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好家伙!......
这次进了毕圭苑正殿,吕布立时发现情况不太一样。
除了被派往扶风接收皇甫嵩部下的董旻,还有去年十月份便被派去河东镇压白波贼的牛辅,及麾下李傕、郭汜、张济等人外,其他校尉以上的武将都来了。
谋臣智囊方面,王允、李儒、贾诩、田仪也悉数不缺。
甚至连蔡邕,司隶校尉刘嚣,还有尚书丁宫这些人也在。
吕布心中当即‘咯噔’一下,知道老董这次是要动真格儿的了。依老董那暴躁的性子,搞不好今天还有可能吃席。
于是他想了想,坐小孩儿......呃,是坐在了蔡邕那一块儿。
汉时文武不分家,蔡邕在被董卓征辟来遍历三台后,如今官职为左中郎将,与吕布官职相当。
除官职相近外,吕布更多还是想表达:自己,可是大汉忠臣,跟蔡邕一样的忠臣!
然后,他便看到贾诩轻蔑地抿了一下嘴角,表情似乎在说:装什么装?......你二百斤的体重,一百八十斤的反骨,以为我看不出来?
吕布当时,就想拉贾诩出去单挑:毕竟上堂不能带方天画戟,否则也可以让他先跑十一尺。
就在此时,董卓从殿后转廊入内,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威压。
跽坐在主位待众人行礼后,拜年袖袍一摆,沉声道:“今日召诸位而来,乃是为保住汉室基业,老夫决意迁都长安!”
上来,便给今日的会议定了性。
目光随即瞅向吕布,神色也随之慈祥了许多,赞道:“吾儿奉先首倡此举,甚得老夫之心。”
吕布表面笑嘻嘻拱手谢礼,心里却一阵尼玛批。
好在,也可见老董对自己还是很满意的,之前的心思没白费。
不好的是,旁边蔡邕的眼神儿,就有些不对味儿了:那日你让老夫走,结果就跟董卓说了这?
而老董夸完,又脸一沉。
“诸位今日但有想法谏言,皆可直言,老夫绝不怪罪。若是有人藏着掖着不说,却休要怪老夫刀斧不利!”
说着一挥手,两厢后的刀斧手齐齐出列,杀气森森。
吕布当时就傻了:在场的,可都是你的人啊......就算想让人建言献策,也没这样的搞法儿!
他常因自己不够变态,而感到跟老董格格不入,也跟不上义父的脑回路。
随即,他怒发冲冠,拍桉而起:“义父!......”
老董当时一哆嗦,明显没料到吕布会第一个反对:老夫也没说针对你啊......
好在,随后便听吕布又道:“义父!......此番做得太对了。某些人就是一点都不自觉,总爱藏着掖着,不与义父同心。”
“有时不逼他一把,你都不知他其实......也就那个样儿。”
说完,目光忍不住瞥了贾诩一眼。
贾诩则懒洋洋地抬眼,表情有些小惊讶,似乎在说:华神医就在你营中,也没给你开几副药?
“吾儿言之有理。”
老董却听得很舒服,还觉吕布在给自己撑场子:“不错,某些人的确没什么脑子,但今日老夫也不计较。”
“有什么话,尽可直言,说错了也没关系。”
话音落下,堂下一片寂静。
武将们面面相觑,智囊谋士惜字如金:你都已决议迁都了,还有啥好说的?
老董面色就有些黑。
司隶校尉刘嚣见势不妙,当即开口道:“相国,以臣之见,既然已决议迁都,不妨将该迁的也一并迁走。”
老董面色这才有些缓和,问道:“有何是该迁的?”
刘嚣一笑,
卖弄言道:“相国,洛中贵戚室第相望,金帛财产,家家殷积。然这些人不思为相国效力,只知敛财自肥,实乃社稷蠹虫,罪贼!”
“如此酒瓮饭囊之徒、狼心狗肺之辈,不是为子不孝,便是为臣不忠。要么为吏不清,要么为弟不顺......”
“正该趁迁都之前,好生清理一番。将他们搜刮的财物充作军资,也算临终前为相国尽了一份力。”
吕布知历史上有这么一回事儿,但亲耳听刘嚣说出来,还是感到三观剧震:好家伙!......人家在府中啥都没干,都没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成有罪之人了?
我用科技与狠活儿,只是噶了人家一波,人家也觉着得了便宜。而你这,是直接刨韭菜根儿了啊。
然后,他当即将目光锁定董卓,想知道老董是个啥反应。
没想到就在抬眼时,竟发现董卓也下意识向自己看来。
一时间,两人目光相对,都不由眨了下眼。
‘义父,你啥反应啊?......’
‘吾儿,为父这不是在等你意见?’
刘嚣却见董卓静默不语,还以为是力度不够,又想了想道:“还有雒阳那些富户百姓,不知相国忧劳,整日只知歌舞升平,简直都该杀!”
一听‘百姓’这个词儿,吕布脸色就变了,目光也变得冰冷。
一旁胡轸、董越、贾诩等人闻言,也不敢置信地看向刘嚣:好家伙!......你是还不知‘爱民如子吕奉先’吧?
这是在触他的逆鳞,你懂不懂?
你好勇哦!......
刘嚣却是真不知道,毕竟他一朝臣,性子又高傲,哪会去打探泥腿子军营里的事儿。
于是,自鸣得意地继续道:“正好再过三天,便是新年开春后的第五个‘戊日’。依照风俗,百姓要在这一天结社庆祝,欢度新春。”
“相国可令麾下兵马趁此日出动,将那些贱民统统围住......”
说到这里,他故意不再多言,还自以为点到为止。
然后,才看到胡轸、董越等人的反应,跟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这些凉州武夫虎狼之性,闻听此事不该欢欣不已么?
为何,会那种奇怪的眼神儿看自己。
然后,他发现了导致那些奇怪目光的来源:中郎将吕布。
吕布却是笑着的,似乎还很激动期待地:“刘校尉此计甚妙!......如此,我等便可在社日对手无寸铁的百姓,突然发动偷袭!”
‘偷袭’那两个字,吕布的语气很奇怪。似乎不能字正腔圆说地出来,非要连在一块儿读一样。
“然后割下他们的人头,绑在马车边或兵士的腰间。至于那些妇女,也可以被士卒们像圈羊般,直接拖拽到小树林儿里......”
“做完这些,我等便可凯旋回城,然后大肆宣扬打了一场胜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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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嚣看吕布的眼神儿就不一样了:这变态......把过程和细节说得也太详细了,显然他没少做!
出于害怕和忌惮,他脸色僵硬地陪笑道:“不,不错......哈哈,这多是一件美事。”
蔡邕闻听至此已怒不可遏,当即就要拿笏板拍吕布脸上:罪魁祸首刘嚣固然可恶,但吕布却更让人恨得牙痒痒!
哪怕不是吕布的对手,也要拼了命揍这丧心病狂的变态几下。
可就在此时,吕布脸色蓦然一变,杀机森森:“既然刘校尉也觉这是件美事,不妨便以身作则,让某麾下的儿郎先冲入你府上,这么做一番如何!”
被凶煞如刀的目光笔直刺来,刘嚣顿觉心口一痛。
骇然之余,才发觉自己已向后退了半步,结结巴巴地道:“吕,吕中郎将莫,莫要跟在下说笑......”
“是汝先跟某说笑的......”
吕布随即也站了起来,狞笑着一步步向刘嚣走去:“刘校尉可知,今日大堂上为何杨校尉没来?”
刘嚣一愣,才发现果然如吕布所言,杨定并未出场:董卓明令校尉及以上之人必须到,杨定又没被外派,怎么会没有来?
“原因很简单,他以为自己很聪明,怂恿某麾下几个蠢货抢了东市商贾的货物。被某得知后,便让文远用马踩断了他的腿!”
说着勐然出手如电,如提童稚般将刘嚣横起抛飞,紧接着双手钳住。而他的身子,已站定如弓,勐然伸出膝盖对准刘嚣嵴柱!
看样子,他要用《精武英雄里藤田刚的招式,弄死刘嚣!
“吾儿,住手!......”反应过来的老董大惊失色,骇然怒喝开口:“切不可放肆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