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狂想
“又来作怪……”
张牧之无奈进入自己房间,正好睡不着,拿起了刚才翻阅过得《凌虚成仙术》随意翻阅了起来:
练气以资质而论,以灵根为基,以天赋为主……
看到第一句话,张牧之就蚌埠住了,无论是资质还是天赋都与张牧之无缘,像是心头的一根刺,至于这个“灵根”,张牧之还是从思华年嘴里听到的。
“那个世界好像没有灵根这个东西吧?”
张牧之眉头紧锁,内心只期盼自己没有资质与天赋,最少给个灵根吧。
短暂的担忧之后,张牧之继续往下看去,他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学习、修炼练气。
说不定哪天自己再也做不到这种梦境了,便十分用功的记在脑子里。
这方世界的修士一万年前便有了,直到最近的一百年内,各种修炼法门、功法,可谓是枝繁叶茂,流派极多。
但无论何门何派何宗,任何修士,不论正邪,都以炼气期作为修行之始,为了下一境界筑基期吸纳储存足够多的灵气。
好在《凌虚成仙术》练气篇乃是半步仙人凌虚子所写,早已把自己的修炼心得写了上去,细细的分成了十个阶段,对于张牧之的理解与记忆可谓是事半功倍。
不消半个时辰,张牧之读了三遍,默背了三遍,再加上自己的理解,早已记得精熟。
不过张牧之能如此快的记下来,得益于那方世界也曾看过读过,只不过那方世界解释的比较冗杂,十分难以理解。
自觉掌握了凌虚练气术的张牧之,早已急不可耐,摩拳擦掌,端坐在木床上闭目静神片刻,一直做到心无杂念方才开始正式踏入修仙之路。
“心静如石,归气入海,推演五德,阴阳审查,动合无形,参天道法,为日月之言,汇仙流于杂!”
张牧之脑海中不断诵念,待念完咒语,闭目的张牧之意念忽的看到了身处屋宇内的自己飘然而起。
好似身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周身前后,四维上下,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身下又有阴阳五行八卦旋转而出,直到彻底托起自己,张牧之开始呼吸吐纳。
周身倏地热烈起来,自己竟然深处在一片茫茫沙漠之中。
“渴!我好渴啊!”
张牧之身体浑身冒出热汗,把衣衫浸湿,意念之中,自己在沙漠中不断地奔跑。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便在这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中寻到一片绿洲找到水源,喝的饱满,徜徉其中。
就在张牧之快要渴死累死之际,张牧之这些年生活带来的困苦,早已磨炼了坚定的意志,本能的对着沙漠咆哮道:
“我要活下去!”
张牧之再度诵念起法诀,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念到嘴巴快要抽搐的程度。
滴答!
头顶日月盈昃,辰宿列张,竟然开始开始降下雨来,一滴两滴……无数滴。
雨势越来越大,从牛毛细雨变成瓢泼大雨,再到头顶洪荒宇宙好似撕裂一般,撕裂处流下江河湖海,直到把张牧之所在沙漠淹没。
根据《凌虚成仙术》中练气篇记载,能引动天地气海者,必有灵根,张牧之不由得狂喜起来。
“凌虚子诚不欺我!我这天赋平庸之辈竟然能够修仙!哈哈哈哈!”
短暂的狂喜后,张牧之按捺住内心的狂喜:
“稳住道心,气海已成,下一步便是引气入海,步入练气期!”
江河湖海覆盖沙漠,
何止是沙漠绿洲,简直就是另一番天地景象。
待要淹没张牧之之际,张牧之按照功法记载,长吸一口气,身体不觉漂浮起来,双脚平稳的踏在波浪之上。
头顶日月盈昃、辰宿列张降下雨水从头顶而入,脚下江河海洋从脚底而入。
此刻的张牧之好似一个沙漏一般,只不过沙漏内的沙子都是往中间漏去。
半个时辰后,待张牧之吸收了许久,漂浮起来的身体缓慢落在木床上。
“原来这便是吸纳天地灵气,孕育气海!”
“只是这气海无限之大,我吸纳这般多,却毫无感觉,看样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张牧之已然初窥修仙门径,踏入修士之列!
此刻被汗水浸湿的衣衫早已干了,张牧之只感觉疲惫至极,但是眸子却愈发的明亮:
从思过崖至此的路上,思华年曾说过这一批新入门的弟子其中也不乏天资过人者。
但时至今日,鲜有几人孕育气海,却不能引气入海,其余人包括思华年在内,还只是原地踏步,只能达到我现在的第一个层次:浑身漂浮,意念进入洪荒宇宙。
而《凌虚成仙术》中记载凌虚子可是修炼了半月才能做到孕育气海,引气入海。
可我第一次便做到了他们至今达到不了的程度,莫不是我的身体在凌虚真境有绝佳的资质、天赋、灵根?
甚至是掌门凌虚子都不如我?
“可惜这只是梦境,要是真的那可就太好了。”
张牧之自嘲的说完,琢磨着自己下一步便是吸纳天地灵气,入体化为元力。
只有将灵气通过身体化为元力方才是真正的炼气期一阶修士,
而此刻体内没有丝毫元力,连炼气期一阶都算不上。
“趁热打铁,更进一步,方是正理!”
待张牧之准备再度修炼之时,却因心中急躁并着按捺不住的喜悦,难以静下心来。
再者张牧之因修炼孕育气海,引气入海,耗费了许多体力,此刻已然是有心无力,最后喝了一壶茶后,躺在了木床之上,准备睡觉,养精蓄锐,日复一日的修炼。
就在张牧之吹灭灯火,准备睡觉之际,刚躺在木枕上,盯着屋顶闭眼之时。
“什么?我又发癫出现幻觉了?”
眼前的一切直接把张牧之吓得一个哆嗦,不由得瞪大了眼去看。
屋顶透明好似消失不见,眼中只有四周的墙垣,当真有一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错觉。
吊诡的是,苍穹的月亮,那濯濯月色变成了血红色,血红色映照了整个天空,占据了张牧之的所有视野。
“不是说血月早就消失了吗?今夜怎么会重现?”
在张牧之的诧异万分之下,那天边的血月好似一个眼睛,竟然活生生的眨了一下眼。
张牧之还未来得及震惊,整个人被洪水泛滥的疲惫感裹挟,最后昏昏然睡着。
只不过现在的张牧之,跟此前别的房间见到睡着的弟子一样,以奇怪的身姿蜷缩,睁着眼睛打着呼睡觉。
叮铃铃!
现实世界中的张牧之被闹钟吵醒,却没有一丝的疲惫之感,就跟做梦去凌虚真境一般,好像足足睡了一夜,精力充沛。
“在梦境里刚睡着,就回来了啊。”
张牧之有些怅然若失,更是有些担忧,只害怕今夜不能去名为凌虚真境的梦境之中。
“差点忘了今天要给工地请假一天,为白玉蟾那臭小子参加武考时助威呢。”
张牧之刚要起身洗漱,却感觉胸前好像有什么东西滑落入了被子里,赶紧打开灯,掀起被子一看。
张牧之人都看得呆傻了:被子下面有一粒药丸!
片刻的迟疑之后,张牧之拿起药丸仔细一看大小、成色,他几乎是喊了出来:
“错不了!竟然是我亲手炼制的金刚丸!”
这一刻,这一刻,张牧之疯癫了!真正意义上的疯癫了!
因为他经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现实是真的!梦境是真的!那么将理想燃烧也将成为可能!必然可能实现!
“如果凌虚真境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只有通过梦境才能达到那里!”
“这个世界,也只有我才能到达那里!这便是天大的机缘!”
“而凌虚真境中消失的妖、魔、鬼怪、妖兽,却在我现实的世界里!”
“换言之!我将拥有凌虚真境修炼的最佳资源!”
张牧之小心的抓着金刚丸在怀中,他欢呼!他雀跃!哼唱着今天是个好日子!
发自内心许久未见的笑容洋溢在张牧之脸上,这一刻,他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张牧之!你他娘的皮子又松了是吗?大早上不睡觉发什么疯?”
窗外传来楼下的租客的咒骂声,张牧之立刻停了下来,捂着嘴不出声的狂笑,生怕这个别人根本无从知晓的秘密传了出去。
张牧之盯着手中金刚丹眼前一亮,憋着笑意自言自语:
“这么说在凌虚真境修仙能助我在这个世界变强!”
张牧之又是一喜,虽然不敢贸然吃了金刚丹,但是此丹药在这个世界同样弥足珍贵,至今未曾有人炼制出来,小心收藏起来后。
张牧之尝试在这方世界引气入海,如果成功,那么他的猜想便成为可能。
急不可耐的他平复一番心情,盘腿而坐,以《凌虚成仙术》为引,闭目静神,心中默念咒语:
心静如石,归气如海,推演五德,阴阳审查,动合无形,参天道法,为日月之言,汇仙流于杂!
吊诡的是,这一次他驾轻就熟,熟练无比,再入引气入海之境,于冥想状态,却感受不到四周的灵气。
“是凌虚真境的功法在这方世界根本用不了吗?”
如果说在凌虚真境第一次引气入海,四周是沙漠的话,这一次更像是行走在茫茫大戈壁之中,感受不到一丝灵气。
“终究是我想多了……”
就在张牧之准备放弃之际,忽然行走在大戈壁的脚下冒出一个泉眼,灵气如泉水一般汨汨而出,虽然不多,只把脚下的地面湿润。
“我现在才明白为何凌虚子说武道乃是下九流的奇技淫巧。”
“原来现实世界灵气极其稀薄,比之凌虚真境,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严重阻碍了这方世界武道大能突破修行。”
得已确认凌虚真境功法也能在这方世界修炼后,张牧之振奋起来,开始吸引脚下灵气进入气海之中。
脚下的灵气不断涌入,游走张牧之全身,他尝试着将灵气转化为元力,但是发生了极其诡异的事情。
咯咯咯!
张牧之浑身骨头发出剧烈的响动,皮肤也跟着颤抖,全身毛孔好像在呼吸。
“怎么会出现在凌虚真境没有的情况?”
张牧之十分惶然,只怕自己踏入了传说中的“走火入魔”情况。
可是他无法阻止,意念有些模糊,身体根本不受控制,脚下灵气泉眼变成一条往外高压喷射的水柱,贯穿皮肤,冲刷着他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骨骼脊柱。
这种灵气水柱高压冲刷之下,痛疼之感勉强能够忍受,身体已然失控,但是意念还能控制。
张牧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继续修炼,将进入身体的灵气转化为元力,坚持半个小时后。
张牧之明显感觉到自己好似丢弃了原来的身体,获得了全新的身体,与其说是获得,不如说进化、蜕变来的准确。
此时此刻,他只有一种沐浴灵气而重生,脱胎换骨的感觉。
直到他看到气海其中已然出现了一点淡红色的元力之后,取而代之的震撼和欢喜。
“什么?转化元气成功,我这就达到了炼气期一阶的程度?”
“如此说来我便是真正意义上的修士了?”
“可刚在凌虚真境为何没有这种痛觉?”
张牧之回想《凌虚成仙术》中练气篇的内容,为了更好地将灵气转化为元力,那便是引气入海到一定程度,会冲刷根骨,改造身体,摒弃凡尘之躯,脱胎换骨,仿若新身,拥有脱俗出尘的修士之体。
而达到这一程度,根据凌虚子所写的《凌虚成仙术》练气篇所载,天赋极佳者最少要七日,他自己达到炼气期一阶最少半个月。
而张牧之却只用了一个晚上加一个小时的时间。
张牧之直觉不可思议,不明白为何资质平庸的他突然就会鹤立于鸡群,超凡脱俗。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他真的做到了脱胎换骨、转化元力,修为达到炼气期一阶。
“不知脱胎换骨后,对于本身的气血值有多少影响?”
略微有些疲惫的张牧之,被窗外射入的阳光笼罩,忽的想起了今日还要去学校参加武考一测,给白玉蟾那个饭桶加油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