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青云艺的灯

11、青云艺的灯

“五一”苏峪口的这次行动,老王给我分了3000元,很久没有这么多钱了,赶紧拿出2000还了债。剩下很多老师的作品,我们就来到小鱼这里了。

我和老王商量着通过什么途径,才能认识更多的非遗老师,老王说最好是参加非遗活动。

非遗老师主要的收入来源之一就是参加各种活动,他们的升级也和参加各种活动的多少相关,参加的活动也多,名气也就越大,同时,这也是宣传非遗的一个过程,一个非遗传承人应该做的事。

在银川,有一定规模的非遗活动,尤其是大型的非遗活动,基本都是政府主办,由2-3家相对固定的活动公司垄断的。

这几家活动公司,有着强大的政府资源,主要靠承接各种政府活动做为主要的经营方式,由于国家这几年对于非遗的支持力度很大,所以这类公司都赚的盆满钵满。

每次活动会给参加的非遗老师一定的补贴,根据老师们级别的名望不同,每天200元或者多一些,也有给50,100元的。

参加此类活动的多少,和非遗老师们的升级密切相关,另外这种活动会有各种媒体报道,实际上也是个名利场,不经常在这类活动上露面,你是很难获得更多的发展空间的,所以一旦有这类活动,老师们都你争我夺,但是如果你声望不够,或者和第三方公司没有良好的关系,你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这是一个相对固定的市场,大家也有着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小型的活动,一般都是在社区,幼儿园等,大多只需要一两个老师,偶尔也会有商家请老师做暖场活动,但这类活动的宣传效果没有前面的效果好,但往往收益比较高。

老王这些年一直梦想着在这个行业出人头地,也做了很多工作。他告诉我,他和冯刚合作的非遗超市,总觉得哪里不合适,还不挣钱,所以他和冯刚商量了一下,非遗超市全部交给了冯刚,自己出来探索一条新的发展之路。

了解了这些情况后,我认为和他们走一样的路,是不行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刚开始,也没有足够的资源,更没有足够硬的政商关系,还没有钱。

这个行业,现在的做法主要靠政府的支撑,离开政府的支持,很难发展。

而我这一路走来,早已经习惯了靠市场的力量来发展。

有没有可能靠自己的力量走出不一样的路呢,我和老王讨论着。

当我不断了解这个行业的惯例和普遍做法之后,心里反而暗暗高兴。

我认为这个市场的繁荣过于单一,所以我们有机会,也有了一些基本的想法。

我们商量着怎么办,老王一边打电话给王辉,让她来小鱼这里,一起聊聊。

傍晚时分,王辉来了。他显得很疲惫,面露愁容,坐在那里没精打采的。

讨论的过程中,小鱼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时的点点头,她说像她这种情况的,一般没有资格参加这类活动,也不懂什么叫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更不知道怎么才能成为传承人。除了王辉,老王和老刘都不是传承人。老刘说过,他努力了10几年,也没有成为传承人。

小鱼向王辉问了如何才能成为传承人,认为自己应该够格的。王辉简单说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申请起来挺难的,要查三代的。

小鱼听王辉说着话,兴高采烈的神情逐渐退去,脸色黯淡了起来,低头不语,显得十分的忧郁,

前后判若两人。

老王看小鱼这样子,和蔼的看着小鱼:“怎么了小鱼儿,有什么伤心的事吗?告诉老王。”小鱼没有说话,显得非常的伤心,抬起头看着老王,眼圈一下红了起来。

大家一时不知所措,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来来来,我给你们看看手相。”我打趣的说。

老王伸出手,一本正经的让我看。“根据你的手相看,你是个花花公子。”老王“哈哈”大笑,眼睛看着他俩。

“哎,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王辉低着头。

正在这时,老刘的视频又来了,“你在哪勒。”

“在小鱼这儿。”老王看着老刘:“我和老丁、葫芦都在。”

“吃饭没有?定位发过来。”

“没呢,老刘,路上带件啤酒。”王辉插话到。

。。。。。。

不一会,老刘来了,提了两件啤酒,还带来了15个烧瓶和一把大葱。

老刘买的这种烧饼很好吃,又长又扁的椭圆形,所以我们都叫它“鞋拔子”。“鞋拔子”就大葱的味道吃起来非常过瘾。

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着。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老刘和我要开车没敢喝,老王酒量又差,没一会就连红脖子粗了。小鱼和王辉两人喝的比较多。

喝着喝着,小鱼突然哭了起来,我们还以为他喝醉了,埋怨起王辉来。

“没事,我没醉,王辉根本喝不过我。”小鱼说着,深叹一口气,给我们简单解释了一下她心情不好的原因。

原来,小鱼放弃工作回到银川另有隐情。

小鱼的父亲走得早,母亲多病,性格又很柔弱,看着两个可爱的女儿,沉重的生活压力彻底压垮了这个可怜的女人,让她患上了抑郁症。

有个好心的女人经常的开导她,使她逐渐找到了新的精神寄托。渐渐的,小鱼的母亲像变了一个人,经常的跟着那个女人到处跑。有时候,不声不响的人就走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直到有一天,母亲彻底消失了,姐姐到处找不到,就报了警。

小鱼接到派出所的电话,知道母亲失踪的消息后,心如火燎,从南方辞去工作回到银川,和姐姐一起,开始了漫长的寻母之路。

两年过去了,他们找遍了所有母亲可能去的地方。

终于有一天,姊妹俩意外的遇到了母亲。但这时候的母亲早已判若两人,甚至不认自己的女儿。姐妹俩把她接回家,怕她再跑了,就每天轮流守护着神志不清的她母亲,母亲去哪里她俩就跟着去哪里。

后来,小鱼跟着母亲认识了母亲所说家人们,小鱼才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是一群对社会不满的人员组成的一个什么会。

小鱼作为一个党员,坚决不会允许母亲再和这些人有任何来往,就把母亲强拉了回来,每日守护着。

一年后,母亲渐渐地安静了下来,精神看起来也正常多了,小鱼姐妹俩看着母亲一天天的好起来了,很高兴,也就不再整天的守着她。

一天,小鱼回到家,看到桌子上有一封信,是她母亲留下的,让姐妹俩不要再找她,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去了,并声明和姐妹俩断绝母女关系。

从此以后,母亲彻底杳无音讯。

派出所对这件事很重视,经常关心并询问小鱼母亲的下落。因为母亲的事,小鱼也受到了很多牵连,到处风言风语的,失去了很多发展的可能,30多岁了也没对象,独自一人陪着年迈的外婆,什么也做不了。

王辉说申请传承人需要查三代,引起小鱼的心事和伤感,所以才会黯然神伤。

听着小鱼这伤心的往事,我们都劝她想开点,过去了的事了就让她过去吧。

“小鱼,你比我现在可强多了,你看你有自己的门面房,又有自己的房子住,不用换房贷,不用交学费,你就知足吧。”

王辉十分伤感的说:“我每个月要还几千块钱的房贷,还要养家糊口,身上背着巨债。明天怎么过我都不知道,真是坚持不下去了。”

“葫芦,你负债多少?”,我问王辉。

“20多万。”

“你才负债20多万?和我差远了,我这些年总负债都超过30万了。”小鱼边说边咧嘴。

“丁总,我们不像你,根本就看不到明天。”葫芦有些醉意。

“你们可能不知道吧,你们的这点债和老丁比起来,就是九牛一毛。”老王对着他们说。

“我也欠了有快20万了。也就老刘好一点,是吧老刘?。”

“嗨,人人都有本难念的经啊。”老刘笑笑,把头摇了一下:“每年我是挣不少钱,可我这儿子硬是给我赔了好几十万,弄哩我现在连糖都买不起了。这不,整天到处跑着找活动卖点钱。”

我看着大家诉着苦,发泄着情绪,就问大家:“你们说实话,按现在你们的情况,能走出困境吗?。”

大家不解的看着我:“你们现在有路走吗?有退路吗?”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他们一个一个低下头,哭了。我的眼圈也红了。

“既然没有路,何不我们自己闯出一条路!”大家一震,看着我。

“与其等死,不如拼死,反正都是个死,你们说哪样划算?”

“如果我们几个人一条心,豁出命,说不定还能有一线希望,如果各自为战,根本不可能改变什么。”

“是啊”。“对”。“是啊”。

这时候,大家抬起头看着我,眼睛亮突然了。我看着他们一双双渴望眼睛喷出火焰。-

“可我们没钱啊,还都有债,怎么干?”王辉看着我,小鱼和老刘也看着我。

“你们别急,听老丁说。”

看到大家静下来,我就仔细讲了我对这个行业的看法和大致的做法。

大家对于我的想法提出了几个很实际的问题,我也一一作了解答。

大致想法是这样的,首先我们要靠自己,依靠别的机构不现实,也没有发展前途,开局我们需要搞一场有一定影响力的活动,借这场活动带来的宣传效应,引起老师们的关注,然后再继续不断地组织各种活动,只有这样,才能和老师们形成良好的合作关系。

这样做的好处很明显,就是我们可以活下去,一边赚钱一边发展。如果我们没有办法让自己活下去,那一切都是扯淡。

大家听完我的想法后,感到是这个理儿。

“我们没有资源,也没有什么资本,所以只能拼自己,如果大家一条心,我保证一年内,我们在这个行业里站起来,有一席之地!三年后,我们要开着我们的大篷车队,走遍全国。”

我鼓励着大家,给大家信心。我很清楚,当一伙儿人真的拼命的时候,谁敢说不能创造一个奇迹?

大家被我的话彻底激活了,兴奋地展望起我们的大篷车队,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争论着大篷车队应该怎么做,先去哪儿后去哪儿。

“干,反正都是死。”“干。”“干吧。”最终,大家一致表决。

青云艺的灯光下,五双手紧紧叠在了一起!

。。。。。。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非遗之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非遗之恋
上一章下一章

11、青云艺的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