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叛徒

中年男拖着惶碎快速后撤，他虽然体型不高，但身板厚实，惶碎的体重少说也有80公斤，可中年男拖起来丝毫不费劲。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当中年男经过0607号房门的时候，门内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噗噗噗噗……”不到4秒，30发子弹全部倾泻而出，无情的弹雨从下往上地在门上打出了一个弹孔间隔均匀的S形。

弹雨过后，中年男一声不哼地倒在了地上，他全身多处中弹，最严重的那颗子弹直接打进了他的头颅，稀碎的大脑混着血液与灵魂从鼻孔里缓缓流出。

休闲男大叫：“不！”

眼镜男更是瞪红了双眼，他一个箭步上前，隔着门朝0607房里倾泻着怒火和子弹。休闲男没有拦阻，因为他听出来对方30发子弹已经打光，也跟着上前，先将中年男和惶碎拖离房门，然后和眼镜男交替开火，在双枪的蹂躏下，房门被打出一个大洞，眼镜男想也没想，朝公寓里就扔了两颗手雷，在爆炸的前一秒两人才收枪闪身，强烈的爆炸声回荡在不到50平米的公寓里，瞬间摧毁一切生命的可能。

休闲男一使眼色，两人拖着一人一尸，迅速往回撤。看着中年男扭曲的五官和太阳穴上的弹孔，眼镜男的心情低落到极点，他忍不住质问道：“不是说只有1个敌人吗！”多次的合作让休闲男对披风男的情报几乎没有怀疑过，如果真的只有1个敌人，他是怎么做到的？休闲男似乎想通了什么，刚要喝令眼镜男停下来，先到0609号房门的他就被一枪爆头，暴力的子弹带着物理世界的残酷定律在他的头颅里搅出一个空腔，红白黄相间的大脑混合物喷洒在对面0608号房的地板上。紧接着又是一枪，房间里的水龙头被打坏，自来水“呼呼”地喷涌而出。

休闲男只比眼镜男慢了半个身位，千钧一发之际迅速闪了回去，还看清了敌人的位置。

他正单手攀在公寓阳台防盗网外，举枪瞄准着。

这实在是个异想天开、疯狂至极的战术！

休闲男无比震惊！细思之下，更是难以置信：他肯定是从楼梯的缓步台顺着管道徒手攀爬到0607号房的阳台，靠着听音辨位，从防盗网外开枪击毙了中年男，再预判我们的行动，移动到0609号房的阳台上，击毙眼镜男。这栋是单身公寓楼，每个单元的面积不大，但阳台与阳台之间的距离还是接近2米。另外，一手抓网一手开枪，还能换弹夹，手底下还那么有准头，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休闲男站在0607和0609中间，左右为难，这时他才明白过来，敌人打坏水龙头是为了制造噪音，不让自己听出来他是继续留在0609，还是攀爬回0607。但休闲男也不简单，稍一回神就想到了破局的办法：他进不去公寓里，到楼梯缓步台堵他的退路！兵贵神速，休闲男立刻往0607号房继续再扔了一枚手雷，爆炸刚过他就迅速穿过气浪，一步跨过了0607的房门，没有枪响，到了缓步台先深吸一口气，突然伸出步枪，朝着外墙阳台的大致方向一阵盲射，第一枪就打中了阳台的玻璃，紧接着不断有玻璃窗破裂和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打光两个弹夹以后，休闲男一刻不停，掏出手枪猛地探身出去！

一看之下，顿觉一阵冰凉，无论是0607还是0609的阳台上都没有人，楼下也没有摔下去的人，唯独0611的防盗网上开了个小门，

是消防逃生门。到底是无路可走恰巧发现0611有生门，还是提前知晓却故意露出破绽？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休闲男已经输了，敌人此刻肯定在走廊里埋伏起来，而自己必须拿回两位战友的遗体，不能让他们的声誉受损！

想到这，休闲男坦然地走上楼梯，先把自己的步枪、手枪、手雷等一一扔到走廊上，然后大声说：“我失败了，现在出来！”然后缓缓走到走廊上。

果然，此刻白舒正从0611的房门里侧身探出，他的枪口稳稳地瞄准着休闲男，像潜伏在黑暗里的幽灵。

不等白舒发声，休闲男就主动往后退了几步，拉大自己与丢地上的枪械的距离，双手抱头，俯身趴在地上。白舒缓缓起身，慢慢地走近休闲男，地上满是弹壳、水泥块、尸体，可白舒硬是半点声音都没发出。当那黑色火焰的口罩缓缓展现时，休闲男震惊不已，他认出来了，那是地狱火的标志！

似乎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白舒走上前去，在距离休闲男一米的地方停下，问：“你的任务是什么，谁让你来的？”语气平静，猜不出说话人的情绪。休闲男回答道：“马恩，我是一名特工，奉命来争夺弑者的样本。”白舒邹了邹眉：“你们是怎么知道具体位置，又是怎么凭空出现的？”休闲男说：“圣器的力量。”白舒掏出手枪一枪打在休闲男的耳边，休闲男目光坚定，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白舒立刻意识到中计了。

一个不怕死的人，根本没有理由用情报来换取性命。回想起休闲男投降时说的话，自己就觉得很奇怪，现在终于反应过来，那根本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说给队友听的，他在拖延时间！

白舒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的惶碎以及两位武装人员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只剩一只手趴在地上，但立刻就沉进了地里。此刻的地上覆盖了一片大大的黑影，浓重得铺在地上黑布，而且还在不断旋转。白舒震惊不已：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圣器，从哪里来的？刚才自己已经检查过0610，里面什么都没有啊。-稍一思考，白舒毫不犹豫对着休闲男连开4枪，将他的双腿和双手全部打伤，休闲男咬碎了牙关，硬是忍住一声没吭，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白舒转身，捡起休闲男的武器，朝着黑影疯狂开火，从边缘到中心全都射了个遍，无奈黑影好似有形无质，子弹只打在黑影覆盖的地面上，没有半点效果。

突然，黑影改变了形状，摆成了一道长长的黑影，活像一条长着三角脑袋的毒蛇，开始在墙壁上快速游走，白舒继续开火，虽然没啥效果，但两波射击还是让他看出来一些奇特的地方。转眼间，黑蛇已经来到身前，这次它不再贴地游走，它对准了白舒的方向突然凌空挺起，像一枚从地里射出的快箭，又像一条攻击猎物的毒蛇。

白舒自知在超自然的力量目前，自己万难取胜，他手疾眼快，快速往后一跳，躲过了黑蛇的攻击，然后一手抓起休闲男挡在自己身前，同时将自己最后一颗手榴弹挂在休闲男的防弹背心上，拔掉拉环，握住保险，以此要挟黑影。

黑影明显犹豫了，立刻停下了进攻。这时，休闲男突然大喊一声：“杀了我！”黑影在空中稍微颤抖了一下便不再迟疑，它的尖头迅速扭曲折叠成一把锋利的三棱利刃，直挺挺地刺向两人。白舒倒也从容，握把一松就往后跳，然后全力跑开，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两层防弹衣能最大限度地减少破片数量。

然而，手榴弹没有爆炸。

休闲男只觉胸前一阵温热，低头一看才明白过来，惨然一笑，小声嘟囔了一句：“为了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