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
记忆中,养过三次狗子,小学前养过两次,结婚后养过一次。
最早,是一条长满花斑癣的母狗,不记得它是什么时候到的我家,只记得它常年被铁链拴在房子西头的老槐树上。不知是性情暴躁而没有自由,还是没有自由而性情比较暴躁,我每天都能见到它一面狂吠,一面扯着铁链哗哗响。所以,母亲、妹妹和我是不太敢靠近它的,只有父亲不在家,母亲才会上前用木棍把狗盆推过去,给它喂食。直到一次它将产下的狗崽全部压的窒息而死,我们才决定送它去该去的地方。那是一个上午,父亲委托我们村一个还没有去做上门女婿的邻居去办这件事,他把它拉到村子西北角的小沟边,自此我们家便没了没日没夜的狂吠声和铁链哗哗的响声。
癣狗离开我家大概一年,又养了一条蓝灰色相间的狗子,它比较粘人,每次我们去地里干活,它都喜欢在后边屁颠屁颠的跟着我们,到地里边,它跑的也欢了起来,特别是麦收之前,麦子遮住它的视野,它便在田里一跳一跳的寻找主人,样子特别可爱。它的性格也特别温顺,印象里它很少对人狂吠,冬天家养的小鸡经常依偎在它的肚子上晒太阳。那时我爷和在医院上班的三爷是比较反对家里养狗的,最终,父亲没有经受住来自上一辈的压力,在我和妹妹都不在家的时候,把狗子买给了狗贩子,后来据狗贩子说:“狗子知道自己即将离开喜爱的家,在出村后不久便没有呼吸了”。狗子的离开让幼小的我即伤心、也感到特别无力,也许这件事情在我的内心里埋下了反抗的种子,以至于多年后,对于家庭中干预我生活的各种力量特别逆反。
第三次养狗是我结婚后不久,媳妇娘家的狗子下了一窝小狗,萌萌的特别可爱,媳妇也比较喜欢,我们便抓了两只养在家里,狗子从小便特别聪明,大概在它们两个多月的时候,一只被网子困住,另一只居然知道咬断网子,把它救出来;大概三个月的时候,家里将一只送给了村南头的父亲朋友家,三个月的它居然咬断拴住绳子跑了回来;后来又送出去过一次,它便不吃不喝,没办法母亲又把它接回了家,就这样两只小狗长成了大狗。
春节后不久媳妇便怀上了我的大女儿,媳妇便和我一起住在市里的工地,我边上班、边照顾怀孕的妻子,两条狗子便交给在老家的父亲和母亲养着。那时,每到晚上,它们俩便趴在父亲床头的地上睡觉,经常怕小偷光顾的父亲,也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下。那年六月,回到老家,发现只剩下一只狗了,问母亲才知二舅讨要走一只。一个月后因为家庭中各种声音,留在家里这只也被卖掉了,它和小时养的第二只一样,路上便气绝了。再后来,听说二舅讨走的那只,每天对着夜空嚎叫,特别凄惨,不久也死掉了。
狗子生命也许没有那么珍贵,但是主人在它眼中应该珍如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