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初入江湖
虽然有了柳千问的消息,但她跟随的这个天音师太却是个游方之人,行踪不定。远公大师说,师太虽无固定处所,但她常往灾区或战乱之处,就怕她老人家神出鬼没,擦肩而过都不知。
毋意想着,无论找得到找不到,找是一定要找。正好当时江西洪灾,便拟前往江西。迷儿听说毋意要带着知鱼的三个孩子去找柳千问,很是不开心,便说:“你现在身体恢复了,孩子也这么大了,应该找个地方给孩子请个先生好好教育,这人海茫茫的,去找一个不知在哪里的人,耽误了孩子的学习可不好。”
毋意知道迷儿是为知鱼不平,毕竟知鱼可是给他生了三个孩子的。毋意岔开话说:“我这不光是去找柳千问啊,我到江湖上走走,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后生,我做姐夫现在是你的家长,我得给你找个婆家。一般人哪配得上我们家迷儿啊,哪得全国范围的找。”
迷儿白了他一眼:“我信你个鬼。”迷儿没有办法,毕竟不可能去找蒙知鱼了,知鱼此刻可是林正峰的妻子。迷儿知道,知鱼为报父仇,肯定不会甘心做个浪迹江湖的闲人。嗨,要是跟姐姐随心所欲的行走江湖,那该多好啊。现在只能跟毋意走了,知鱼并不知道毋意病好了,她当时可是将孩子和毋意四个都嘱托给迷儿了,这么小的孩子,毋意一个男人可不好带,迷儿想,万一找到柳千问,就离开他们,那柳千问应该不会不管知鱼的孩子吧?
一家人正准备马车前往江西。这时一个小和尚匆匆来找毋意说:“师父叫你过去。”
毋意便跟随那个小和尚去见师父。师父会客的佛堂是一个幽静的侧殿,殿门上书一副对联:“道无高下悟方得,名到前头学便成。”横批是“顿渐同门”。这对联上联针对的顿悟,强调修而不悟,不能得道;下联针对的是渐悟,在顿悟之前那就知耻而勇,从道争先,远公大师常说:“僧人须是汉子,佛门也要面子。”对那些懒惰的、无志向的、不自尊自重的人,远公一律遣去。远公一直遗憾,门下未有顿悟的高僧,现在毋意修整了《重明经心法》,他十分得意,在佛堂供奉的历代悟道祖师和大德的神龛边上,用纸条批了“法真”二字。法真即毋意当年拜在远公门下时,按佛门辈分,远公给他起的法号。
佛堂门口站着的一群师兄见了毋意一齐双手合十施礼,原来远公大师门下,以闻道先为尊,不论师门辈分和年龄。众师兄见了师父的批字,便尊毋意为先觉。毋意不敢怠慢,跟师兄一一作礼。只要从小带他的法几师兄过来抱了他摸了摸他的头。
佛堂上站着几个江湖人物,一看那气势便知是各大帮派和教门的首领。原来前几日武林盟主埋剑山庄的庄主郑阔飞忽然暴毙家中,七孔流血,而全身上下不见伤痕,大夫以银针刺入肠胃中,亦未测出中毒之象。各大帮派的人士一想,江湖有事找盟主,现在盟主有事,只能找世外高人来解决。当下江湖最大的两个帮会之一的正味帮和地行帮之间的矛盾正越演越烈,两帮帮主求助于郑阔飞已经多日,而郑庄主一直不敢做出判决,因为这两大帮会一旦正式开战,将意味着武林之上一片腥风血雨。没想到现在郑庄主竟然死了。
一般来说,武林中各大势力都称为某某帮、某某派、某某教。帮、教、派常常并称,但实际上是很不一样的,“派”一般指以一个传授某类武功的山门或祖师为中心,由学这类武功的人组成的一个群体,
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组织;“教”与派相似,但在某个教会中,须要先入教,后入门学习教理与武功,故而教派中人,不一定都要学教主的武功,有的教徒众生不能入教主门下;“帮”就完全不一样了,帮一般是以某种利益为中心而建立的严密组织。比如正味帮,其名源自于“咸为五味之正”,其实就是盐贩子的组织,其名源自于“地行莫如马”,地行帮则是马贩子的组织。这两大帮会垄断两种重要的资源,盐和马,影响到国计民生。一旦有事则会使得天下大乱。
当然,教、帮、派其实都是相互依存的,比如少林派在教派上属于达摩老祖开创的禅宗,比如某位帮主可能出自某个门派,也可能追随某个教派。这种错综复杂的江湖关系使得江湖上一有恩怨,常常会导致连锁反应,产生不可控的后果。正如杜工部所谓“江湖秋水多”,江湖上总是风浪不断。正因为江湖事多,故而大家总要推举一个江湖大佬做江湖盟主,江湖有江湖的法则,否则死一个人,大家不停地报仇,最后互相牵扯的关系中的整个江湖将变成仇恨的永久战场。武林盟主就是站出来主持公道,中止仇恨,维护江湖法则的人。
郑阔飞的死带来的后果可想而知。不得已少林、武当等门派的掌门不得不求助于神僧远公大师。
远公召毋意前去正为此事,远公前日助毋意修证神功,耗费了很多功力,正要闭关再行修炼,不宜远涉,远公也有意让毋意接管自己的山门,毕竟他老人家已是百岁高龄,一日圆寂,众多弟子将群龙无首,当前毋意不能为人王,就做个法王,也不枉他的根器。远公对毋意说,天音师太杳无踪迹,如果能借助江湖人士之力,或能早点找到师太,并与千问团聚。故此将调解江湖纷争的重任交给毋意,令他与法几,法式两位师兄一道前往。
那些江湖人士虽然知道远公门下以先闻先觉为尊,但看到远公派出的弟子竟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他们还是大为惊讶。不过依他们对远公及其远公的高足弟子的了解,这个人的道行绝对不可小觑。
事不宜迟,毋意与几位江湖人士骑马,法几和法式坐在马车前面赶着马车,迷儿和三个孩子一道坐在马车上,一行人向着埋剑山庄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