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月亮与紫雨
像查瑟姆这样不起名不显眼的小城市在贝恩联邦这里有很多,生活压力不大,物价算不上高,薪水也没有低到离谱。
相比于其他大城市,卡尔斯更喜欢这里,生活节奏很慢,下班后在酒吧里喝上一杯小酒,抽着烟听着别人讨论些杂乱的家常,虽然说他从来没有去过大城市,但是也不影响他喜欢这里。
走在霓虹灯和高楼大厦之间,享受着路边的微风和行道树沙沙作响的声音。
慢慢的走到属于自己的那个狭小的房间,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拥有的房间。
卡尔斯,全名卡尔斯·帕若黛斯,没什么朋友,也没有家人,确切的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他就那样苏醒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失去了过去一起的记忆,连查瑟姆最好的医院都对他的情况无能为力。
他去物业里查了这间房屋的主人,那上面印着自己的照片,自己的名字,于是他干脆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房间仅仅只有一个小卧室,一个小客厅,客厅里还要分出来一个小小的角落用来做饭,上厕所淋浴则是需要去楼道里的公共洗手间。
查瑟姆的很多住宅都是这个模样,老旧的单元楼和狭小的屋子,每栋楼都紧密的挨在一起,采光很差。
但是幸亏卡尔斯住在六楼,每天采光还算的上好,许多许多住户都很羡慕他。
回到自己狭小的房间,查尔斯坐在狭小的单人沙发上,沙发是老旧的上世纪风格的人造皮革沙发,不过他很喜欢。
他打开了电视机,仍旧是喜欢的二十二号台,他喜欢看一些老旧的上世纪流行的笑话和某些舞台剧,不喜欢当代流行的肥皂剧。
点上根烟,关掉昏暗发黄的吊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好极了,他很喜欢这种舒适美妙的感觉。
今天的二十二号台仍然是他喜闻乐见的舞台剧,虽然看过很多遍,但是他还是喜欢这老旧的故事,讲的是老掉牙的宗教故事。
可是今天晚上似乎有什么不同,电视不时飘过细密的雪花斑点,发出杂乱无序的电流声。
卡尔斯狠狠地拍了拍电视机的壳子,他一直都是这么“修理”电视机的。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原因,电视机没有在他的敲击中回归正常,反而越来越恶劣了。
细密的雪花弥散覆盖到了整个屏幕,透过玻璃罩子还能感受到轻微的静电,嘈杂的声音吵的耳膜疼。
“该死的,这电视机该换个新的了,或许可以攒攒钱换个最新款的”,卡尔斯捂着耳朵,拔掉了电视机的插头。
借着窗外高楼大厦散射进来的光芒,小心翼翼的找到自己的床,最后抽了口烟,将烟头粗糙的按在玻璃制的烟灰缸里。
可是今夜注定有些不平凡,不知名的事情发生了,卡尔斯隐隐约约有些感应,这片世界似乎在迅速的变化,有些不知名的东西正在这世界中生长出来。
他莫名的有些烦躁,查瑟姆喧嚣的声音似乎在他耳朵边被放大了,车流声,叫卖声,说话声,虫鸣声......各种各样的嘈杂声音在耳朵边越来越大。
我不会耳朵出问题了吧,该死的,明天还是去医院去做个检查,不过这样下来钱包肯定又不宽裕了。
他粗暴的用枕头蒙住头,妄图逃离各种细碎杂乱的声音,不过没有丝毫作用。
“见鬼的耳鸣”,他越来越烦躁,嘈杂的声音吵得他无法入眠,重重的把枕头扔了出去,
准备起身去医院做做检查,他害怕自己是患了什么严重的疾病。
刚一起身,嘈杂混乱的声音就停了下来,只剩下了细碎的电流声,卧室门口还能看见微弱的亮光,一闪一闪的。
“我不是把电视机插头拔了吗?”他有些疑惑,踢了踢脚,找到老旧的拖鞋,穿反了,但是并不影响他走路。
来到客厅,电视机正一闪一闪的发着光,细密的雪花一闪一闪的,偶尔浮现出一个人影。
贝恩联邦并没有什么鬼神之说,卡尔斯也从来不信有什么乱力怪神的东西,他提溜起地上的插头,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电视机怎么运作的。
就在他思考之际,电视机的雪花与电流声也逐渐减少,最终浮现出一个人影。
哪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看不清楚脸,分明没有任何东西遮挡,但是看起来仍然模模糊糊的,他坐在一处洁白的房间里,面前有一个桌子,看起来像是金属制的。
“所有居民请注意,请务必不要观看月亮,如果发现附近有任何的诡异异常现象,请拨打下方的电话,如果发现附近有人已经观察过月亮,请与那名人员保持距离,不要让他发现你,不要相信他所说的任何话,找个机会拨打下方的电话”
男人的声音很柔和,但是也很冰冷,听起来像是机器人发出的声音,声音如同一道指令一样,写入卡尔斯的大脑,让他脑子昏昏沉沉的,下意识就想接受男人的话语。
不过仅仅是两秒,他就反应了过来,用力摇了摇头,摆脱了男人语言的影响。
“该死的,我不会得精神疾病了吧”,他揉了揉眼睛,掐了掐自己的耳朵,但是电视机仍然存在在那里,循环播放着男人的话语。
他向窗外看去,瞳孔骤然一缩,他无法解释所看到的东西,粘稠如同胶水一样的紫色液体从空中落下,所见之处的一切地面都融成了刺眼的紫色。
最为重要的是,原本月亮所在的位置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无法形容的球状物,遮蔽了半个天空,仔细望去,上面充满了凝结扭曲的组织与器官,似乎是由一个个生物违背生理学生长在一起的结晶。
这些扭曲的肉块又充满着美感,对于卡尔斯本身来说,看上去无比的诡异,但是又无比的完美,它的本身似乎就是一切美丽的集合体。
卡尔斯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那巨大的球体似乎动了,整个球体慢慢蠕动形成了一个咧着嘴如同小丑一样的人脸,似乎对着他笑了笑。
强烈的恶心感与眩晕感一同袭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剧烈捶打着大脑,大脑里似乎有某种东西在向外生长。
远离......远离那个该死的东西,他脑海中竭力挤出这个想法,眼皮缓慢的闭上,随着视野模糊后,大脑的剧痛与混乱的思绪缓缓将他拉到了现实,脑海旁边似乎有什么人在窃窃私语,硬生生的将信息流挤进大脑。
他哀嚎了一声,倒在了地上,忍受着剧痛,慢慢爬到窗户旁边,闭着眼睛,仔细摸索着窗户的位置,用力关上了窗户,又一把扯上窗帘。
背过身来慢慢的睁开眼睛,看见没有任何从窗子外面散落进来的光芒时才微微放下心来。
借着微弱的电视机的灯光,他看见了客厅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细密的汗珠在额头上摇摇欲坠,鼻子与眼睛一同流出了鲜血,在脸上留下几道长长的血痕。
呓语仍然没有停歇,只是声音渐渐的变小了点,吐着含糊不清的话语,他揉了揉额头,蜷缩在沙发旁,点上根烟,尽力平息着呓语带来的影响。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慢慢的传了过来,如同催命符一样愈演愈烈,如同门后有狂躁的怪物对着门发泄自己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