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章 178. 灰色空中乌黑的金字塔（4）

“他……什么？”斯克林杰慢吞吞地问，他看了一眼傲罗司的司长，又看了看戴斗篷的神秘事务司司长。

“菲利克斯勋爵闯入我们部里，企图偷走几件珍贵的物品。审问的时候他承认了，他用极残忍的方式杀害了我的两名研究人员。”披着斗篷的女巫用柔和、平静的声音说。她曾经是安娜贝尔·博方特，但现在已经有十多年没人见过她的正脸，斯克林杰不由怀疑斗篷下还是不是那个人。“他拿着一根威力无比的魔杖，我们应该更关注那根魔杖，而不是他本身的魔力。”

罗巴德低声咒骂，向前探了探身，抬手之间流露出愤怒。“他把第一个出电梯的傲罗的内脏掏了出来，把第二个傲罗的皮肤扔在走廊上。我还没见过这样残忍的黑魔法。他在嘲笑。在嘲弄我们！他已经疯了！”

他显然已经疯了，如果真的是他，是菲利克斯勋爵，而不是复方汤剂或魔法装扮的冒牌货。菲利克斯勋爵出身于一个小家庭，在威森加摩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罗巴德见到几次这位年轻的巫师，他雄心勃勃，信心十足，就像每一个年轻的巫师一样。

“你确定是他吗？”斯克林杰问，摆弄桌上的文件。

“我们去了他的住处，那里是空无一人，他的家人说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他了。如果不是他，那就是有人绑架了他。我需要获批组建应急小组。”

“批准。”斯克林杰点点头，羽毛笔划了几下，签署正式批准文件。罗巴德踩着急促的脚步离开，门在他身后关闭，只能隔着门听见他抬高的声音。

博方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直到斯克林杰抬了抬眉毛表示怀疑，他听见她的叹息声，但兜帽的黑影掩盖了她可能的表情。

“如果您希望我辞职，我愿意。我们花了多年的时间来准备应对某些巫师的入侵，但我们预期的是原始的魔法能力和变形术能力，而不是一根魔杖，这根魔杖本身就能绕过保护咒。”

换句话说，他们一直在为波特做准备，却遇到了菲利克斯。

“别胡说了。”斯克林杰挥了挥手，“你的工作仍是最好的，现在和我说一下这根魔杖。”

“我看到了它。”博方特低声说，“我听到它在对我说话。我本来打算从隐藏的地方施咒捉住菲利克斯勋爵，但当我看到魔杖时，我意识到自己准备杀死他。一种原始的、本能的冲动，它在用我自己的声音说话，在唱歌。没有一个傲罗抵制住了它。我身上有大量的保护咒，有我自己施放的，也有随身佩戴的，但都没有拦住它，就像魔法部里的保护咒一样毫无起效。”

斯克林杰往后一靠，在心里咒骂。

斗篷下的女巫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继续开口，“不，它没有破坏保护咒，是我的口误，它颠覆了他们。这……很难解释，一种独特的现象，显然是极度的黑暗。我觉得，菲利克斯勋爵无法控制自己。如果你让傲罗审问他的家人，我保证他们会说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表现出自己的行为了，他永远也不会有这种暴力行为的能力。要不被这根魔杖压倒，需要有强大的意志和强大的个人力量。”

“你能吗？”斯克林杰若有所思地问，他把博方特的话仔细琢磨了一遍，觉得逻辑没有问题。

博方特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纤长的手指交叠在长袍的膝盖上。

“也许可以，也许每一刻都要挣扎。我感觉自己的渴望，渴望得到它，但我不相信这种渴望，它违背了我的本心。我是管理员，不是收藏家，那根魔杖如果到了我的手里，就永远不会再给别人学习。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会改变我。”

“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道这一切吗？”鲁弗斯·斯克林杰望着窗外。

“嘴需要时间说出来，手需要时间学会，大脑瞬间就会知道。它在召唤我时，向我展示了它的存在。”

斯克林杰沮丧地叹了口气，“那你建议我们怎么办？别说他的名字，他不在这里，就算他在，我也不会把一件能让人产生暴力冲动的黑魔法物品交到他手里，就算给我一百万加隆也不愿意。”

“的确，这非常不明智，我赞同你的观点。阿不思·邓布利多是我的首选，尽管他年事已高，身体也每况愈下。如果他不能或不愿意尝试，挪威有一个女巫能力很强，俄罗斯也有一个。拥有如此强大魔力的人往往要么走向孤立，要么走向政府的最高层。”

这可能意味着一场灾难，他将不得不去找另一个国家的魔法部解决。斯克林杰忍住了抱怨。

“谢谢你，博方特女士。如果事情有进展，我会告诉你的。”

“拜托。”博方特说着，起身准备离开，在离门口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你应该知道，自从有人进入之后，帷帐已经变得……紊乱了。死亡的房间外面那条走廊现在也被保护了起来，在帷帐平静下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由于它的意外状况，我们有三个人差点死了。”

博方特离开了，门在她身后轻轻地关上，斯克林杰低头盯着他那叠整整齐齐的文件。

有些时候，他讨厌当部长。

————

夜晚，哈利回到伦敦和格里莫广场，他的家空无一人。

克拉肯告诉他赫敏不在，她又生气又着急，声称一定要找到他，把他的脖子套上，把他锁在房子里，直到他请求她的原谅。

就连他的家养小精灵也对他感到失望，因为他没有直接去找她。哈利没有责怪他。

他对自己感到失望。

但他朝下看了一眼，立刻发觉自己的图案错了，他震惊地看到自己缺了几块。

他未来的自己曾说过，他会知道什么时候该回家，家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外面经过的那条寂静的走廊。

莱特女士已经死了，卢克斯已经支离破碎无法修复，但他并没有好起来。他不是……不是……

完整的。

充满活力的颜色突然出现，是一种惊人的火红色凤凰火焰。

哈利从瘫坐在沙发上跳起来，看着那只鸟，它爪子里攥着一封棕色的信，急切地唱着歌。

信封掉到地上，它又消失了。

哈利盯着棕色的信封，他只知道有个人拥有凤凰，有一支魁地奇球队也有，但他不觉得魁地奇球队会在凌晨三点、在他一离开吸血鬼保护咒的时候，就给他寄信。

他用魔法招来信封，把它打开，用很久以前赫敏教过他的简单的咒语，念出里面的文字。

波特勋爵：

你也许知道，两天前我手里的一根威力强大的魔杖被人偷走了，而现在拿它的人已经犯下许多罪行。政府显然不准备向你寻求援助，他们在联系俄罗斯的国外救援。在与菲利克斯勋爵的小规模冲突中，英国外交部已经损失了六位训练有素的战士，这场危机的登上报纸只是早晚，但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我很遗憾地说，正这根魔杖直接造成了死亡。它是一个黑魔法物体，会让持有者犯下越来越暴力的罪行。几十年来，我一直将它保密，但现在，我谦卑地请求你承担这项重任。魔法部现在求助的这位女巫，伊莎贝尔夫人，她并不以平静或强大的精神意志力而闻名。我担心这件事会演变成灾难，我个人再也无法取回魔杖了。

傲罗已经包围了菲利克斯勋爵在苏格兰的私人住在，他在里面，每隔一小时就出来攻击周围的军队，与他决斗的人无一幸免。下面是地址。

你拥有巨大的力量，哈利·波特。魔杖会召唤你的，你千万不要听。

阿不思·邓布利多。

信从指间滑落，声音渐渐消失。

魔杖。

魔杖。

隐形衣浮现，他的皮肤开始发热，黑白色的丝绸似乎把他裹在怀里。

他的大脑中没有疑惑，没有争论，没有思考。

一定是它。一定是老魔杖。这是必然的。

这是很久以前他对赫敏说过的。

如果那根魔杖靠近了他，他会忍不住伸手。

————

伊莎贝尔夫人率领了一支由十几个俄罗斯人组成的小分队出现，傲罗们对她肃然起敬。她挺拔而威严地站在那里，金色的头发高高地盘起，血红色皮毛的披风在苏格兰深冬的高地上格外张扬。

后来，根据他们后来的报告，她和菲利克斯勋爵之间的战斗就像鹰俯冲下来折断鹿的脖子。迅速、残酷、美丽。

菲利克斯一点机会也没有，他倒下了，聚集在一起的人们欢呼起来。

伊莎贝尔夫人伸出了那修长而优雅的手指，举起一根光秃秃的白木魔杖，红色长袍的袖子从纤细的手腕滑下。

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人群，残忍地笑了笑。

她的属下试图阻止她，却被一个个杀害，像一群兔子中间出现的狐狸。大地在他们脚下颤抖，还有余力的人纷纷逃离。

罗巴德躺在死人和垂死者之间，咒骂着命运和自己的愚蠢，这时他看到空气裂开，小精灵瞬间移动的声音在踩碎的雪地里回响。

失明的魔法师用那双燃烧着的绿色的眼睛俯视着他，他的力量在寒冷可怕的天气里仿佛是令人难以忍受的热浪。他拉着一个瘦长的小精灵的手，后者在惊恐地环顾四周。

“她疯了。”罗巴德说，觉得嘴里在流血，“她疯了。”

他的意识逐渐消失，那股热量也在他体内消失了，然后又回到一个重塑的完整的身体里。

“告诉我一切。”波特勋爵说，他那双绿色的眼睛仍然在他的心里燃烧，罗巴德意识到自己高兴而又绝望地开口了，说出了一切，说出那双眼睛想要知道的一切。

哈利离开了。一些傲罗陷入昏迷，身体痊愈，另一些仍留在冰冷的死亡里。盯着万里无云的蓝色天空，罗巴德站起来，做了一个临时门钥匙。

报纸终究是对的，罗巴德麻木地想，梅林在我们中间。

上帝保佑我们，别让他也发疯了。上帝保佑我们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