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番外二

第 60 章 番外二

许氏集团最近都流传着一则没什么人信的八卦,虽说没什么人信但也不影响它成为集团员工们饭后消遣的谈资。

事情起因是一个月前许宴青远赴几千公里外的那出求婚,当时被游客拍下来上传到了网上,起初并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但由于俊男靓女的组合太过惹眼,围观的网友们开始从各个蛛丝马迹里找糖吃。

因着群众的眼睛太过雪亮,两人的信息很快就被扒了出来。

一个是外貌跟财力成正比的许氏集团掌权人,一个是国际上小有名气的摄影师,外加还是路氏的小女儿。

不少人猜测觉得里面是有做戏的成分,以达成两家联姻的目的。

事情是上午出来的,舆论是下午被压下的。

第二天许宴青回了公司后,顶着张黑脸在办公室里质问一众公关部的管理。

管理们非常有默契的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这处理的不是很迅速吗?总共也没发酵个几小时。

“许总,我们已经是尽最大的努力,在还没全面发酵之前就清干净了。”一高管顶着压力解释。

许宴青眉头皱起,“谁说的?”

“啊?”

他冷声再次重复,指节微曲在办公桌上敲了敲,“谁让你们去处理的?”

“不、不是您之前说不要让这些花边新闻出现在网络上吗?”高管壮着胆子驳问。

许宴青:“……”

一旁的林特助替他捏了把汗,跟温晴那叫不符合事实的花边新闻,跟南岁禾那能叫花边吗?

高管的话一出许宴青稍顿,拧着眉仔细回想了下,隐隐约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右手握拳在唇边,清了清嗓子,“这件事不用处理。”

当天下午,一名自称是南城大学许宴青大一的室友出来爆料,虽然只是同住了一个星期许宴青就搬了出去,但自认也算是半个室友。

“早上的瓜刚吃到。本人南城大学XX届学生,跟许宴青同班,大一的时候同住过一个星期宿舍。瓜主放出来的视频,上面的女孩子跟许宴青从小就认识,好像还是青梅竹马。亲眼所闻!有一次班级活动,那个女孩子哭着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急得跟什么似的,电话里没哄好,二话没说翘了课就去江城大学找那个女孩子……”

没了许氏公关部的压制,热度又重新上来了。

网友们对这段发言半信半疑,主要是这描写的怎么这么像一个舔狗?跟在外雷厉风行的许总大相径庭,问他有什么证据证明他跟许宴青同班。

随即没多久,许宴青在雪山求平安福那段也被人上传到了网上。

只是还没等来室友的回应,财经周刊的专访也放了出来,最后几个私人问题里,许宴青一口一个未婚妻,字里行间表达的爱意撒足了狗粮,直接把这期的周刊引爆成了热点。

联姻的言论不攻自破,网友除了感叹他们这大概率只在小说里才有的爱情与那四万朵玫瑰之于,也不忘在许氏集团官微里调侃: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公关部看着一众留言,忽然觉得自家老板高大上的形象瞬间缩水了不少,他们好像知道了许宴青的目的……

难怪不用清理,许总是想借此事宣誓主权?再顺便来个水涨船高进阶成为正宫夫人??

此后这件事就成为了许氏里茶余饭后的谈资,每每在挨批了之后拿出来溜溜,只觉得许宴青又接地气了不少。

南岁禾上到顶层的时候路过茶水间,几个秘书正在聊这事。

“真的,早上开会许总严肃的把我吓死了,还好文件我昨晚连续检查了好几遍。”

“难道他们吵架了?不过,我怎么也不信咱们许总怎么会是舔狗!”

“我也觉得,许总是那种一看就能把你拿捏住的人。”

“咱们未来的董事长夫人一看就是那种很好拿捏的小白兔啊,进了狼窝了……”

“也有可能是商业联姻呗,路氏也风头正盛。”

……

茶水间只隔了一扇玻璃门,里面的交谈可以听到个大概。

南岁禾上下扫了自己一眼,我看起来真的这么好欺负么?

难怪许宴青总是爱得寸进尺!!

许宴青出了会议室,先是看了眼手机,上面一条南岁禾的信息也没有。

还没起来?

他点进最近通话里,拨了个电话过去,刚拨通就被挂断,反复几次。

推开办公室的门,刚准备再拨,就瞧见了办公桌后的那个小身影。

许宴青迈着长腿上前几步,拉着椅子从背面转过来正对着他,窝在椅子里的人气鼓鼓的。

他失笑,长指单手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搁在办公桌一角,“还生气?”

南岁禾瞥了瞥唇角,情绪不高,“许宴青,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好欺负?”

许宴青看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不无担忧的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你!”南岁禾穿的长裤,她微微把裤管拎起给他看,两个膝盖处均是一块淤青,泛着紫色。

中午醒来时,她视线扫过去都吓了一跳,“那些裙子都没法穿。”

只要露着膝盖,明眼人见着都会有点想法吧。

许宴青视线落在那青紫上,呼吸一滞,倒也明白过来,昨夜一时没克制住,确实过了头。

南岁禾的皮肤一向很敏感,平时一不小心磕着碰着哪,就是青青紫紫的。

生出些悔意,他在办公椅前半蹲下,骨节分明的手掌在她膝盖上轻轻浅浅的揉着,语气里裹挟着点止不住泛出来的心疼,“错了,下次不会了。”

南岁禾靠着椅背,眸子落在眼前人头顶的墨色发丝上,他发质柔软根根分明,半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却从姿态上能看的出他的慎重。

她忽的想起来刚才茶水间那些员工的话来。

原来有一天月亮爱上了山野上的麋鹿,也会甘愿为它折腰,莽撞的陷入雾色重重里。

“噗嗤——”

许宴青不明所以,抬了下头,“笑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的属下都说你什么?”

“说什么?”他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手上还继续给她揉着膝盖。

他半低着头,南岁禾居高临下看着他高挺的鼻梁,“说我很好拿捏,说我现在这处境是进了狼窝了。”

许宴青轻哼一声,“我发个声明给你正正名?让他们看看到底是谁进了狼窝了?”

他忽的起身,把她从座位上捞起,一个转身后坐下,南岁禾安稳的落在他大腿上,“腿麻了,坐着揉。”

南岁禾晃了晃小腿,脚尖踢了下他的小腿肚。

“还没说要跟你和好呢。”

“那怎么才能和好?”许宴青勾了勾唇,揽着她腰窝。

她拍开,“别老是动手动脚!”

“不动。”他安分了会,凝着她,“你倒是说说看?”

南岁禾只是随便说说朝他撒撒早上被他吵醒的闷气而已,谁知他还故意用话把她架这了,她朝他抬抬下巴,“三两句话就想和好,许宴青,你想的真美。”

许宴青捏着她的下巴,细细摩挲了会,在她唇上轻啄了下,并未深入,嗓音低沉,“我们家宝贝想要我怎么哄?”

她伸手。

许宴青挑了挑眉:“买包?买簪子?还是买衣服?”

“你觉得呢?”南岁禾戳了戳他的脸颊,“你的黑卡都在我这了,用得着你给我买么?我要汀兰路公寓放照片那间房的钥匙。”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许宴青笑了笑没说话。

那间房自从苏苏给她打开进去过一次之后,她又去了一次,发现那些照片后面都写了字,她挑了一些念了几句给他听,再后来钥匙就被许宴青收起来了。

南岁禾还是第一次见他耳尖通红,可面上还是镇定自若,收了那把钥匙,怎么也不肯给她再进去。

“给不给嘛?嗯?许宝贝?”南岁禾软着调子。

“许——”

由于门并未关紧,一高管敲了敲门,没等许宴青回应便推开入内。

听南岁禾的这句话后,高管手里一抖,文件“啪”的就落在了脚边。

他僵了片刻后,立马拾起地上的文件一溜烟转身出了办公室,“我什么也没看见!”

这该死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南岁禾的笑还挂在嘴边,只是慢慢转为了皮笑肉不笑,她回过神来后把脸埋进他西服外套里,平静道:“没关系,不用安慰我,我已经麻木了。”

头顶上传来一阵低沉悦耳的笑意,许宴青拍了拍她脑袋,“嗯。”

*

下午许宴青没有其他会议,呆在办公室里处理堆着的文件以及一些下半年即将开启的项目。

南岁禾半躺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玩消消乐,落地窗外洋洋洒洒的光线落在沙发上,落在她微卷的发丝上。

许宴青在成堆的文件里抬眸,她这副模样毫无预兆的落在他胸腔里,某些昏暗的地方总是会因为她豁然开朗。

南岁禾总说是他把她拉出了深谷,可他又何尝不是因为她才走出了那片寂静。

像少年时她在篮球场上的那场赌注,她毫不犹豫赌他赢,那他便不想让她输。

时间的脚步并不会因为谁而停滞,可南岁禾会在他眼里变成慢镜头,无限延长他心中悸动。

他很庆幸那时给她找到怀表的是他。

18点。

掐点下班。

许宴青起身看着沙发上打瞌睡的人,抬手捏了捏她耳垂,“下班了。”

南岁禾呢喃着拂开,转了个身埋进沙发里。

他长臂一伸把她揽进怀里,轻抚着后背低声絮语,“晚上想吃什么?”

“……嗯?”南岁禾仿若没了骨头,懒懒的抵着他,嘟哝,“我妈说让我带你回家吃饭。”

许宴青喉间溢出个单字音节,“嗯?”

“你不想去?”南岁禾突然来了精神,撑着坐起来盯住他,“我刚才还做梦梦到你说要去国外以后都不回来了。”

许宴青失笑,他除了要承受她骄纵起来的脾气,偶尔还得为她梦里的‘许宴青’买单。

“别多想,有点突然我没什么准备。”

“要准备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爸妈。”

许宴青看了眼手机,笑着解释他的顾虑,“见丈母娘跟见邻居阿姨能一样吗?”

“那你想改天?”

他抬手把挡住她眼睛的几缕青丝别到耳后,“就今天。”

越早越好。

下了停车场后南岁禾才明白他的准备是什么准备。

她站在停车场里看着林特助带着几个秘书,一箱一箱往后备箱里搬着营养品、红酒、以及一些贵重礼物。

南岁禾怔楞过后扥了扥许宴青的衣摆,“你没事吧?你是去见丈母娘还是去推销的?”

“总要让她看到我的诚意不是?”

“……那你怎么不干脆把整个许氏都搬来算了。”

许宴青默了几秒,沉思后竟还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颇有几分严谨的问她:“你觉得给多少股份合适?”

南岁禾:“……”

她忽的有些为自己以后担心,商场上运筹帷幄的许宴青好像突然降了智。

拗不过他,等那些东西终于搬完了,她才上车。

刚准备进去,副驾驶上的东西闯入眼帘。

是一束向日葵。

南岁禾眼前掠过一丝亮光,回头看他,笑的灿烂,“惊喜?!”

“嗯。”许宴青勾了勾唇角,把她笑意盈盈的模样收入眼底,“后座还有东西,看看。”

她捧起那束花,鼻尖是淡淡的香气萦绕,探进半个身子往里瞧。

后座是一排包包,某品牌的还未发售的当季新品,其中不乏限定款。

南岁禾眉眼弯成一抹新月,勾着许宴青的脖子亲了好几下,在他准备再度深入的时候却突然抽离。

笑吟吟道:“给我的?”

“嗯,现在消气了吗?”

“好俗气啊。”

许宴青在她额头上敲了一记,嗓音清冽,“我们终将落俗,在俗世里和你慢慢老去,是我为数不多的快乐。”

24岁是个分水岭。

24以前他是克制的、隐忍不发的,那年他失去了她。

28岁这年,他不要隐晦的爱意,他要在这俗世里爱她,人尽皆知。

“浪漫会落俗,但许宴青不会。”南岁禾把花放下在车顶,拥了他满怀,一字一顿认真道。

即使后来很多年,有人再提起,她也还是这个答案。

南岁禾在他面前全然不会了掩饰,嘴角挂着的笑意没放下来过,许宴青摇头笑着叹了口气,躬身给她系上安全带。

刚准备出发,许宴青的手机响起来。

“喂?”

电话里的人只简单说了几句,他敛了敛眸子,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身旁的南岁禾。

良久后,声线低沉,“嗯,我知道了。”

南岁禾拍了几张照片在小群里,群里马上活络起来,宋晚先是表示要掀翻了这碗狗粮,随后问出了一个疑问:

【怎么又送向日葵?你毕业那天他也送,这是他的真命天花?】

对哦,毕业前一晚她明明说过想要玫瑰,他也说了会考虑,但是最后送的确是向日葵。

她好像从来没问过他这件事。

南岁禾掀起眼皮撩了他一眼,觉得他神色有些怪,遂停下来,“怎么了?”

“他走了。”

“谁走了?”

许宴青放下手机,喉结上下滚动,半响后才缓缓道:“南与白。”

南岁禾打字的指尖一顿,原本温热的指尖轰然降下温来,泛着刺骨的冷。

缄默似乎让这句话的余音变得悠长。

她失神怔楞了许久,眸子落向虚无,最后才慢吞吞说:“哦。”

许宴青握住她泛凉的小手,在掌心不断揉搓,给她注入源源不断的温热。

“岁岁——”

南岁禾倾身向前抱住他,埋在他颈项里,不多时,脖颈间温热的湿意传来。

许宴青揽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他见不得她哭。

她的泪水似要把他淹没,连心口也泛着湿意,是连绵不绝的阵痛。

他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她后背,此时无声才是最好的安慰。

十来分钟后,纸巾擦了好几团。

“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许宴青抵着她的发顶,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声音尤为低沉磁性。

“啊?”南岁禾还带着哭腔,浓重的鼻音更像是呜咽的小兽,“明天?”

“嗯,明天。”

她偶尔展现出来的脆弱让他心里有一种没来由的空洞,太悬浮,他想抓住她,抓紧她,将她牢牢地栓在身边。

就像那天得知她从半山别墅失踪了一样,他会遏制不住的感受到彻骨的痛意。

“想让你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名正言顺的许太太。”

他说。

南岁禾眼睫上的最后一颗水珠坠落,她说:“好。”

她从情绪里抽离出来,面颊通红,淡淡道:“走吧。”

“没事了?”许宴青柔声引她说话。

“嗯。”

她徐徐开口:“结束了,长达二十几年的痛苦跟这短暂的恨都结束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许宴青未置一词,只是拨开她眼角被泪水打湿的碎发。

“好。”

窗外的风声迅烈,把她干涩的眼睛吹的发疼,许宴青没由着她任性,径直升起了车窗。

南岁禾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拿起手机对着眼睛看了看,颇为较真的问他:“还好今天没化妆,你看看我眼睛肿没肿,有没有变丑?”

“嗯,没。”许宴青快速的朝副驾瞥了一眼,然后下了结论。

南岁禾:“……看见了吗你就嗯?”

“路上,危险。”

好吧。

南岁禾也没再多说什么,继续在手机上跟宋晚、赵柳意她们水群。

直到一个红绿灯时,许宴青突然正色,问她:“要不我回去换身衣服?感觉不是很正式。”

“都开了一半了,现在回半山别墅晚了吧?这不是挺正式的么?”南岁禾说的非常诚恳。

确实挺正式的,一身西装从头到脚一丝不苟,连褶皱也没有。

许宴青默然。

下一个红绿灯。

“换双鞋子?这个鞋子会不会不搭?”

南岁禾扫了一眼,鞋子是手工定制的经典款,不会过时,也不会很出挑,“这鞋不是很百搭的么?”

许宴青无话。

再下一个红绿灯。

“头发呢?我现在的头发会不会有点长?”

“很正常,不长也不短,刚刚好!”她又补了一句:“我妈当年还喜欢过道明寺,并且现在也没有觉得他像街溜子,不用担心这个。”

……

离路家最后一个红绿灯。

“领带呢?换一根领带会不会更好?”

南岁禾忍了忍马上临近爆发点的耐心。

这条路怎么了?今天怎么都是红灯??

“我妈是让你去吃饭,不是让你去展示你的领带多有魅力。”

许宴青:“……”

路家外,车子刚停稳,南岁禾解开安全带,忽的瞟了他一眼。

神秘兮兮的凑到他眼前,黑色眼珠直勾勾的盯着他,翩然一笑,“许宴青,你不会是紧张了吧?”

“你觉得可能吗?”他凝她一眼,颇有几分云淡风轻的适然。

南岁禾别有深意的点点头。

门口早就让人注意着的白韵嘉从他们车子停下的那刻就走了出来。

看的出来,也是精心打扮过一番的,显而易见的重视。

“回来了?”

南岁禾迎上去挽着胳膊叫了声,“妈。”

白韵嘉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望向她身后的许宴青,嘴上嗔怪着:“你这孩子,怎么拎这么多东西。”

她上前去接,减轻点儿他的负担。

许宴青往后退了退,嘴角弯起一抹弧度,端的是君子端方,温文和煦,“不用了妈,我来就行。”

此话一出,屋外的三人皆是愣了愣。

好在许宴青见惯了大场面,首先回过神来。

他眼神快速撇开落在另一侧,不太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不、不用了阿姨。”

白韵嘉倒也没被他这声妈怔住多久,扬起唇笑了笑,眉眼透着柔和,看着他又多了几分慈祥,“快进来吧,以前也没少在咱们家吃饭,怎么突然还拘束起来了。”

南岁禾在她背后抿着唇,尽力憋着笑意,却被许宴青一记眼刀扫过来。

她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反倒还朝他扬了扬眉。

她还以为堂堂许氏董事长多么厉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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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我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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