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却哭了。当然,不哭不行,不哭会被打哭-都是为了我好。
移来移去的,经过人生第一次“他是正常的人类”体检,我被抱到了一个女人身旁。此时,听着她大口的呼气,也能猜到是非常劳累,但她又马上大口转小口,小口转急促,不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是笑。在我还没站起来前,我用这种方法让周围人都跟着我一块笑。
以前的事也记不清了,反正我这一辈子的爸妈,兄弟姐妹和亲戚就算定下了。在我前面还有一个女孩子,我叫她姐姐,我出生的时候估计她还不懂事,爸妈怎么又抱来一个跟她差不多去比她还要小点的家伙。我忘了为什么看到她就会有种“真好呀”的感觉,这是血缘。
记得最小最真实的一件事,是从我家大门口出去往东走不远的那个小土坡,我边走边决定我要记住这一天,记住现在我低头要决定记住这件事,至于为什么,天知道。从很小我们三个就在一起玩,准确来说,就是一起做只有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同姓的哥哥,和异姓的哥哥。那时候我的世界就是村子。我以为世界是一个面,只能越走越远,因为好多大人在村南单独看到我都会说一句“跑这么远来玩?”上了小学知道了,世界是个球,越走越远只是对于在村子而言,对于在外的人,走着走着就又回来了。
就像大多数孩子一样,我也背起书包去了学校,那里有好多孩子呀,也有好多大人,不过我很怕他们,不是叫我们干这个就是干那个,不按着他们说的做,就有惩罚,按着他们说的做虽然没奖励,但却总换来一句“等你们大了就知道了”。从那时我就不理解了,大人和小孩除了身体年龄不一样大,怎么知道的事还得按此时的大小分开。
董老师,是一个年岁挺大的老教师。她会时不时出现在任何我们不听话的时候,可以看到的那个窗口。有一次课间,旁边的两孩子,模仿着合体人面对面的两只手掌贴合在一起,在眼神前方的手掌握在一块,脑勺后面的两条胳膊好像在打气,快乐的移动起来。可不曾想,或许是两人对笑忘了前面的路,亦或是跟前面的孩子开个玩笑。“咣当”,被撞的孩子倒地不起大哭了起来。好奇让我看了两眼,好巧不巧,我站在他倒地之后的正前方。
董老师沿着哭声到来,问他谁撞到你巴拉巴拉的。那孩子一口咬定是我干的。
“不是我!”
“不是你,他说你吗?”
我就已经没词了,我哭了,我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委屈哭了。我只记得围过来好多人,有同学,其他的都比我们年龄大。忘了怎么处理的我,但我永远忘不了,被冤枉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呀,倘若我当时记得说出来是谁干的,或许也可以,但主要的委屈来源于,很多人不会慢慢听你解释,他们只会快速断定自己心里的是非。此事已过去20多年,却仍然历历在目。董老师,那真的不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