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晓之穿着单薄的病服,跟在钟衡的身后,走出医院。
“章晓之,所有关于你的一切都没有被记录,但是风吹过,它会记得你来过。”
晓之在内心,与这个城市做着最后的告别,与这里那些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再做着诀别。
圣诞节就快到了,街上已是一片欢乐喜悦的气息。
晓之感觉不到任何的寒冷,脑子里全是,两个孩子的影子,她现在很后悔上次没有好好和孩子们告别。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能陪他们过这世上所有团圆的节日。
司机这次倒是很快就把车开了过来,见晓之一脸不舍离开的样子,钟衡烦躁的问道:“你要实在不想走,把孩子带过来给我也行。”
晓之看着还没关上的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钟衡,你有这样有意思吗?”
钟衡用手钳住晓之的下巴,使劲的把她闭着双眼的头转向了自己,然后恶狠狠的啃了上去。
直到感觉到嘴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他才把嘴挪开,手松开,然后嫌弃的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和林理孩子都生了,你在我这儿演什么贞洁烈女?”
“章晓之,我以前倒是小瞧你了,你这么会演,我要不要去给你申请一个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
这些年,晓之已经习惯了钟衡对他的冷嘲热讽。更伤人自尊的话,他也能对她说得出口。
以前晓之总是在想,钟衡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章宁,而把所有的恶都对向了自己。
越想越心痛,越想越自我折磨,到后来,晓之也就不再想了,刻意去回避那些让自己不堪的过往。
但是当她痛到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也是一只着急会咬人的兔子。
例如现在,身上的疼痛附加心里的痛苦,晓之也会学着钟衡的语气进行反击。
“怎么?章宁又犯病了?”
“她不能满足你了?你需要在我这儿找刺激?”
医院离机场距离并不远,此时又不是高峰期,车很快就开到了私人停机坪的位置。
晓之几乎是被钟衡拖上飞机的,然后被他重重的摔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