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之劫数便在旦夕
“咚,咚!咚!咚!咚!”
“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时不我待,又是一夜繁星而过。
“哈,哈~”
只见背后绑着巨石的江寒,缓步在这诺大院子里跑着,引得地面碎石不断颤动。
“哈~”
一脸睡意的慕无霜粗略地擦了下眼睛,推开房门。
“还没过卯时吧,小宇你起这么早做甚?动静还这么大。”
江鸿宇听闻也是停下了步伐,脸红脖子粗的回道。
“嘿嘿,这不是得抓紧炼体么?以我这力破之境的门槛都摸不到之人,三季后我如何去得比武。”
招亲二字他没敢说出,怕被慕霜追上来拧耳朵。
不过慕无霜无对此事耿耿于怀,哪会忘却。
“哼!”
一声过后,她走上前,引得后者心间一阵发毛。
“听说那柳大小姐好生美艳,我们小宇是否动心于她了呢?”
本应天气炎热,他的颔首间布满了小滴汗珠,在后者靠近时已是流下大颗大颗的汗珠。
他抖了抖背上的巨石,看似艰难的移动了几步,抓起慕霜那洁白如净的素手。
“我的霜姐也很美啊,在这阳光的辉映下显得是那么闭月羞花。”
说罢,他逐渐贴近。
“傻瓜!闭月羞花不能用在早上啦!当初不与先生多学学。”
摸了摸湿润的下颚,他说:“那么晚上可以么?”
初醒的她只觉脸上升温,推开江鸿宇后飞也似的逃开了,只留后者在原地呵呵傻笑。
“咚咚咚~”
两扇禁闭的闸门传来叩门的声响。
“来了来了。”
隔着数十米,他依旧选择了大吼。
放下肩挂的巨石,跑了几步他便到了门口。
打开大门,只见两排官兵整齐划一的站于两侧,中央的府衙上前。
“总府赵都尉择日举办寿宴,特请贵府代表前往。”
“为何设宴之地定于城外?还是个不毛之地?魔兽不是正好可以肆意妄为么?”
“我只是个传信的。”
来人递上请帖后便走开了。
盥洗后的慕无霜走了过来。
“这是何物?”
江鸿宇把请帖递予她。
“我打算一个人去,霜姐你得看好家中。”
慕霜听闻,满脸担忧之色。
“这赵都尉,所宴之地可是在皇郊,虽说三四个时辰的马力便可到达,不过你要清楚那是城外,家中多遭毒手想来是家主之事尽皆暴露,惹得仇人上门。”
“况且,那可是途径泥怪沼泽,多数为力破四阶,无我陪同恐怕你是凶多吉少。”
江鸿宇也闪过丝丝倦怠,连区区力破门槛如今是丝毫不能够触,再做他法又能如何呢?
感叹一番后,在转身之即又收敛了。
“放心吧,霜姐,我相信以长辈们多年跟随父亲的履历,定不会透露半分。”
“而江府牌匾高挂,对外是称父亲有所感悟,多年闭关不出,想来仇家也是心存芥蒂,而我此番外出,旁人看来便是纨绔公子外出历练罢了。”
他笑着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来回推脱下,慕无霜拿出一张符箓,名为初级逃生符,在没有束缚的情况下,捏碎可随机移动至十里之内。
“不可!这么贵重的东西,想来定是霜姐的家传之物,恕我不能够收下。”
慕无霜此刻走近,
轻抚着江寒的面颊。
“若是理亏,便答应我,需在三季之内回到江府。”
他自知理亏,便无推脱,与眼前佳人紧拥片刻,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
“霜姐,等我。”
待他走出江府,她再也忍不住泪花,朝着禁闭的大门低嚎起来。
“你一定会回来的!”
穿过街巷,转至街角,江寒招呼了一辆马车。
“师傅,劳烦前往城郊。”
马车师傅见他穿着不凡,想来是贵客,满面红光笑着说。
“得嘞!小哥您坐稳了。”
抬起竹杠,鞭策起座下快马,趁着辰时便是出发。
“站住!”
城门口的护卫见来了一辆马车,便上前围拢了起来。
“今儿个我们都督寿宴,城中所有人外出需报备。”
听闻于此,江鸿宇也是些许烦躁。
“给,这是我江家的请帖,若是还需要证明,兄弟不妨一一说明。”
看到请帖,守城的军士纷纷让出一条道路。
“岂敢岂敢,江公子请。”
作势,军卫们纷纷向城外招呼。
马车就这么在泥泞的小道上前行,时过辰末来到巳时,林间小道上猎户们纷涌而至,你来我往。
途径一酒家,江鸿宇道。
“车夫大哥,有劳了,不妨借廊坊歇息片刻,你我二人小酌一番可好?”
听闻雇主请客,车夫也是不由得欣喜,便照顾好马驹,二人勾肩搭背地走向酒家。
酒坊名曰清竹酒坊,坐落于层峦叠翠的山野之间,不远二里是一条小河。
“小二,来二壶上好的陈酿,配两小菜。”
江鸿宇二人坐下说道。
“车夫大哥,早早便出行谈起生意,定是家中些许贫寒吧,来,这是一袋下品元晶,约莫二斤,算是车钱,烦请收下。”
见雇主如此豪迈,车夫也不客气。
“你这个兄弟我方某认下了!”
说罢,手中倒好了两碗酒。
“兄弟,我敬你一碗!”
二人举碗痛饮,林间清闲,好不快哉!
“杀!”
正当二人聊谈甚欢之际。
酒坊之下传来山匪的吼叫之声。
一旁与算盘打量的老板也是慌不择路,三下五除二把手边钱币藏了起来。
“在场之人都给我坐下!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
带头山匪站了出来,不经意间江寒瞥见山匪手臂上刻着一马字。
“啾啾!”
只见一旁泥状似的怪物此刻上前吼道,呆萌的外表下,竟让人动不起半分杀心。
“大大,大哥,小,小店,小本买卖,今儿个刚,刚开业,盈利不多,你看这,十钧下品元晶可,可好?”
酒坊老板是一胖子,抖擞着双腿,卑躬屈膝地上前示好。
“啪!”
山匪头目手中大刀朝着一旁桌子一挥,木桌便是咔擦一声,碎裂成两半。
“少废话!在场众人今日拿不出一石元晶,全部给我人头落地!”
一旁山匪帮众一个个提溜着手中大刀以示恶意。
“江兄,该当如何?”
一旁的方车夫并无半分怯懦,找准时机凑近江寒,问。
“待会儿我先假装示好,方大哥便乘机绕后,找到靠窗的山匪,将其挟持;那块匪寇大多没有武力,且多是酒囊饭袋之辈。”
顿了顿,他又道。
“将至掳获之后,我二人先逃之,此地距离官府甚远,还是另作安排。”
说罢,江鸿宇起身掏摸着,向着山匪头目便是笑迎。
“我看天气炎热,相必大哥您定是口干舌燥,我刚好有百两元晶的银票,不如大哥坐下,小弟我敬大哥一碗。”
摸爬滚打数年的山匪头目怎会轻信了他,接过银票便示意离开。
无奈方车夫刚要动手,山匪们便是回过神来。
“都给我看好了!”
扫过眼前众筹而来的银币,也才数百两,头目不由得大怒,抓起一壮汉,摁于桌前,便是一刀。
没有半分犹豫,人首分离;此举吓得一旁村夫瑟瑟发抖,陪同的妇人也是接连哭喊,不敢张望。
下一刻,又见那泥怪上前,张开大口,狼吞虎咽似的将尸首吃干抹净。
“再不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他的下场便是你们的下场,我只给你们一盏茶的功夫。”
说罢,山匪头目掰起一腿便摔在桌上,引得旁人惊恐交加。
江鸿宇眼见机会来了,做手势示意方车夫行动。
“大哥,我突然记起,昨日还是前日来着。”
他故作思索。
“对了,是昨日,家中长辈托我进城购粮,把一张千两晶石票给了我。”
听闻这下直接达成帮主的期盼,头目伸过手接过银票,不加思索地欣喜着,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见状不妙,他拍案而起,引得在场山匪都凑过目光注视着他。
“大哥,突然觉得您气质不凡,小弟我今后便跟您混了。”
拿起瓷碗,倒上陈酿,作势便是要敬酒。
此刻,方车夫也是得手。
“都别动,否则这位兄弟性命不保。”
他架在山匪脖颈处的砍刀此时晃了晃,烈日的辉茫透过刀剑反射于地面。
“方大哥,好样的。”
江鸿宇此刻算是松了一口气。
眼见帮内的荣誉长老被挟持,山匪头目坐不住了。
“这位兄弟,有话好说,刀剑无眼当心失了手。”
见势扭转,江鸿宇小跑过去,二人就在众目睽睽下走出门口,消失于视野之中。
待那被挟持的山匪回来之后,一旁镌刻着黄金袖章的山匪忍不住了。
“大哥,你看要不要派两个弟兄。”
说罢,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正逢我等实力闭封之际,不过我理当亲自出马,势必处理好这两小厮,不然我马帮颜面何存?”
山匪头目抓过一壶陈酿,对着口灌下,见底后猛的就是一砸。
“方大哥,我记得就近有一驿站,想来那帮人不敢动手。”
二人快步穿梭丛林,江鸿宇丝毫没有发觉,方车夫此刻已是一瘸一拐。
“方大哥,快些,还有不到一里路便是驿站口了。”
此刻他才看去,发现方车夫用手捂着腹部,腹部上有一个碗大的创口,正不断渗血。
“江老弟我,我可能是,不行了,家中还有,还有一子嗣,自小母亲,已故,名曰秀儿,烦,烦请你多多照料。”
不巧,巡逻的山匪瞧见了他俩。
“他们在这!”
至此一声,就近的山匪纷纷而至,一眼望去不下百人。
“我,我家住在城东拐角,拿着这,这玉佩,秀,秀儿自会,认出你来,还有,秀儿自小,顽劣不已,恐生事端,这是十六两,中品元晶,她就拜托你了。”
“若是,若是此番你我二人,命陨于此,你的亲人,该当如何?你的朋友会不会,痛心疾首?”
说着,满是血迹的手拿出一镌刻福字的玉佩,回首望去,再回首盯着江寒,嘴边隐约低喃着拜托了三字。
“走!你走啊!”
似是用尽最后气力,说完他便捂着伤口,瘫坐了下去。
“方大哥,是我害了你!是我错估了山匪,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秀儿的。”
他边跑着边大吼一句,快步跑向驿站。
“秀儿他娘,我来了。”
快步半里后,传来方车夫的吼叫声,接连再无生息。
江鸿宇怨怒交加,却不得发作,只能以通红的双眼望着山匪赶来的地方,咬牙使尽浑身解数,片刻后便冲入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