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世
卡尔斯侨城跟着伊莉雅穿过整个村子，路上的人都在避雨所以畅通无阻，不过还是因为两人的穿着惹来不少目光，或许是嫉妒，或许是羡慕，甚至有几个村民认出了伊莉雅，先是疑惑，再是震惊，最后气的直跺脚，纷纷议论她是上哪找的大户人家，只是这大户人家的衣物完全不像是本地的。
伊莉雅貌似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蹦蹦跳跳地走在卡尔斯侨城身前，时不时地转身要他走快点。
别的不说，卡尔斯侨城用人类时间来算的话，几乎上亿年没有走过路了，一直在虚无中漂浮着，要他走快点？他甚至都觉得走起来...有些别扭。
“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啦！”两人走到近乎村外，那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小茅草屋，“来来来，我给您介绍一下。”伊莉雅拉着卡尔斯侨城走进屋子，屋子里和外面看起来一样简陋，而且还在漏雨。
“这是我的床，我们人类是需要睡觉的，晚上的时候我会躺在在这上面睡觉。”伊莉雅指着地上的一捆干草，“等到了晚上，我就把它铺平，躺在上面可舒服啦！”伊莉雅笑得很天真，不过她不知道卡尔斯侨城也会睡觉，只是并不必要。
“这个桌子呢？”卡尔斯侨城问道，这圆桌小的像是板凳。
“总有用得到的地方。”伊莉雅嘿嘿一笑。
相比于自家城堡，虽然被毁了，但是卡尔斯侨城还是觉得随便找个哪怕被毁的房屋都比她这里强得多。
“人类每天吃什么？”卡尔斯侨城问。
“说到这个，”伊莉雅一溜小跑，从墙角翻找半天，拿出几个‘贡品’来，“我看您蛮喜欢吃这个的，您尝尝看，我们人类管它叫频果。”
“你平时就吃这个吗？”卡尔斯侨城接过一个频果，“难道那些贡品都是你一人放的？”
“没错，这都是婆婆给我的，所以也算是婆婆和我一起放的，”伊莉雅满脸骄傲，“我还以为您知道，看到我的诚恳才下凡帮我的呢。”
“其他人呢？”卡尔斯侨城问。
“他们家里都有战士外出狩猎，运气好的话可以吃到兽肉。”
卡尔斯侨城能看出来，伊莉雅很想吃兽肉，这个女孩一直过着这么辛苦的生活么...
就在卡尔斯侨城还在思考时，门被敲响，伊莉雅像是知道门外的人是谁一般，高兴地跑去开门。
“婆婆！”伊莉雅一开门就扑上去抱住门外的老人。
老人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将竹篮递给伊莉雅，张着嘴巴像是要说什么，却没有声音，这倒是让卡尔斯侨城觉得很奇怪，伊莉雅反倒像是听到了一般，连忙点头回应，随后扶着老人走进小屋。
“她怎么了？”卡尔斯侨城问。
“婆婆她不会说话，”伊莉雅将篮子放到桌上，又给婆婆介绍卡尔斯侨城，“这位是卡尔斯侨城，我这身衣服就是他给我的。”
老人盯着卡尔斯侨城的脸，表情逐渐有些惊恐，双手都在颤抖着，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魔族...”老人用圣族的语言问道，“难道是来追杀我们的吗？”
这可让卡尔斯侨城高兴坏了，什么不会说话，明明是不会说人类的语言，于是只好装聋作哑。
“这是我创造的世界，反倒应该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卡尔斯侨城反问。
两人一人一句，搞得伊莉雅满脸疑惑，婆婆不是不会说话吗，为什么说着一种奇怪的语言？难道婆婆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吗？神明大人肯定会说全世界的语言，
所以她不觉得老人是和神明大人一样的种族。
“当年，米迦勒大人与古神联合，本该是为了从你们魔族手里保护我们的家园才对，可是却…”老人叹了口气，“米迦勒大人逐渐被力量蒙蔽了双眼，我们之中的一些人再也看不下去，于是我带着我的孩子一起逃离了圣域，耗尽了我几乎全部的生命能量，才发现了这片土地，可我没想到…我的孩子爱上了一个这里的男人…”
卡尔斯侨城简直不敢相信，圣族爱上自己创造的人类？那伊莉雅岂不是…
“我们从来没有想威胁你们所谓的圣域，虽然我们生性好斗，但是我们的目标是古神，”卡尔斯侨城也叹了口气，“至于你们，是米迦勒一直要我父亲回去，我父亲不肯，所以才爆发战争。”
老人看着面前的孩子，脸上表情变得更加惊讶，她砸吧砸吧嘴，揉了揉眼睛，问道：“难道你是…巴拉米达大人的孩子吗？”
“是的。”
听到卡尔斯侨城的回答，老人松了口气。
“听闻巴拉米达大人与魔族族长孕育出两个生命，他们既有圣族的克制，又有魔族的血性，来到这里时，我看那雕像以为是人类自己的信仰，没想到真的是你…”老人一步一步走向卡尔斯侨城，抬起颤抖着的双手，抚摸他的脸庞，“卡尔斯侨城…大人，伊莉雅是我女儿用性命与人类留下的孩子，能否请您…一定要照顾好她…”
“你呢？”卡尔斯侨城并不介意她是圣族老人，毕竟她也看不下去米迦勒的暴行。
“我的女儿都已经离世了，我也在来这里的路上变得衰老，时间不多了…”老人露出笑容，她看向伊莉雅，“能否将我说的话转告给伊莉雅呢？”
“转告？”卡尔斯侨城犹豫了一下，抬手凝聚一团金色的光芒，那光芒缓缓飘进老人的体内，“你自己说吧，我将知识传授给你。”
伊莉雅还在一脸疑惑看着两人，老人清清嗓子，脸上表情逐渐变为惊喜，声音都有些颤抖地对她说道：“孩子，伊莉雅，”婆婆肉眼可见的激动，-伊莉雅也有些激动，两人紧紧相拥，“孩子，我可能没办法陪伴你太久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好好跟着卡尔斯侨城大人...”婆婆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即便是充满褶皱的脸，也比人类美丽数倍。
伊莉雅听到这话，顿时慌了，求助的眼神看向卡尔斯侨城。
“不要为难卡尔斯侨城大人，寿终正寝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老人无奈的笑着，“我已经知足了，能够看着你长大，但是孩子，你不是普通人，你需要学会使用的力量，不要像我们一样，你要去做正确的事，像你的母亲纳坦亚一样...”
伊莉雅愣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说这些，婆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耗光了生命能量，勉强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卡尔斯侨城解释道。
“生命能量？”伊莉雅不理解。
“万物都需要生命能量，人，植物，野兽，生命能量是一切的基础，没有生命能量，或是像她一样仅有微弱的生命能量，就会死去。”卡尔斯侨城解释道，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哀伤，他明白老人是为了照顾伊莉雅，女儿的女儿，是一个真正的孩子，不像圣族，像是种树结果一般，她爱着伊莉雅，所以靠这本该立即死亡，所剩无几的生命能量活着，或许是看到了卡尔斯侨城，认为可以托付给他，才能够放松下来，在两人面前逐渐化为光点消散。
这么一想，老人是真的蛮不像圣族的。卡尔斯侨城心想。
但他并不理解，是的，他明白但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