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下苍生 皆为利来”
青山绿水,白云黑土,一行白鹭斜亘在初晨光晖中,似离弓之箭,渐行渐远,渐渐模糊,消失在灰蒙蒙的天空中,不着半分痕迹。
山脚下的城市,炊烟袅袅,溪水潺潺,卖货声、追逐声、争斗声,好不热闹。
此地名为望水城,是九界大陆执法界,巽州东南域的一个黄级城市,地处东南域东南方向,为九宫中的巽四宫之位,乃飘香茶庄的坐落之地,至今已近万载岁月,虽几经覆灭,可却总能绝处逢生。
城市内,飘香茶庄禁地中,一道暗门后,一盏青石灯燃起,火苗摇拽乱舞,有一慢慢走向更深处,最外侧的暗门正缓缓归位。
“师尊,我错了,净魂诀是对的,我不该修炼燃魂诀,这次回来的路上,我毫无征兆的陷入了癫狂,杀了太多无辜之人”,一声厚重的声音响起,是一个老者的声音,沧桑沙哑,浑身衣服血迹斑驳、破烂不堪,只见他朝着面前的石刻人像躬身施礼,而后,只见金光一闪,石像人头处炸裂,一粒散发着金色光晕的的丹药,便出现在无头石像脖颈处,下一秒,老者掌中金光一闪,丹药便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砰——”,老者的右手猛地一握,丹药瞬间爆开,化为金色的丹粉围绕的飘在男子四周。
密室内,老者重新施礼,说道:“师尊,醒不过来的话,我也就过去陪你了”,而后便盘膝而坐,不再行动。
与此同时,青松道人和他那刚收的徒儿赵惬意,已经是一步一晃的走到了山脚下。
望水城中,一处院落内,一名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欢快的舞动着双手,蹦跶着双腿,奔向刚刚推门而进的一名男子,那男子关好门后,便张开双手,一动不动,脸上浮现和蔼的笑容。
而那小女孩,右脚踝上的红绳系了一个铜质的铃铛,此刻,叮叮作响,声音竟是厚重无比,浑圆天成般,不似俗世之器,清亮动人。
“爹爹”,清脆的萝莉声响起,小女孩已经蹦跶到了男子面前不远处,而后,便猛地扑向空中,虽说已是不远处,可也还有近乎九尺之遥。
“噗”,小女孩被男子稳稳当当的抱在怀中,而后,双手撑起小女孩,在小女孩欢快的笑声中,稳稳地将小女孩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后,站起身体。
此刻,男子已经是离门口有了八尺,那小女孩扑来的一瞬,男子竟已是向小女孩的方向瞬移了八尺有余。
“团团,今天乖不乖啊”,那男子一脸的笑意,轻声的说到。
忽然,一阵大风拂过,大院子中,男子衣炔飘飘,桃花树旁,花瓣零零落落。
刚准备踏步前行的男子,猛地一顿,温和的眼中,似有红芒闪过。
“哇——,爹爹,好大的风啊,我们快进屋吧,要下雨了”。那小女孩急忙抱紧了身前的大脑袋,大声说道,脑袋则看向了天空,脸上满是欢笑。
乌云,正从东南方向飘来,慢慢的靠近这座古城,靠近这名男子。
“好大的风,好大的雨”。男子此刻也是抬头望天,目光却并非看向那东南方向的乌云,而是看向了西北方向的一处雕像,眼中有红芒闪烁,感慨般说道。
那是一猛虎雕像,高约百尺,通体青光,乃是飘香山庄的护山之宝,为当初飘香山庄的第一任庄主琅清道人所刻,以护飘香山庄长存。
“爹爹,快走啊,娘亲早都做好早饭了”。不知何时,小女孩嘴巴已经凑到男子的耳朵旁,
急切地说道。
男子却好似还没有听清般,低声呢喃道:“到底是有些模糊啊,不甚清楚”。
“咕咕——”,小女孩的肚子,忽地小声的叫出了声。
“嗯~,爹爹”,小女孩撅着小嘴,一脸的急切的样子,娇声娇气的说道。
“我要饿死了,要吃饭饭”,小女孩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肚腩,可怜巴巴的继续说着。忽地,似想到什么,两只小手慢慢的男子的天灵处,移动到了男子的眼睛旁,而后,猛地遮盖住男子的双眼。
“爹爹,这么大的人了,还稀罕这大雨啊,大雨有娘亲好看么?”。小女孩一边说着,一边笑若樱花,咧着大嘴,撇头看向了院子内的那颗老樱花树。
那老樱花树,花开的不是很多,也不是很灿烂,可是,娘亲却很喜欢看,有时一看便半晌过去,都快耽误做饭了,可却一次也没有真的耽误,每每都是她们母女两人等着这个好似一点都不饿的男子。
回家,一起吃饭。
天空中,细雨零落,闪电划过,阴云姗姗而来,大雨即将来临。
男子双眼闪动,目中的红芒慢慢消散。此刻,冷峻的脸庞慢慢柔和,紧紧闭合的嘴唇也随和男子温和的笑声,渐渐的分离。
男子,满目的温柔。
视野顺着男子望去,房舍门旁,有一盆兰花,此次,正被这风儿吹,被这细雨打。轻摇着,丝丝细雨落在苍玉般的叶片之上,越发清雅静逸。
而,兰花旁,一名女子身着白衫,手持纸扇,面若桃花,正迎着男子的目光。
同样的,满目柔情。
“爹爹,樱花落了好多啊”。小女孩眼中还是只有那跌落到地上的樱花,似心情低落,满脸的伤心之色,拖拉着嗓子说道。
“无妨,团团,花开花谢,本就平常,重要的是,在它存在于树梢的时候,它的美,它的香,是否清晰的烙印在人世间”。男子声音低沉,平淡开口道。
目光,则不偏不倚,仍旧是落向那道,柔情似水的人儿身上。
“哦——”,小女孩仍旧拖拉着嗓子,发出了理解般的声音,一双灵动的眼睛却还是困惑无比,小嘴撅着问道:“那为什么,它不一直呆在树梢上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不过,你却是更应该问,这风儿、雨儿,为什么要这般吹打,难道,花儿不够美,花儿不够香么?”男子声音低沉,语气平和,双眼缓缓闭上,轻轻的叹了口气再睁眼时,似有歉意般,看向那柔情的白衫女子。
“它们坏坏,这么好看的花花,怎么忍心破坏了,哼!”小女孩想了想,气鼓鼓的说道,而后,猛地大吸一口气,左右摇晃着小脑袋呼气,脸容带着三分气愤,七分欢快。
“嘿嘿,爹爹说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也要让风儿尝尝我的厉害!”。
“哎—,对啊,它们坏坏”,男子声音沙哑,平淡开口道,而后轻叹一声。
“团团,爹爹肚子饿了,我们走吧。”男子语调平和,柔声说道。
“嗯~,臭爹爹,团团,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了”小女孩委屈巴巴的,当说到自己的名字后,还故意般的抽动了两下鼻子,而后,娇声娇气的说道。
“哈哈,团团,那你自己去吃饭饭啊,-不用管爹爹的”。男子轻声笑道,一边柔声说着,一边缓步前行。
“哼!坏爹爹,你不走,我咋吃饭饭啊”,小女孩气鼓鼓的说道。
“团团,你自己不会走路么?非得让爹爹背着你走”。男子语带戏虐,笑着问道,嘴角微微上翘。
“你还说,你还说,团团的肚子都饿的没有力气叫了,哪还有力气走路啊”。小女孩一脸的委屈,小嘴撅的高高的。
“团团,想让爹爹背我走的呢”,小女孩娇声的说道。
“哦,是这样的呀,我还以为团团是想多陪陪爹爹呢”。男子笑着说道。
“嗯~,爹爹...”。小女孩头猛地一偏,视线从右下方的樱花转向了男子,娇羞的说着,可是,话还没有说完,视线便停留在了前方。
“等爹爹走不动了,团团背爹爹走,好不好啊”。男子平淡的说道,轻声轻语。
“爹爹,我才不要,你重死了,我才不背你,你让娘亲拉着你一起散步吧,我看刘爷爷和刘奶奶就是一直手拉着手散步的”,小女孩团团嘿嘿嘿的笑着说道,抱着男子的双臂更紧了几分。
男子听到小女孩此话,微微一笑,面前不远处的女子也是笑颜如花,柔声细语开口说道:“团团,夫君,快点吃饭了”。
“夫君,噫——”,小女孩听到自己的母亲的话,立马就扭捏着脑袋,噫声起来,猛地亲了下男子脸颊,说道:“父亲,娘亲也饿坏了,快点吃饭啦”。
闻言,男子哈哈哈一笑,背着小女孩朝着女子走去,一同步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