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对弈一局胜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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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后慵懒地斜坐在软铺上,她倚着左边的绣枕,用手支着自己的头,双眼微眯,她的发髻有些散乱,身上也是随意地披着一件绛紫色的纱罗所织的大袖衫襦,上绣一朵盛开的粉色的牡丹,花案沿着衣服逶迤而下,真似一幅慵懒的美人图。
只是,美人的心情可不怎么好,方才入睡,就听见宫人来报,太子李弘居然想要硬闯丹凤殿,武后的眉头微蹙,陡然睁开了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自己的儿子终于要同自己翻脸了么?
不容她多想,一个挺拔的身影已经走了进来。
“儿臣叩见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李弘一身朝服,想必是刚刚散朝便直接来了这里,他朝着武后端正地行了个礼。
“弘儿免礼。”武后扯出笑容,看着自己的儿子,故作疑问道,“才刚刚散了朝,弘儿怎么不休息一番,就来本宫的丹凤殿了?”
“回母后,儿臣是有一事不明,前来请教母后的。”李弘的语气有些僵硬,自他在朝堂上听到了天皇为义阳、宣城二位公主指婚的旨意后,胸中便燃起一股雄雄的烈火,他不明白,为何她的母后,居然忍心将皇族贵胄下嫁与两名身份低微的侍卫,这简直是皇家的奇耻大辱,难道母后的心胸真的狭隘至此么,以至于连皇家的脸面也不要了?他抬眼,看着依旧笑得慈祥的母后,突然觉得这张美艳的笑靥是多么的虚伪!
“哦?”武后轻轻挑眉,“前一阵天皇还在夸奖弘儿理政有方,这才免了本宫到凌烟阁听朝臣议事的,可如今弘儿却要来请教本宫,本宫还真怕无法为弘儿解答呢!呵呵……”说完,武后拿起绣帕掩嘴一笑,仿佛真是一个民妇无能为力的尴尬样。
李弘闻言一震,武后的话让他陡然明白:为何今日一走进丹凤殿,却发现自己与母亲之间的疏离,原来,母后是不满自己分了她的权!婉儿的话顿时涌上李弘的心头,他猛地抬头,怔怔地看着武后。
“弘儿,你怎么了?”武后意识到李弘的失措,关心地询问。
“回母后,儿臣……儿臣无恙。”李弘正色掩饰自己方才的慌乱。
“呵呵,”武后轻笑,“弘儿还没有告诉本宫,今日来寻本宫是有何事呢?”
“没……没有……”李弘摇头,“今日在凌烟阁未曾见到母后的身影,儿臣怕母后身体有恙,便过来看看,见到母后没事,儿臣也就放心了!”李弘意识到自己此刻不宜同武后讨论二位公主的婚事,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呵呵,”武后又是一阵轻笑,“弘儿真是孝顺,本宫没事,不过左右弘儿过来了,不如就陪本宫手谈一句,如何?”武后却不想这么轻易地放李弘离去,所以便提出下棋的建议。
“儿臣遵旨!”李弘无奈,只得遵命。
莺歌摆出白瓷棋盘,母子二人相向而坐。
为了显示孝道,李弘让武后执白先行,武后先行落下一子,李弘随后紧跟。母子二人皆不言语,只听得棋子落下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熏香氤氲,香炉里点着的龙涎香静静地变成轻烟,慢慢升腾,围绕着二人。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白瓷棋盘上已是黑白二子已是兵戎相见,厮杀得难舍难分。李弘看着棋盘上胶着的场景,举棋,却迟迟不定。
武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唇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终于,李弘将棋子放下,棋子重重地放在棋盘上,发出闷响。
武后轻轻举起一枚子,落在了天元的位置。
“母后,我输了!”李弘起身,朝着武后深深一躬,“儿臣输的心服口服。”
“一盘棋局,有什么大不了的,”武后露出得意的笑容,“弘儿大可不用太过在意。”
“武后叮嘱,儿臣铭记于心,儿臣告退了!”
“好。”武后点头,“莺歌,送太子!”
“是!”莺歌盈盈走来,送李弘走出丹凤殿去。
看着李弘走出的背影,武后的唇边露出一丝笑容,心道:弘儿,不要怪为娘心狠,有些东西,你还是不要争得为好!
武府
自荣国夫人杨氏薨后,荣国府便改成了武府,后来武敏之获罪被贬,武府的大权便落到了武元庆的儿子武三思同原荣国府的大管家武忠的手上。
今日,天气有些燥热,武三思同武忠走到武府后花园的小池当中,却正逢上池中莲花绽放。
“哎……”武三思看着水中开得正艳的莲花,却长叹了口气。
“孙少爷,何故叹气?”武忠询问。
“忠伯,宫中的诏书一日没有下来,我的心一日不得安宁。”武三思说出自己的担心,虽然贺兰敏之已经身死,彻彻底底地失去了重回武家的可能,但为何武后最初诏了自己回来,却迟迟不降下诏书,将自己正式确定为武家的继承人呢?武三思左思右想,仍不能理出一个头绪来。
“孙少爷切莫担心,”武忠宽慰道,“最近,天后在宫中的处境也不妙,孙少爷只要安心地等上一阵,相信娘娘一定会给孙少爷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难道是因为太子分权的原因?”武三思现在没有一官半职,自然消息不如他人灵通,但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从武忠的谈话中,便能推测出天后的权力可能是被掣肘了。
“对,”武忠点头,“从前两月起,天皇便让太子理政,太子在这期间处理了不少的大事,威望大增,天皇便趁机收回了天后每日到凌烟阁听朝臣议事的权力,转而让太子全权负责,所以,这个时候,天后实在不宜下达诏令啊!”
“原来是这样。”武三思恍然大悟,“看来,我还是得静下心来呀!”
“这便是了,”武忠点头,“孙少爷,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二人相视一笑,同时将目光转向小池中开放的荷花,这是,一阵清风吹啦,小池的水面便起了一层一层的褶皱,慢慢地朝他们所在那个亭子扑来,只是,一只肥硕的红鲤跃出水面,弄起一阵飞溅的水滴。
武三思却不闪不避,笑盈盈地看着那红鲤重新回到水里,沉下去,消失不见,他突然想起那日在梅园中看到那个跑的满脸通红的小女娃,也不知现在她是个什么样子。
“忠伯,你可还记得上次祖母丧礼上一直跟着太平公主的那个小女娃?”武三思突然开口道。
“孙少爷说的可是太平公主的伴读上官婉儿?”
武三思沉吟半晌,说道,“那个女子上次着了件素色的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梳的是飞燕髻。”
“那便是上官婉儿了,”武忠回答,“那女子是已故宰相上官仪的孙女,虽然现在还在掖庭为奴,但此女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必有她叱咤风云之时!”武忠说出自己对上官婉儿的看法。
“哦?”武三思颇感意外的挑眉,“忠伯真的这样认为?”
“当然!”
“那,我就要关注关注她了!”武三思看着水中盛开的莲花,突然笑着说道。
此时,藏在柳树上的知了突然齐齐奏起歌来,嘹亮的鸣叫声将武三思最后一句话给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