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第 57 章
“真真是好大一出豪门恩怨……”
“救命!!这真的不是只存在电视剧里的吗?!”
“这……他们家也太龌龊了吧?”
“口区,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吃到这种瓜,刚吃的泡面忍不住要吐了。”
“附议楼上,但是这些事好像几年前就被爆出来过吧?是可以出书的程度,或许他们儿子许宴青可以出本书《揭谜豪门秘辛99事》,我一定买哈哈哈……”
“话说有这样的父母,他儿子不会心理变态吧?”
“谁知道呢?人家现在可是许氏掌权人,变态又怎么了?”
……
许宴青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别墅灯火通明,可却没有见着南岁禾的身影。
“她人呢?”
杨姨往楼上指了指,“楼上呢,下午心情就不怎么好,晚上也没吃什么。”
许宴青推开卧室门,里边一片漆黑,却可以看见一团小小的身影靠着床边席地而坐。
“怎么了?”他蹲下来抚了抚她发顶。
南岁禾放下手机,钻进他怀里,耷拉着眉眼,音色也没了往常的飞扬,“是不是许氏出什么事了?”
许宴青在她身旁坐下,以便更好的圈住她,嗓音柔和,“一点小事,很快就可以解决了,别担心。”
“如果有事的话一定不能瞒着我,可以吗?”南岁禾抱着他的手紧了紧,掩不住的低落,“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一起解决,我也可以给你想办法,但是不要把我排除在外一个人扛着。”
“嗯,好。不会有什么事的,晚上吃药了吗?”许宴青下颌抵着她发顶,轻声哄着她的情绪,“我不在家也要乖乖吃药,不要今天打鱼明天晒网,我会担心的知道吗?”
南岁禾闷在他怀里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会好好吃药,好好控制情绪。
她想好好的和他有以后。
昏暗的卧室里只剩怀里人均匀的呼吸声,许宴青轻手轻脚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掖好被子后脚边踢到了个东西,他弯腰去捡地上的手机却不小心触碰到指纹处,屏幕直接解锁,进了她刚才还未退出的界面。
是头条官微的评论区,她用了新注册的小号,在那些诋毁他的评论后面,每一条都认真的回复与反驳。
如果是按南岁禾的话来说,那就是,她在跟杠精抬杠。
许宴青指尖滑动,她评论的每一条他都仔细阅读。
唇角轻轻勾起了一抹弧度,那弧度慢慢扩散,直到他深邃的眸子也染上了笑意。
那些恶意的评论他不在乎,甚至已经不痛不痒了。
但他在乎的是,他爱的小姑娘用自己的方式在看不见的角落竖起了盔甲,处处维护他。
她在保护他。
许宴青把手机退了出来,俯身在她安睡的容颜上印了一吻,蜻蜓点水。
动作不敢太大,她很少这么快就能入睡,他怕吵醒她。
随后起身去了书房。
许宴青所说的很快就可以解决,在南岁禾看来根本没动静。
舆论依旧毫无控制,在几天的发酵之后还愈演愈烈起来。
而他也一天回来的比一天晚,有时候甚至凌晨了身旁才突然有动静,他微凉的身体睡下来再如往常一般搂住她。
这天一条视频又把许氏送上了热榜。
是一位中年男人控诉许宴青带人把他在医院打了一顿,甚至让他蹲了几天局子。
南岁禾记得他,是胃出血那次在医院住院部闹事的人,当时许宴青还替她挡了一刀。
“怎么了?”杨姨刚做好午饭,准备来客厅叫她,就见她怒意冲冲的样子。
南岁禾有些气不过,他这说法明明就是断章取义颠倒黑白。
“杨姨,我不吃了,我中午出去一趟。”
“已经做好了,多少吃一点……”杨姨朝她急匆匆的背影喊道。
南岁禾没留意她说的话,也没找司机,径直从车库里开了辆车直抵医院。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找出当时的监控,空穴来风的造谣人人都有兴趣探听一二,可空口无凭的解释却没有人会听,只有证据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路上南岁禾已经找人联系好了医院里的人,直接去了监控室,在事发当天的时段里调取他的路线跟监控视频。
在看清他身旁的人时,南岁禾一怔。
……
“温晴,我们谈笔交易吧。”
空旷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南岁禾端坐在墙壁边的蓝色胶椅上,她的声音冷冽。
“你应该也看到了你父亲的那个视频,我现在手里已经拿到了医院的监控证据,他的谎言迟早会被戳破。我知道你需要钱,我们可以合作公平交易,你帮我澄清,我可以帮你捧上一线,或者要多少钱你可以开个价。”
南岁禾条理清晰,利益都摆上了台面,“你知道的,我有这个能力。”
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南岁禾也没催她,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考虑。
许氏集团。
“咚咚——”
林特助敲门进来,手里递上一段视频,“许总,您看看。”
许宴青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抬眸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平板后从头播放了一遍。
视频大致内容是温晴的自述,解释了那天去医院是因为他父亲滥赌,来找她要钱,没拿到钱所以将毒她打了一顿,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治疗,以致在额角留下了一道疤痕,她父亲以医院把她治毁容为由在住院部大闹特闹。
在视频的最后还附上了一段医院内的原监控视频。
许宴青拧了拧眉,绷着下颌线,脸上有些不悦,“不是让你们先在背后推波助澜吗?怎么把这个放出来了?”
“呃……”林特助犹豫了会,“这个不是公关部的人发的,是……南小姐那边做的。”
许宴青一怔,又看了眼视频,明白了她的用意。
小姑娘还真是舍不得让他受半点委屈啊。
他手心拿着平板又看了一遍,几不可察的弯了弯薄唇。
林特助观察着他的神色,明显看出了点别的意思,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
男人翻脸也不比翻书慢嘛。
“那这个解释的视频还要清理掉吗?”他上前一步请示。
许宴青摆摆手,正色道:“不用,差不多可以了。现在这个视频出来的刚好,舆论已经开始对我们有利,海滨三号地那边都处理好了吗?”
“都已经准备就绪,林家现在对三号地是势在必得,这几天的舆论我们也给他在背后做了推手,现在他们那边已经放松了警惕。”
“那好,就在今晚凌晨开始收网,顺道把原视频背后的火往林家身上烧。”许宴青冷笑了声,“林韬废了这么大的功夫找个人出来抹黑我,怎么也得让他感受感受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好,那今晚的酒会您是去参加还是回去……”陪南小姐。
剩下的几个字林特助很小心的咽了回去。
许宴青语气森冷,“去。怎么也得看看这位老朋友最后的体面。”
近年来林特助已经很少看见许宴青这么不遗余力的对付谁了,这林家的人还真是精准的踩中了他们许总这条恶狼的大尾巴。
南岁禾做完这一切之后呆坐在椅子上许久,直到澄清视频出来后她才松了口气。
她理了理衣裳裙摆准备起身。
“小何,32号床南与白的出院手续办好了吗?”
“办好了,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给他去办的。”
“等下交接班的时候……”
……
护士站的对话一字不落传进了南岁禾的耳里。
南与白、黑衣服的人,这些字眼让她抬起的腿硬生生又停了下来。
“麻烦问一下,你们刚才说的南与白他在哪间病房?”极力挣扎过后,最终她还是没能说服自己。
护士略带疑惑的看着她。
南岁禾主动解释:“我认识他,但是之前一直不知道他在这家医院,想去看看……”
“哦这样,在走廊尽头那间,前一会办了出院手续,不知道这会走了没有。”护士指了个方向。
“谢谢。”
尽头最后一间是一间单人病房,南岁禾立在门前却突然犹豫起来,她不知道该不该推开,该不该再去见他。
搭上门把手忽的又泄了气。
她没了那股冲动,拔腿就想走。
“岁禾?”那道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南岁禾欲逃走的双腿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只好僵硬的转身,“嗯……”
“进来……坐坐吗?”
此刻再走似乎也不太合适,她进了门,床上的私人物品已经打包好,两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氛围有些尴尬的滞住,他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话可以说,而有些话题又不适合说。
南与白先打破了沉默,“你……病情好些了吗?”
南岁禾一怔,随后又明白过来应该是许宴青告诉他的。
她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比她上次见他的时候更消瘦了,原本深厚的双眼皮现在已经凹陷下去,肤色倒是白了不少,只是不知道是苍白还是休养过后的白。
“好多了,你…今天出院吗?”
“嗯。”
又是短暂的沉默。
“许宴青,他,对你好吗?”南与白浑浊的眼睛才终于敢看向她,粗糙的双手不断摩擦着虎口,有些唯诺,“我知道我没什么资格说这个话……但是也希望你往后的日子可以幸福。”
“可我人生中大部分的不幸都是来自于你。”南岁禾喉间艰涩,这一面或许往后就再也不会相见了,她顿了顿,“他对我很好很好。”
从病房里出来南岁禾在医院外坐了会,门口的车流熙攘不绝。
她已经分不清对他恨与不恨,但可以肯定的是留给她的伤害郁结难消,愿这份遗憾能在岁月长河里消弭。
许宴青的用意她明白。
他是怕南与白走后,突然某一天她心里那个结又释怀了,怕她后悔怕她自责。
所以他瞒着她,在南与白最后的这段日子里,给了他最好的照顾。
直到今天南岁禾才发现,许宴青这个人啊,特别喜欢默默无闻。
居于人声鼎沸里为她思虑好了大半辈子。
前半生意气风发,教她勇敢坚韧、教她睚眦必报,教她明媚张扬成为更好的自己。
后半生内敛沉稳,信步而来拂去落在她肩上的尘,带她见最温柔烂漫的日落,给她最汹涌纯粹的爱意。
南岁禾哭着哭着又想笑。
“喂?”
拨过去的电话不知道什么已经被接通。
南岁禾吸了吸鼻翼,还带着点尾音,声音小猫似的勾人,“许宴青,我好想你啊。”
她听见了电话那头许宴青低沉清朗的笑意,乘一隅长风掠过群山之巅落进了她的耳蜗。
“早上不是还在生我气的么?”
她娇俏的嗓音带着些许傲娇,“那又怎样?跟我爱的人服个软又不丢人。”
“是是是。”他的语气里的宠溺溢了满江,“大小姐说什么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