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欲望不1定是魔鬼
这几日夜里狂风大作,两旁树的叶子被风吹的四处游荡,有些倒霉的打在了汽车玻璃上,发出生命中最后一次声响。
即将进入冬天了
我疲倦的躺在车上,开车的人也已经换成了陈博士,他休息了一天一夜以后,整个人精神都好了许,不至于拿到方向盘就会感觉双眼已经开始闭着了。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提出来去撒哈拉,路上开车最长时间的却是我。
一开始我便问过他,为什么不选择直接坐飞机,而是选择开车?
“喂喂,你在想什么?遗骨上飞机需要各种材料证明,很麻烦哟。”
“对于你来说这应该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毕竟专业机构对于这样的东西应该能更快的开具什么证明吧?”我问道。
“这倒是没错,但是一旦被九井组织的人发现了。我们不免会惹上很多的麻烦。”陈博士说道。
“九井?”这让我感觉有点匪夷所思,并且我也是第一次从陈博士嘴里听到这样的组织。
“没错,他们原本是和我们同属于一个组织的,因为一些事情闹了矛盾,导致T博士受了伤。”
“就是那个研究人体芯片的T博士?”我把头埋在椅子里,上个月初关于在人体植入功能芯片的事情在社会上掀起一波热潮,不同的芯片有着不同的功能,有些孩子的家长为了让自己孩子赢在起跑线上,不惜重金的在孩子大脑里植入了芯片。一些孩子的成长被芯片所影响,难道这就是人类所谓的进化?还是说所谓的机器人不就是人类自己?这种芯片被人所控制或者监视倒是十分的方便,只需要一串代码或者一串数字便可。我用手掌使劲搓写自己不算聪明的脑袋,集中自己目前的意识,仿佛将手狠狠插进泥土中。
“我出生时,是不是也被植入了所谓的芯片?”
一旦有了这种想法,我就开始发慌,手心里不免出现一丝汗。难道我就是一个躯壳,大脑就如同缸中之脑中的一般?
“你还好?”看我情况有些不对劲,陈博士减缓了车速,将窗户开了一点缝隙。
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什么问题。示意他继续说。
“T博士是个非常伟大的人,在人体植入芯片可以改善很多人的生活。”
我点了点头,这种东西有好处也有坏处。
“后来呢?”
“后来一群以九井为主的人认为这种植入芯片不是在帮助人类,而是在害人类的,因为这件事情在会议上大打出手,要求T博士取消在人体植入芯片的举动。”
“这种事情可能不太会取消,毕竟谁都想高人一等”我说道。
“不仅如此,人体植入芯片给克斯文研究所带来了丰厚的利润,你想想看,植入芯片将花费六百万元。如果一亿的人都选择植入,除去芯片费用的百分之二十”说道这里陈博士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所以T博士受伤也是因为在那次的会议上?”
“九井那个混蛋,他居然将T博士的一根手指给切了下来。”陈博士手指紧紧抓住方向盘,然后又缓缓松开。
“这种事情,无非就是人的欲望罢了”我说道。如果不是人想要去改变自己,何必要花那么多钱对自己植入一个芯片?
“有时候。人的欲望不一定是魔鬼”
这句话我像是在哪里听过,却又不能完全想起来。
“从那以后,九井单独划了出去,不再和克斯文研究所有任何关系”
还没有等我想起这句话出自哪里,
陈博士就打断了我的思绪。
“既然如此,这次的遗骨为什么要逃避九井组织?”我问道。
“我们在这块遗骨里发现了一种特殊的东西,说明白一些就是,我们如果能够将这种东西提取或者利用,那么就能代替芯片”他说道。
“如果被九井组织的人知道了……”
“你想的没错,我们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
我没有再问下去,但是背后却有一身冷汗。如果这种东西被利用起来,无非就是让更多人去接受。那么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得而知,只是觉得人类不会再是人类。
在此期间,我和陈博士闲聊了一些自己的一些琐事。陈博士是密川人,高中毕业以后由于一分之差被迫考进了专科学校,做了医生,后来在学校的引荐下,选择了一所医院当了助力。医院的工作大多单调,上班时间长而且并不规律,不过。能够在自己的家乡找到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倒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面对挣扎在那些生死线的病人,内心难免会有很大的压力,索性就辞去了自己的工作,选择在家重新苦读。后面按照自己意愿,考取了遗骸专业。15年由于发表了轰动一时的遗骸学论文,被克斯文研究所特殊招聘。尽管工资不是特别高。好在活的自由自在。
“有时候真是琢磨不透你。”陈博士一面开车一面说,“已经快三十五岁的人了,还不考虑结婚,在现在这个社会很少了。”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这么大了。“合适的人目前来说可能只有田林心了。”
“既然如此,你就要学会知足,不一定非要等到遇见合适的才去合适。”
“即便是如此,但是还是需要两个人去逐渐磨合才行。”我说,“如果每个人都是朝着这种想法去结婚去生子,怕是很多事情都不能够解决的。”
“你说的也没错。”陈博士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陈太太现在一切还好吧?”
“她早就去世了”陈博士一脸苦笑道。
“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所以说为什么劝你早点结婚生子,有些事情你觉得还早,却已经晚了,就像现在的自己不知道身体有什么疾病,等发现了不就是癌症绝症一类的了。”
“身体大致不会太差。”虽然对烟对酒没有拒绝,但是每年还是会体检一两次自己的身体。唯一头疼的无非就是因为小时候经常感冒,导致自己扁桃体化脓,不得不去切除。这样做的后果无非就是免疫能力下降了不少。
“话是这么说来着,你不考虑给自己植入芯片?当然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这种事情的决定权完全在你自己手里”
“我可不想自己半人半机器的。”
“最开始很多人都不太愿意接受。”他说道。“行李箱里的骸骨你可以拿出来看看”
我将行李箱从后排打开,将被黑色布包裹的骸骨拿了出来,这是一个正方形的骸骨,上面有着错综复杂的痕迹,当然鼻子和眼睛是完全具备的,整个骸骨通体莹白,两个眼睛虽然已经不在了,却依然能够感受到上面的吸引力。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这种东西的,换作别人可能都不会太在意。”陈博士说道。
我不停的端详着这块遗骨,内心却安静的可怜,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因为什么原因,在我的眼前总是能浮现出诺隐诺现的画面。像是白茫茫的草原,连草都是白色的。亦或者就是出现黑压压的森林,所有的树叶全是一片漆黑,如同被上了颜色一般。那种东西让我越来越靠近遗骨。直到接触到遗骨的一瞬间,所有画面开始不停的席卷的脑海,就像是野兽张开无法抗拒的大嘴,将我灵魂撕扯的到处散落。
“怎么了?”
一阵声音把我从这种深渊巨口中带了出来,我不停的喘气,久违的氧气如同解药一般从鼻腔和嘴巴灌入我的体内。
“睡着了?做了噩梦?”
“大概是。”我说道。
“先休息一会吧,我看了看导航,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酒店,到时候好好休息一下”说完他便提高了行驶速度。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可能是刚刚那种幻境一般的事物,让我在脑海里又不停的旋转,然后跌落又升起。仿佛周围的一切已经开始不断的被拉大,而我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渐渐的越来越大,大到令人恐惧。
开了不知道多久。我被陈博士叫醒,说找到一家不是特别起眼的民宿,这块地方由于特殊的地理条件,形成了独特的旅游景点。不过即将步入冬天,这里的生意也不是那么的理想。
“接下来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看你状态也不太对劲,特意租了两天”陈博士说道。
“的确应该好好休息了,这几天坐在车上,仿佛就像坐月子一般。”我回答道。
安顿好自己的住宿以后,我便和陈博士来到了民宿的餐馆,虽说没有什么食欲,但是这么长时间没有吃过完整的一顿饭,加上后面还有十多天的路程,路上也不一定能够再次遇到住的地方。还是吃一点为妙。索性要了一份排骨饭再加一瓶啤酒。
“这么久了,你的胃口还是那么小。”
“吃太多了反而不容易消化。”
至于陈博士,倒是点了一份三明治,一份腊肉香肠炒饭,一瓶牛奶,外加一份水果沙拉。
由于人不多,点的食物很快就被送了过来。不得不说,米其林餐厅的食物可能还没有一些不起眼的餐馆要美味。
“你对水果沙拉倒是情有独钟。”我笑着说道。
“还是我那已故的夫人做的更合我胃口。”他说道。
两个人默默的吃着面前的事物,没有任何的交谈。就像是彼此之间都是陌生人一样。
“你说我们会不会已经被跟踪了?”陈博士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我听完他的话,立马警惕的开始向四周看去,除了一对情侣在不远处对着窗户外面的景色拍照以外,只有老板娘在吧台那里玩着手机。
“他们应该不至于在这里”陈博士放下手上的叉子,用纸擦了擦嘴上的东西。“我刚收到一个信息,我们离开不久以后,九井那边也有人出发了,至于会不会跟我们一路的。就不得而知了。”
“是谁泄露了?”我问道。
“这个不太清楚,现在知道这还骸骨的人不超过五个,一个是你,一个是我,一个T博士,还有两个同事。”
“如果被跟踪了,大致就是那两个人了”我收回了四处张望的目光。
“所以,我们休息两天以后要抓紧时间赶路了”他说。
“如果他们选择坐飞机,岂不是比我们更快到达目的地,而且能够在那里提前将我们抓获?”我紧接着问道。
“我们在民航安排了眼线的,只要是九井的人去哪里选择坐飞机,我们就会提前得到信息。”
“看来为了这次的任务你已经提前给T博士说好了”我说,“不然也不会大半夜就让我去那么远的地方”
“要有备无患嘛”他笑着说道。“有些事情既然知道后果,就要提前准备一下。”说完便将她的食物一扫而光。从旁看来,他吃的十分的香。
“提前准备?你是不是已经考虑到九井的人要跟踪我们了?”我饶有兴趣的问道。
“没错”他让我把耳朵靠近他“车后面我已经放了两把枪,如果他们乱来,我们就解决他们,反正远在异国,少了两个人回来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在怀疑你们究竟是培养了科学家还是一群杀手?”我有点佩服道。
又闲聊了一会以后,我便回到了房间,脱下衣服,静静的躺在房间里的浴缸里,看着为数不多弄腹肌,大学时期还会选择锻炼锻炼,然而出了大学以后,除了想起来锻炼一下,其他时间就将这件事丢在了脑后。
人就是这样慢慢的将自己最想做的事,变成最容易遗忘的事。
我将那块遗骸重新拿了出来,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太累还是因为这块遗骸对我有特殊的影响,以至于我今天在车上遇见了那种令人窒息的错觉。将遗骨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擦干身体后,赤裸的躺在车上。大脑里面一片空白。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