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酷烈骄阳(此起彼伏的混乱和考验)
“你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米特罗拿起草稿,上面好像写了一则对话故事。
棉纺织厂的工人们闹起来了,要求厂主即刻加薪,不然就罢工。
一位工人被派来和厂主谈判,他们在桌子的两边坐好。
厂主先开了口: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要求加薪吗?
工人说:因为我们需要做准备。
厂主又问:什么准备,现在我已经管你们两餐提供住宿了。
工人说:可是我们没有结余来应对变化。
厂主又说:我并没听说物价会大涨啊,什么会有变化?
工人说:因为如果国王回来了,我们需要交赎罪金,我们对他不忠。
厂主说:我们不是没有国王了吗?
工人说:但是邻居们都要让我们再拥有国王,他们说没有鞭子羊群就会伤心。
厂主说:可是我们现在是自己为自己奋斗啊,用鞭子来干嘛?
工人说:不不不,不能被他们认可,我们会活不下去。
厂主又说:他们不认可我们就不吃不睡了吗?
工人说:这个…这个不是你操心的,反正我们要加薪。
厂主说:等有了国王我负责给你们交这一笔赎罪金如何。
工人说:这个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厂主说:行行行就这样吧,我肯定能做到的,因为国王一定是从我开始收赎罪金,去上工吧。
工人说:行,那你得先给拟个契约,不然这批军装要的材料可不能如你的愿生产完成。
厂主说:好吧,如果现在的契约你们认为未来的国王会认的话,我给你们弄一个也没有关系。
简洁、生动还幽默有趣。
“里昂!”他高声说到“不得不说,你比我知道的很多所谓“能人”有本事得多。300法郎版费,我将安排大量印刷发放。说真的,如果不是不好干涉你的家族事务,我真心建议你可以考虑来换个跑道。从政比从军风险低很多,何况你还有这天赋。”
我脑子忙不过来,脱口而出:“不见得吧。”然后瞬间发现真是太要不得了,尴尬大发了。
他也楞了一下,脸涨的通红。
一个是毫无羞耻感的自比了专业的政治家却犯了最基本的说真话的错,一个是听出了对方讽刺现在政治斗争混乱,风险不亚于从军。
“抱歉抱歉”赶紧圆场,“你看,这就是我政治陌生的表现,当然也就是与你在一起才敢这么说。你别介意。”
“不用见外。”米特罗也赶紧缓解尴尬。“我们其实也需要你在军队里,在需要的时候给与我们充分的支持。毕竟你的特长与爱好在那里都兼备。”
“对了,我听说巴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是的啊!”他长长叹一口气,“不过也还好,我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混乱中度过,这不是一直在前进,没有脱离控制吗?”
“如果不能尽快捏合的话……”
“你说得有道理,其实我也懂。”他揉揉太阳穴,像是完成了放松。“只是我们有两种不同的理念。”拿起一支红酒给自己倒了半杯。“小罗尔是你的挚友,他的哥哥为主的一群人认为,只有严酷的警察系统,保持对摇摆者们的压力,才能使我们万众一心。”
咕噜--,像喝水一样喝干了它。一点都没有所谓的优雅。
“毫不掩饰的说,我其实并不太赞同,我更倾向于你做的这样。让大家真正明白现实是什么样的。
因为恐惧这种东西也是诱惑的一种。”他放下杯子,将手撑在桌沿上盯着我,对,就是盯。“就像此时,我有着你将这些话暴露出去的恐惧。同时我又深知,如果没有打动你的这种坦诚相见,也许我连保证自己当下安全的力量都得不到。这就是现实。”
他另一只手再次拿起那些稿件,有力的挥了挥。总让我有些匠意的感觉,是不是所有政客都有这种课程教育:专门用来企图说服人。
“亲爱的拿诺。我,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坚定不移的帮助和支持。”
“我肯定是坚定不移的。”自己首先表个态,“不然我也不会挖空心思弄你拿着的那个东西,毕竟我在这方面并不擅长。”
我示意他坐下,我也自己转了过去,不能保持这种不舒服的对立位置。毕竟我也多少从吕西安那里学了一招半式。
“我其实也是疑惑应该支持哪里。你们在内的巴黎给我一种自身都还在混乱的感觉。”邀请他挨着坐下。“我都不知道要接受什么考验。”
扬手示意他先听我说。“米拉,我从各种渠道得到数不清的信息,北边敦刻尔克已经被死死围住,美因茨已经丢失,瓦楞西斯也犹如风中残烛。就在我们不太远的地方,撒丁人在集结力量。”我顿了顿,尽量控制语速。“而此时,国内四处重新竖起王旗。我搞不懂的地方是,其中至少超过一半的是巴黎逼迫导致,还放任不管。这到底算什么?”
“我也怕,怕自己做错了选择。”
“拿诺,我是收到了巴黎信息的。”
米特罗显然开始着急了起来。“是的,没有谁,没有哪个群体不会犯错。但是错不是最终结果,内部也是可以纠正和改变的。”他瞟了一眼对面的矮子,还是咬牙说出了口“不管是秉承你家族“追随者”的名声,还是你和罗尔家的交情,甚至你升迁发展前途。你都应该且只能坚定不移的站在自由这边。”
“哼哼,开始说狠话了吗?”
“拿诺,不是政治上的狠话威胁,是告知并帮你看清现实。”
使劲的搓了一把脸,定定的盯了米特罗好一会。
“是啊,你确实是说的事实。这该死的船好上不好下。只要不是割掉自己的头放到王党的面前,他们是不会相信我并非自由派的。顶天会认为我是见风转舵,早迟还是要清算我。”我突然有些怒火冲头“我活该就得为这些蠢货们修修补补,我算什么!”挥手就把杯子扔到地上。
“这该死的政治!”
“别急拿诺!别急!”米特罗赶紧伸手示意,并且略微的退开。“我们现在都还只是棋子,这是躲不开的宿命。”
我拿起酒瓶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啊--”再用手抹掉嘴上的印记。
“我知道的,米拉。我很清楚,就只是纯粹的心里不舒服。我很坚定并且不得不坚定。所以,我会绝对的支持和信任你,我也需要你绝对的信任和支持。任何时候。”
但是很多人不明白,或者说看不清。于是有点人犯蠢以为同情或者放任王党,就会给自己留下后路避免清算。而有的人,则是完全以为自认是王党跟着呼喝就会得到特赦甚至获得更多。简直就是笑话,分掉的财富还得回去,鲜血和命可以就这么轻飘飘过去了吗?
“是的,我们正在接受考验!”他也将杯中酒一口喝干。“不管是现有自由政府体制,还是自由的信念乃至我们这个群体的智慧与手段。挺过去,就是法兰西万岁。过不去……”声音渐渐沉默。
“那么!”我再次盯住他。
“你可以选择坐下,迎接即将到来的雷霆霹雳。又或者,用最快的速度把你的资源都交付给我,然后快马加鞭回到巴黎。为我即将顶上去的雷霆想想办法,争取我能承受住甚至扭转局面。”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我从兜里拿出递给他的信,仿佛在说,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
“不要怀疑!我已经收到消息,之前我们的努力失败了,而这座火山,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