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和兄弟你挤1挤
伸出手在女子的眼前晃了晃,林安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样,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吧?”
对于林安的举动,知林安是好心,女子轻点螓首,看着林安的眼睛,认真道:“我的脑子没有摔坏。”
“咳咳······”林安尴尬的咳嗽一声,讪讪的放下了双手。
“阿嚏!”
林间微风吹过,林安的身体抖了抖。
摸了摸身上冻出的鸡皮疙瘩,估摸着自己要是再不把身上的水给弄干,自己就要发烧了。
虽然躲进了这里的林安是抱着避世的态度,但是本着与天斗其乐无穷的信念,也秉持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原则,林安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自然老死。
指着溪边的火堆,林安看着女子,道:“那边我生的有火,我们去把衣服烤干。”
女子微微迟疑了片刻,便应了下来,跟着林安来到了火堆边。
刚才和这女子折腾纠缠了许久,之前刚生好的火堆也灭掉了,不过好在火堆还在暗燃,借着还在暗燃的火堆,林安很快就生起了一堆篝火。
“呼,好了。”林安吐了一口浊气,随意的擦了一下附在脸上的火灰,之前下了水潭,脸上还带着水珠,林安这一抹,本来还不算太脏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白一块灰一块。
“噗呲!”
看着像只花猫一样的林安,心情低落的女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安却没有在意,林安从火堆中抽出一根燃了半截的粗木棍。
“你就在这里把衣服弄干吧,我到那边树林去,弄好了就叫我一下。”说完,林安就走向了不远处的树林中。
自己的这一身树叶衣服,让林安烤衣服的时候不敢有半点分神,折腾了好一会儿,林安才将身上弄干。
想着那落水女子还没有叫自己,林安又随意的拿起一根木棍在新生的火堆边无聊的写着字。
“喂!你好了吗?”约摸有写了十几个字的功夫,女子站在不远处喊道。
“嗯!”林安回了一声。
女子便朝着林安走了过来。
看着款款而来的女子,林安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停了下来,下巴也情不自禁的张大。
初见女子时,她溺了水,事出紧急,林安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如今再认真看时,只觉得很好看。
一张精致的脸蛋,一双皎洁明亮的眸子中散发着让人心动的光芒,脸上几条被崖壁上的树枝刮出的淡淡血痕只会让人心生怜惜,只是一张略显冷淡的脸蛋让人觉得有些疏远。
虽然淡蓝的长裙虽然被划出了几个小洞,原本束发的簪子也不知去了哪里,但是女子却用一小截树枝插在了秀发之中,却没有丝毫违和,反而跟平添了几分动人。
林安的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作为一个三十年的老光棍,如此美景,林安的脑海突然回忆起了方才水潭边,女子浑身湿透的模样。
直到女子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跟前,林安才反应过来,猛地低下了头,不敢再乱瞟。
看着林安的模样,一向聪慧的女子自然也明白原因,脸颊上也慢慢的腾起两抹淡淡的红晕,由于落水着凉,女子的脸色还有些惨白,由此衬的那红晕更加明艳。
“你不是郕人?”女子扫眼看见了林安在地上胡乱写的字,注意力被吸引到了那上面,虽然能大致认出地上的字,但是却比现在的字更加简洁。
大郕虽然对外战事几无胜事,但是文道昌盛,为周边诸国所仰慕学习,
女子也知道一些周边国家将郕国文字学了去之后略作改动便当做本国文字的,故而便很自然的认为林安不是宋朝人。
“我?”林安指了指自己,苦笑道:“我应该算是郕人吧。”
出身后世的华夏,林安对于自己的归属,相对于辽夏,自然倾向于如今这个异类的北宋。
尽管无论是正常历史上的大宋,还是如今的这个大郕,都一如既往地拉胯。
“算是?”女子轻声重复了一句。
没有继续追问这个问题,女子又问道:“那你又叫什么?”
“林安,你呢?”
见女子似有迟疑,林安想到这个时代贸然问陌生女子的名字,多少有些失礼,便又补充道:“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女子答道:“你救了我,是我的恩公,一个名字而已,恩公知道也无妨,陈姝。”
“哦。”不敢乱抬头,林安心虚的用手拨弄着火堆,转而又问道:“你是怎么摔下来的?”
陈姝闻言,朱唇微抿,许久才道:“我爹是新上任的广德县知县,上任的路上遇到了妖修袭击,混乱中几名妖修将我打伤,击落悬崖。”
林安疑惑道:“广德军城里不是还有五百厢军吗?再说了,大宋腹地,妖修怎么有胆子袭杀朝廷官员了?”
没错,林安来到的这个世界,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有宋、辽、夏三国鼎立,也是一个可以修行的世界。
有人以文入道,挥洒文章,可借风布雨。
有人以武炼体,淬金炼体,可为万人敌。
有人参悟道佛,移星换斗,可逆转造化!
亦有魑魅魍魉,吸人血精,横行作祟。
而这些所有人,他们的目标也只有一个——长生道!
陈姝解释道:“那些妖修都吃了化形丹,匿去了妖气,我爹细心,发现了他们举止不对,双方便打了起来。”
看着林安,陈姝问道:“你也是摔下来的?”
“不知道。”林安直勾勾的盯着跳跃不停的火焰,双眸下掩藏了淡淡的的忧伤。
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鬼地方,林安刚睁眼的时候就赤条条的躺在这里。
要不是脑子里突然多出了一份记忆,知道自己来到了这个十分操蛋的大宋朝,林安都要怀疑是自己的那个损友恶作剧,趁自己睡着的时候扒光了自己的衣服,把他扔到了这里玩一把紧张刺激的荒野求生。
他最后一刻的记忆,是自己去书铺买完书回来,走在大街上,突然便没了意识,再一睁眼,便到了这里。
“那你还有家人吗?”陈姝又问道。
林安拨火堆的动作一滞,脸上神色莫名。
“家人?”
“有······”
这个词对于林安来说遥远而不陌生。
上一世孤儿的他在这一世有父有母,父亲是个久试不第秀才,最后无奈做了个教书先生;母亲出自农户,平时做些针线活贴补家用;他还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妹妹。
只是,爹娘,妹妹,这两个词却被林安敬而远之。
与林安而言,终归是换了一副身体,那些东西,都是他的罢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刚来时明明找到了出口,林安却宁愿呆在这个鬼地方孤独终老也不愿意出去看看。
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林安问道:“对了,那些妖修,不会找下来吧?”
陈姝闻言,看向了林安,面色萎靡,站都站不直,刚才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一只手还一直扶着腰,一副体虚的模样,柳眉微蹙。
“现在我的修为被那妖修用邪法封住了,悬崖之上,若是妖修胜了,他们找下来,你我无处可逃。”
“那我们还不跑?”林安有些无语,看陈姝的样子,刚才也没忘记悬崖上还有妖修的事情。他指了指身后的密林,道:
“这里面有条路,我们快跑。”
在大郕,修行的人相对于全国的人口来说,也只是百中无一,而林安也没有修行的天赋,故而对于修行上的事情并不熟悉。
但是林安也听说那些妖修什么的,男的,最喜欢吸人精血;女的,最喜欢采阴补阳。
虽然不太想出去接触外面的世界,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林安还是不太想给妖修杀死。
陈姝摇了摇头,淡淡道:“你不是修行之人,我修为被封,跑不远的,还不如等在这里。”
陈姝的话刚说完,一道人影便从悬崖之上飞了下来。
来人身着玄黑色劲装的年轻女子,相较于陈姝脸上一丝若有若无的哀伤,让人忍不住想靠近,问一问,探探究竟;这个女子板着脸的模样,则是明明白白的写着“生人勿近”这四个字。
“小姐。”
看到陈姝之后,年轻女子冷冷的叫了一声,接着余光又瞧见了只穿着一条草裙林安,蹙起了眉头。
不知为何,年轻女子的眼神总让林安有一种自己被看穿了的感觉,于是林安默默地将双手合搭在某处挡着。
“阿离,爹他没事吧?”
年轻女子回答道:“老爷没事,赵······赵公子刚好路过,帮我们抓住了这些妖修。”
“小姐,我带你上去。”
知道陈姝的修为被暂时封印了,阿离环腰抱住了陈姝,接着提气一跃,两个人便直直的飞上了断崖。
“我艹。”
看着直冲而上的二人,林安忍不住赞美道。
片刻之后,这名叫阿离的冷淡女子又落回到了林安的跟前。
“你要干什么?”
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阿离,林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跟我上去。”
“什么?”
“啊!!!等一下,我恐高啊······”
没给林安拒绝的机会,阿离一手抓住了林安的胳膊便再次冲天而起。
二十多米的高度,林安觉得人都快要没了。
砰!
大概是觉得林安叫的闹心,飞上悬崖之后,阿离在离地还有两三米的时候便将林安扔了下来。
“咳咳······”一脸狼狈的林安从地上爬了起来。
“嗯咳!”
林安面前的人群中,一名面相庄严的中年男人极力的咳嗽着,陈姝和阿离也都突然红了脸,别过头去。
“哈哈!”路边的树下,一名和林安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指了指身边的一人,又指了指林安,笑的直不起腰。
年轻男子的身边,是一名面容白净的中年人,他用一种似乎是带着嫉妒又似乎是带着怨恨的怪异的眼光看着林安,弄得林安莫名其妙。
一阵狂风拂过,林安忽觉胯下一凉,猛地低头一看,马上伸出双手捂住了那地方。
笑了好一阵之后,年轻男子偏过头对自己身边的中年人的说道:“这位林公子和我身材差不多,去把我的衣服拿一套出来给他穿上。”
“是。”面容白净的中年人极不情愿地应道,又瞪了眼在狂风中凌乱,不知所措的林安,这才扭头走向了不远处的马车。
“给你,去那边没人的地方穿好,咱······咱可告诉你,我们公子的衣服可金贵着,小心着点穿。”
“知道了,多谢。”拿着衣服,林安去了马车那边。
“哎,咱家是叫你躲马车后面换,不是让你上马车里面换,那是我们家公子的地方,你身上脏兮兮的,竟然也敢上我们家公子······”
见林安直接上了马车,面容白净的中年人气的直跺脚,却也来不及阻止。
“随他去吧。”年轻男子笑着摆了摆手,饶有趣味的盯着马车。
过了会儿,换好衣服的林安走了过来。
“小伙子,你过来。”
之前那名面相庄严的中年人向林安招了招手。
中年人朝林安拱手谢道:“我是新上任的广德知县,也是姝儿的爹,刚才姝儿和我说了,是你救了她,我在这里先谢过你了。”
林安连忙拱手回礼,“救人之事,本事人之常情,大人不必多礼。”
说着话时,林安悄悄打量了几眼陈姝和他爹陈知县。
看样子,陈姝应该没将自己如何救了她的细节告诉陈知县,不然陈知县也不会如此淡定。
陈知县微微颔首,心道:“自此刚才的模样虽然像个野人,但是举止倒也有度。”
陈知县于是又道:“听姝儿说,你就是本地人,也有家人,为何有家不回,躲在这深山老林之中?”
“你若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尽管可以跟我说,我是知县。”
陈知县这话让林安犯了难。
难处?
他的难处就是他想再回到二十一世纪去,熬了七八年,他的全薪生活才刚刚开始啊!
可这陈知县也帮不了啊。
“我······额······”
见林安支支吾吾,陈知县摆了摆手,盯着林安的眼睛,眸光一闪,说道:“既然你有难言之隐,不说也就算了,不过你既有家人,岂能就这样躲在山中,跟我回城吧。”
“是。”本向拒绝的林安抬起头看见陈知县眼睛的一刻,眼中忽然无神了片刻,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林安又朝年轻男子拱了拱手,“多谢这位兄弟了,等我回家了,就把衣服还你。”
年轻男子闻言,愣了愣,随后哈哈一笑,道:
“衣服我多的是,不过我初来广德,尚无住处,你家若是有空地方,我倒是不介意去挤一挤。”
林安也愣了愣,他有些无语,这赵姓公子怎么看也不是个穷逼,看样子还和陈知县认识,这样的人,还会缺地方住,干嘛非要和自己挤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